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的学费，让我放弃了美术这条路
（左耶/文）
01
前两天，一位朋友发了一条说说：“我不会忘记舞蹈给了我第二个有期待的人生，爱之入骨。”原本随意翻着手机屏幕的手突然停了，鼻子一酸。和她一起坚持爱好的这两年，我清楚地明白舞蹈带给她的影响有多深。
在我初高中的学生生涯里，我天然对那种成绩好，满口讲着流利的外语，能够解开各种错综复杂的方程式的学霸投以敬佩和钦羡。可是上了大学，接触了一些人和事之后，才发现那些坚持自己爱好的人身上有一股难以抗拒的迷人的磁场。
因为坚持爱好的过程绝不是理想化的顺风顺水，你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已放弃，坚持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有魅力的事，而且还是建立在自己喜欢的基础上。那种纯粹地以为找到自己的爱好，就可以撼动一切的言论还是太苍白无力了。
我们坚持自己的爱好，也深知其中的苦恼。
02
表妹刚上高一，是一个很认真、努力的女孩子。最近经常和我聊天，中心词始终绕不开“画画”。
好几次和表妹一起去文具店，我们停留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颜料盘和画画用具前，表妹都小心翼翼地拿起又放下，眼里全是视若珍宝的欢喜。喜欢真的是藏也藏不住的，从眼睛里就不自觉流露了出来。
表妹对画画的热爱我再清
楚不过了，可越是喜欢，越是纠结。
“我都不敢和爸妈提自己想学画画，我想走艺术生这条路，他们肯定会觉得艺术生是那些学习不好的孩子才走的路。最关键的是，学艺术太烧钱了，我就随便算了一下，买颜料，买素描作品，买那些杂七杂八的艺术用品，加上艺术培训费用。这三年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最起码要二十万吧，我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富裕，硬要坚持学画画太让我爸妈操心了。”表妹犹豫再三之后，给了我一段这样的回复。
我有点心疼表妹的懂事，因为经济条件不好放弃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爱好。
喜欢在现实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大多数的年轻人在还未自己挣钱的当下，就幸运地遇上了自己愿意承担的爱好，可是当明晃晃的高价账单摆在面前时，还是会像瘪了的气球一样无可奈何。
这种开销不菲的兴趣爱好不在少数，钢琴、追星、摄影、烘焙等，如果没有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背景支撑，你的兴趣爱好也会就此戛然而止。
03
陶子最近很丧，也是因为自己坚持的爱好。
起初陶子开创自己的公众号，全凭一腔热情。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坚持写日记，每天晚上把自己的那些感性的、理性的，一箩筐地、毫无顾忌地倾吐出来，是一件超级盛大而又庄重的事
。
后来自媒体盛行，陶子想让自己的心情被更多人看到，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条路。我都坚持了快一年了，粉丝还是三位数，我有一段时间天天更文，熬夜熬得脸上爆痘，依旧没什么起色。好多人和我一块做公众号，现在一篇文章阅读量都是3000+，做公众号真难。”
现在，我在陶子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坚定和热情了。
“而且我最近有一个星期没有更文了，越不写越不想写了。”我很怕这是陶子的最后宣言。其实爱好并不是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只有舒服没有不顺心的地方。
很多时候，当你投入了时间和精力，依旧达不到驾轻就熟的状态时，失落和挫败感便会慢慢消磨你的喜欢。
当你不停地找拍摄角度，耗费一整天就为了拍出最佳效果，但是成片出来依旧差强人意时；当你沉浸于枯燥的编码程序中，日日埋头苦干，却被上司一票否决时；当你耗费大量工夫在自己的爱好上，却仍然无法用来养活自己时；当爱好无意中掺杂了很多潜在的私欲时，你已经无力再享受兴趣爱好最初带来的鲜活和生动了，你被重重地绊倒在地，狼狈脆弱。
隔了一个星期，陶子的公众号推了一篇文章，摘要是“我要一点一点重新来过”。虽然
陶子时不时犯一下焦虑综合征，动不动就说甩手不做了，可是下一次还是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熬夜更文。
很多人都是在喜欢的程度上心甘情愿地啃下那些不喜欢的部分，而也只有忍受了那些不舒服，才会触及底下更加精彩有趣的世界。
04
星期天下午，和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赶上回校的公交，脑袋昏昏沉沉，靠在车窗旁，结束了半天舞蹈授课任务的我坐在后座疲惫不堪。耳边是房东的猫的《如常》，一如既往地喜欢。听着听着，心里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很多时候，你一个人厌倦了序列有秩的生活。你厌倦同一班车，被夕阳吞没，却怨得不动声色。”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不好的征兆，一旦我的爱好变为兼职甚至是谋生的手段时，在日复一日的规律化生活中，我开始慢慢消磨了原先对它的欢喜和热情。很多人都希望过上那种左手爱好，右手高薪的生活，但是当爱好牵扯到你的琐碎生活和横流物欲时，这两端就无法再平衡了。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句话：“和任何一种生活摩擦久了都会起球。”
私以为再精彩纷呈的生活方式，都抵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枯燥乏味。爱好原本是纯粹拿来愉悦自己的，一旦它进入程序化的生活职业和待价而沽的市场环境中，它就失去了起初的那份滋
味。
当然，最佳的解决方式还是挣钱养活自己，也养活自己的爱好。有能力平衡好爱好和职业的关系，那自然最好。
05
《小王子》里面有一句暖心的话：“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这朵玫瑰花可能再普通不过了，可能是万千奇花异卉中最不起眼的一朵，可是你在这朵玫瑰花上耗费的时间，倾注的热爱，使得它异常艳丽。
爱好，同样如此。
这朵玫瑰可能带刺，起初让你扎破了手指，流了血，灰了心，但是有的人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玫瑰，等到它盛开的时候，原先的刺都变得柔和美丽。
《浩九的爱情》里有这么一段话：“我上美术院的时候，因为舍不得用颜料，所以就用了一点点，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中途它凝固了，都没用到一半就扔了。颜料和心都一样，不要省着，那样会凝固掉。”
喜欢也是如此，不要省着。
我见过很多人因为经济条件不足忍痛割爱，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困扰和不舒心中途放弃，但是这些原因很多都是外部可控因素，是我们可以改善的。
对于没钱养活自己的爱好这个问题，我很喜欢的一位作者维安就说过：“人要先生存，才能生活。”最好的状态莫过于赚钱养活自己，也大方阔绰地供养自己的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