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保全飞机
从遭遇喷射气流到现在塔台下达弹射指令，已经过去了近4分钟，编号125的JL-10已经从8000米高空下降至6400，甚至这个高度还在急速下降。
听着头盔耳麦里传来塔台的弹射指令，段飞顺着机舱往下方看去，正好尾旋区域在一片城区上空，如果此时弃机弹射的话，加挂了三枚副油箱的战机坠落下去，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第一时间段飞就放弃了弹射的打算，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向后座的柴耀东迅速汇报。
“段飞，不能弹射，一定要改出来，我们不能以下方人民群众为代价换取我们的逃生机会明白吗？”
同样的，接到弹射指令的柴耀东也发下了现在的位置正好在一片城区上空，立即向段飞开口提醒。
”我明白，教官，你怎么样了，要不我来试试？”
听出了柴耀东语气中的无力感，段飞也有点担心了，近四分钟的高额过载持续施加在后方教官身上，估计他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好，现在我放杆给你，失速尾旋的改出你也训练过，现在的高度我们还有机会改出，只要旋转速度没有超过一秒五圈，我们就有机会，明白吗？”
柴耀东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年纪大了，身体根本吃不消长达四分钟的高额过载，尽可能在晕厥之前将飞机控制权转移给前座的段飞。
“我明白！”段飞顺利接过控制权，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稍有不慎将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他已经决定，哪怕无法改出，也要将飞机飞离下方城区。
接过控制权后，段飞依照改出步骤，继续右满舵，尽量操控战机沿着旋转角度尝试改出。
而六千米高空下方的群众也听到了高空中轰鸣呼啸的飞机声，他们所处的这片空域几乎每天都有飞机轰鸣驶过，对此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不对劲，不对劲，这架飞机绝对出事了！”人群里，一个年亲小伙子抬头仰望着不断旋转下坠的飞机失声开口。
尽管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飞机从头顶飞过，但是其他人也发下了这架诡异下降的飞机。
“快，赶快撤离这片地区，看来真的出事了！”
同样路边的骚乱也引起了执勤交警的注意，顺着人群仰视方向抬头望去，好家伙，一架战斗机正在头顶上空飞速下坠过来。
交警同志迅速将这一情况往上汇报，又拉响警笛开始疏散周围人群。
好家伙，警笛一响，再加上头顶坠落的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顿时引起一阵骚乱，围观群众迅速跟随交警指引远离这片区域，看着那飞机直挺挺的就那么掉下来，简直不要太吓人。
“你给我起来吧！”随着高度越来越低，段飞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改出，冷汗布满了整个头盔，整个人心急如焚。
下方可是数十万的人民群众啊，座下近亿元的三代战机，加挂着近3吨的航空燃油，要是真坠毁在下方城区，那毁灭场面不亚于一场小型核弹打击。
可是编号125的战机依旧毫无反应，并且不断旋转下坠。
高度不断下降。
六千米！
五千五百米！
五千米！
四千五百米！
久久得不到125号机回应的成飞塔台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在下达弹射指令时就有同志提醒遇险空域下方有一片城镇区域，所以机组人员弃机弹射的可能微乎其微。
几名女管制甚至眼圈泛红，双眼死死盯着雷达界面，只能寄希望于机组人员的超常发挥。
“段飞，怎么样？能不能改出？”后座的柴耀东已经浑身无力，处于随时昏厥的边缘，看着舱外天旋地转的环境，面如土色。
“我正在努力。教官，再坚持一下，我感觉可以改出，现在已经远离了气流中心区域，还有近四千米的高度！”
段飞闻言，趁机扫视一眼高度数值，给出一个不确定的回答，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成功改出，只能寄希望于远离气流中心后再次尝试改出。
“如果实在没有把握，你就放杆给我，你立即弹射，明白吗？1000米高度是最极限的弹射高度，以现在这个下坠速度，留给你的时间不到一分钟，明白吗？”
柴耀东强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费力捕捉机体参数后再次出声提醒，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坠毁了也就坠毁了，可是段飞作为近年来极具飞行天赋的宝贵人材，一定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损失。
“我明白，教官！相信我，我一定能改出来！”
早已明白教官所想，段飞顾不得感动，双眼聚精会神不断观察显示器里机体参数，在心中默默计算改出时机。
“妈妈，你看，那是什么？”下方一栋高层建筑上，一名妇女正在楼顶晒被褥，忽然传来女儿的疑问生。
她也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对此早已习惯了，并没有抬头去看，只顾着晾晒从卧室拿出来的被褥。
“那是飞机，是保护咱们的战斗机！”听到女儿的询问，那位唐慧敏蹲下，捏捏女儿可爱的小脸蛋笑着做出解释。
“可是他怎么朝我们飞来了？”小女孩咧嘴一笑，而是抬起手小手指向空中坠落的飞机天真开口。
“嗯？”
闻言，再听着越来越近的轰鸣声，唐慧敏也知道不正常了，顺着女儿小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好家伙，一架飞机直直的向自己所处的位置转着圈儿坠落下来。
即使再没有常识的她也知道飞机遇险了，身为空军军属的她深刻明白飞机空中遇险意味着什么。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喊大叫，因为那样无济于事，看飞机坠落方向就在自己所处位置，即使要逃跑也根本来不及，30多层的建筑物，逃能逃到那里去？
而是静静的蹲下身，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走到电梯机房的背面，这样的话有电梯机房的阻挡，或许生还的机率会更大一点。
“成飞成飞，125号申请低空改出！”看着高度即将到达三千米，段飞掐算好时间，他还有不到30秒的改出时间，甚至他都能透过机舱看到下方躲藏在电梯机房的那对母女。
改出时机刻不容缓，稍微犹豫都是机毁人亡的代价，没等成飞塔台作出回应，他就准备低空改出了。
此时成飞塔台一片安静，怎么换人了？声音不是之前那个声音了，不过来不及他们过多考虑，立即作出允许低空改出的回应。
后座的柴耀东已经双眼迷离，视线开始模糊了。
“教官，再坚持一下，我要准备改出了！”段飞回头招呼一声。
随着机身高度降低，空气密度逐渐增加，在掠过三千米高度的分界线后，段飞顿时感觉机身变轻了，机头有了回应，似乎摆脱了喷射气流的束缚，脱离了强垂直风切变和水平风切变的主要影响区域。
当然，主要的失速尾旋危险并没有解除，机体仍然处于失速尾旋状态。
段飞面色凝重，再次尝试向右压杆右满舵，调整机身下坠角度，失控的战机终于有了反应，从失控状态恢复到稍微可控状态。
这是一个好的预兆，透过机舱看着下方正在慌乱撤离的人群段飞面色一凝，机身旋转旋转下坠慢慢开始做出改变，成为渐渐俯冲下坠，旋转速度变慢了。
机身姿态有所改变，段飞心中大喜，左手缓缓下推节流阀，增加俯冲速度，短短几秒俯冲速度恢复为150公里每小时，并且还在增加。
机体旋转频率也从每秒三圈迟缓至每秒两圈，高度已经下降至2000米，看来改出有望。段飞心中大定。
“125号，更改飞行角度朝向东南，那边是山区，没有人群聚集，立即弹射！”
成飞塔台并不知道这边战机有改出迹象，只能看到飞机开始俯冲，想来是恢复了一定的可控能力，管制员立即做出指示。
“改向时间不够，125号可以改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满脸汗水的段飞也注意到了东南方向的一片丛林，可是他还是想尝试保全这架造价近亿元的高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