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即使一无所有,也要一无所惧
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做很多事。一个人的日子固然孤单,但更多的时候也会因孤单而快乐。至极的幸福隐藏在孤独的深海里。我们终将要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学会与自己和解。愿我们都能在无奈的生活中既可把酒话桑麻,又能独钓寒江雪。
——
一个人也要活得热气腾腾
01
周末和双双一起去吃年糕火锅。一进门就看见不大的店里坐满了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的年轻人。我和双双也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看菜单。
点完餐没过几分钟,我们左边就坐了一个小伙子,他给自己点了份芝士小火锅,然后两眼放光地等待着即将饕餮的时刻。虽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欢快的气息,一出场自带《今天是个好日子》背景音乐那种,可一个人吃火锅终究在这热闹的小店里显得有点孤单没落。
我用余光打量了一番这哥儿们,然后悄悄地对双双说:“哎,居然有人一个人吃火锅,感觉好孤单呢。”
双双说:“那有什么,嘴长自己脸上,钱在自己兜里,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悄声说:“那也很尴尬啊,大家都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就他一个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看着好像没有朋友一样。”
反正我以前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尤其是身处周围都是三三两两一起吃饭的人群中时,我更不愿意单独吃饭,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投来的自带声音的同情目光:“这人自己吃饭啊”“好孤单啊”“没有朋友吧”……
就算有的时候没办法必须自己吃饭,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付钱,然后落荒而逃,好像欠了债一样。
有一次,我面试完,当即就被通知录用了,很开心,第一反应就是来顿好吃的庆祝一下。可是那天是工作日,朋友们不是上课就是上班,没有一个有时间陪我吃饭。
我在北京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突然发现了一家曾经非常想去的披萨店,很好,就它了!
我向门口走去,透着玻璃墙看到了里面欢声笑语的人们,大家成群结队地谈笑着,没有一个人独自吃饭。
要不要进去呢?我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最终对美食的渴望占据了上风,我推开门进去,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热情地拿来菜单,用标准的笑容问我:“几位?”
“一位。”我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故作镇定地回答。其实内心早已经哭了:对啊对啊,我是一个人吃饭的可怜的宝宝,请不要赶我走。
只见服务员面露难色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菜量比较大,您一位可能吃不完……”
当时可能是一个人去吃饭本来就心虚吧,我连“吃不完爷打包,老子又不是付不起钱”这种经典台词都没想到,就落荒而逃了。最后,我还是去了一个人吃饭也不会觉得尴尬的肯大爷家。
从那以后,我就更加坚定了不要一个人吃饭的想法。
想着想着,我们的菜和隔壁小伙的火锅就端上来了。我俩还没动筷子呢,小伙就抡起勺子开吃了!而且旁若无人,吃得特别开心!
我和双双惊呆了,感觉在他的强大气场下,尴尬的
不是一个人吃饭的他,而是我们。
“你看,一个人吃饭也可以吃得很快乐啊,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啊,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双双趁机喂了我一勺“鸡汤”。
02
我看着那个吃得欢快的哥儿们,又想起前段时间和朋友们一起吃烧烤时遇见的另一个人。
当时,我们四个人在一家烧烤店把酒言欢,吃着吃着,坐在我对面的安林嘴就不动了,半根钢签还在嘴里叼着,整个人中毒一样眼睛直直地看向我的方向。
我以为是自己太美了,美得让安林忘记了整个世界。于是很谦虚地说:“大林,别看了,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虽然我知道我大概很美。”
“不是,你看你后边。”安林把签子从嘴里拔出来,努努嘴,让我看后方。
哎呀,难道有帅哥?
偷窥也是要讲究技术含量的,我装作寻找服务员的样子到处伸着脖子乱看,最后扭过身子看向后面-天哪!我后边的那个人,他他他他他……他一个人在吃一整只烤羊腿!
一个人吃烧烤就已经够虐心的了,他还一个人吃烤羊腿,简直是人中豪杰,勇气可嘉!叫我我可干不出来这事儿。
后来,那个“烤羊腿”同学就在其他顾客的注目礼中,一个人欢乐地吃完了整只烤羊腿。
他们俩的勇气让我热泪盈眶,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一段话: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的身体意愿行事。饿的时候就要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03
是啊,简简单单地吃一顿饭而已,我们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呢?
我见过太多的人,为了掩饰一个人吃饭的寂寞,一边飞快地吃着饭,一边看着手机,有时疯狂地打着字,有时对着屏幕嬉笑怒骂,好像在向其他人证明:我一个人吃饭不是因为我孤单,你看,我这么忙,我朋友很多的,他们只是不在我身边陪我吃饭而已。然后匆匆吃饭,匆匆出门,整个过程好像打一场游击战一样,真怕他们会消化不良。
而现在也越来越多的人鼓吹吃饭不要单纯地吃饭,要以此去交朋友,去建立人际关系,一个人吃饭就是浪费时间。甚至有人写了这么一本丧心病狂的书叫什么《别一个人吃饭》,里面大肆鼓吹决不一个人吃饭,和别人一起吃饭是建立人际关系最有效的办法,甚至还介绍了和别人吃饭该怎样点菜,把吃一顿简单的饭说得好像是在下一盘大棋。我很难想象这种聚餐能带给人真正的欢乐,不论是味蕾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吃饭是对自己的一次褒奖,不能随便,不能将就,它是静静享受、品味快乐的最佳时光。不是说人多才能吃好饭,而是一个人更要好好吃饭。
中国人爱热闹,每逢吃饭都喜欢呼朋引伴,营造出一种热气腾腾的氛围,想用这种欢腾来驱走无尽的孤单。可是筵席散后,人走茶凉,寂寞的人还是寂寞,孤单的人还是孤单,饭桌上的热情顿时烟消云散,剩下的还是在黑暗里形单影只的自己。有时,兴尽悲来,不过是在人群中放大了自己的孤单。
所以说,多,不一定就好,一个人,不一定就是孤独。
在明媚的清晨,给自己煮一碗醇香的粥;在
慵懒的午后,给自己做一份营养均衡的午餐;在疲惫的夜里,给自己温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这都是对自己的褒奖,也是治愈孤独的良药。
04
辛姐每天都自己做饭,即使工作再忙,也要准备好第二天的午餐。
中午大家都出去匆匆吃饭或者随便点个外卖的时候,辛姐便拿出自己做好的便当去加热,然后一个人在工位慢条斯里地吃饭。她吃饭的样子很美,慢慢地,一口一口地,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只是吃饭,只是吃饭而已。
我曾问辛姐,做饭那么麻烦,为什么中午不和大家一起出去吃呢?
辛姐说,做菜就像人生,幸运的人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我们害怕一个人吃饭,害怕一个人逛街,害怕一个人看电影,害怕一人旅行,说到底,就是将人生的节奏依赖在他人身上,让别人掌控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没有把握好自己的生活节奏。
曾经,我们坐在饭桌旁与家人一起吃饭,我们和朋友三三两两挤在食堂,分吃一盘菜,那些一起吃饭的日子温暖又迷人,可是,漫漫人生的旅途中,难免有时候需要一个人吃饭,学会享受食物,细细咀嚼食物带来的美好感觉,就能感受得到它超乎寻常的治愈的力量。
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做很多事。一个人的日子固然孤单,但更多的时候也会因孤单而快乐。至极的幸福隐藏在孤独的深海里。我们终将要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学会与自己和解。
一个人的幸福生活,也将从好好吃饭开始。一个人也要活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