第142章 蝴蝶之恋

    于是,刘家儒赶紧向高亚楠道歉说道:“不好了,今晚夏漪跟我约了要去我家谈事,要不,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我家里见她,要不明天你再见她。我看你今天赶路很累很辛苦,刚才又喝了酒,还是我现在送你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我和夏漪一起来看你。”

    高亚楠也确实有些困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浑身都飘了起来,并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自己喝酒喝成了这个样子去见夏漪,而且,他心里想的是要单独和夏漪见一面,因为他一直没有忘记夏漪。

    高亚楠回房休息后,刘家儒就回家去了。

    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后,高亚楠却又睡不着觉。他一直想着夏漪。突然他想起刘家儒临走时说的话。

    这么晚,夏漪在刘家儒家里谈完事回去肯定不安全,躺着也睡不着觉,还不如去接一下夏漪。

    高亚楠便起床穿衣出去了。

    没有想到高亚楠之一出去,不仅没有给夏漪带来安全,反倒像恶魔一样扑向了她。

    事后,高亚楠的酒就醒了,他追悔莫及,可是他又害怕。他不敢面对夏漪,更不敢面对刘家儒。

    于是,第二天他没有跟刘家儒打招呼,便匆忙收拾东西回去了。

    所以夏漪绝没有想到那天晚上,那个人是高亚楠。

    而刘家儒从他在地上捡到的那颗纽扣和第二天高亚楠的不辞而别判断出,那个人一定是高亚楠。

    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一直守着他的怀疑和判断。

    因为他觉得他也有责任,他宁愿这个责任由他来承担。

    凌之在家里一直追问他,跟他闹,但他坚持不说。

    但夏漪知道那个人不是他刘家儒。所以每次刘家儒来看她的时候,她都躲避他,或者默默无语,将脸偏向一边,不看他。因为她害怕,看到他的眼睛,她会嚎啕大哭,她会扑在他的怀里痛哭。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

    还有,每次看到凌之因为她的事情而跟他吵闹,他却一言不发时,她的心里就难过,她就会默默无言地转身。她知道,他在默默地为她承担。

    可是高亚楠逃回到家了后,日子也不好过,他手里拿着夏漪的那只蝴蝶发夹,每天处在痛苦地煎熬和自我地谴责之中。

    每当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已经怀孕快十个月,即将临盆的妻子丁欣玥就会挺着大肚子,走过来问他:“亚楠,你怎么了?”

    可是每次当妻子走过来时,高亚楠急忙收起那只蝴蝶夹藏起来,不让丁欣玥看到。

    丁欣玥便开始起疑心了,她以为高亚楠长期出公差,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每当看到高亚楠藏起那只蝴蝶夹和他躲闪的目光,丁欣玥就伤心。

    一方面高亚楠痛苦地追悔着他对夏漪的那件事情,他想回去,在夏漪面前承担起责任。可是另一方面,面对着即将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高亚楠又感觉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尤其是看到妻子痛苦地,怀疑地望着他的眼神,他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

    最后他终于熬不住良心地谴责,手里拿着那只蝴蝶冲出了家门。

    丁欣玥望着高亚楠冲出家门的背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冲出家门的高亚楠重新回到了那个小镇,在小镇上徘徊了一天,终于鼓起了勇气站在了夏漪的面前。

    当高亚楠拿着那只蝴蝶发夹站在夏漪前面忏悔时,夏漪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他。

    她愤怒地对高亚楠吼道:“你走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也不想再见到你。”

    夏漪已是满脸泪水。

    “夏漪,你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你走的,我会对你负责任的。”高亚楠痛苦的脸扭曲着。

    夏漪不想再看他一眼,可是听到高亚楠的话后,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无比痛惜地对他说:“高亚楠,你能不能成熟点,稳重点,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夏漪仰起脸,她不想让她脸上的泪水流下来。“你是结了婚的人,你要带我到哪里去?你怎么对我负责?你对我负责了,你的妻子怎么办?”

    是啊,妻子在家正挺着大肚子,马上就要生了,他走了,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高亚楠又想起了他出门时,丁欣玥痛苦的神情。

    高亚楠又愣住了。

    夏漪走到高亚楠的身边,将他手上的那只属于她的蝴蝶发夹拿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握在手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刘家儒时,戴的那只发夹,蝴蝶总是不停地轻轻地震动着翅膀,像是欲展翅高飞的样子。那时的她就像这只蝴蝶一样,心中充满理想,对爱情充满幻想,每时每刻张着翅膀,等着随时乘风展翅高飞。

    还有那时的刘家儒,还有眼前的高亚楠,当时他们都像欲展翅高飞的大鸟,等着某天一冲飞天。

    过去的情景在夏漪的脑海里闪现,我再次看了一眼高亚楠。

    她平静了很多。

    “高亚楠,你走吧,我不会有事,我不会恨你的,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好好地生活的。”

    说完这句话后,夏漪便始终沉默地坐着,不再理高亚楠。

    高亚楠是何时走的,夏漪不知道。

    高亚楠走了很久之后,夏漪才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是的,她要好好地生活,她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它不能因为他的过错,或者因为她自己的过错而无视它的生命和存在。

    这个发夹终于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大学四年,直到现在,她一直都戴着这个发夹,只因为有一次,凌之附在她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对她说:“我发现刘家儒同学上课时总是看你头上的那只蝴蝶,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你啊?”那时是大学一年级开学不久,她总是帮刘家儒占座位时,刘家儒就坐在她的身边。

    从此以后,这只发夹就没有离开过她。

    第二天,当刘家儒再次来看夏漪时,发现她头上又戴着那只蝴蝶发夹,他心里更确定了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高亚楠,并且他昨天一定回来过。

    因为他知道她一直戴着那只蝴蝶发夹,所以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见她披散着头发,头上的蝴蝶发夹不见了,他便在黑暗中到处摸索寻找那只发夹。

    他知道她为什么总戴着那只发夹,因为他喜欢看她戴着那只蝴蝶的样子,他经常偷偷地看,甚至想用手摸一下蝴蝶薄如蝉翼的翅膀,他觉得那只蝴蝶轻轻颤抖的翅膀就像她扑闪的眼帘和眼睫毛,让他的心也跟着它们颤抖。

    可是他没有摸索到那只蝴蝶,却捡到了高亚楠身上掉下来的那颗纽扣。

    她头上的那只蝴蝶成了她心中的秘密,她以为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高亚楠。

    他手里拿着的那颗纽扣成了他心中的秘密,他在她面前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让刘家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暑假的某一天,当他去看她时,却发现的住的那个小屋的门上落了一把锁。

    起先他以为她只是出去了有事,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到了晚上,他再次去看她时,发现门上仍然落着一把锁。

    她走了。

    早在几天前,她接到她爸爸的来信,在信里爸爸告诉她,他的工作要调动了,他和她妈妈马上要动身去南方的一座小城里,那里刚刚建了一所高校,急需有经验的老教授,组织便从北方很多高校里抽调了一些老教师过去。

    刚好夏漪的爸爸作为有经验的老教授和有经验的老领导被抽掉过去。信中,夏漪的爸爸和妈妈一再恳求夏漪随她们一起过去。

    他们将去的南方城市,离夏漪现在工作的北方小镇太遥远了。他们不放心至今未成家的夏漪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夏漪读者父亲的来信,泪如雨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身边没有家人,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妈妈疼爱的孤独和无援。

    她突然领悟到爱情不是两个人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在现实面前,有时候爱情真的不值一提,它是那么苍白无力。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去。

    即使他仍旧喜欢着她,那又怎样?他有了他自己的家,他还是保护不了她。

    于是,接到信的当天,她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那个她曾为爱而来,却让她留下悔恨的小镇。

    她离开了他,离开了那座小镇。只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她走了,不要找她,她会好好生活,谢谢他。

    可是刘家儒并没有遵从她的留言,她走后,他一直到处找她,打探她的消息。

    他为她担心,他不知道一个未婚女孩怀着一个孩子,将面临着怎样的生活。他再一次懊悔自己的懦弱,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敢大胆地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承下来。

    就像当初他的怯懦一样,他不敢看她一眼,不敢和她说句话,更不敢接受她的爱。

    直到后来,她抛弃父母,抛弃繁华的大城市和优越的工作追随他而来。可是,他却仍不敢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