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与火
李灵儿听进了张居正的话。
既然杀手已至，不如在他们动手前先动手，只要处置得当、不引起恐慌那就最好。
至于流点血、死几个人，这都是小事情！
在李灵儿看来……既然你们想来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自己要看守护卫的人，怎么能让你们轻易得手，或许她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主动出击也许是最好的防守！
李灵儿回到了张家已经是华灯初上，书房里张居正还在秉烛夜读，原本的日子除了三餐一宿、沐浴更衣之外，张居正会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读书上。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是北宋汪洙的着名诗句，现在被张居正用行动演绎。
不过，张居正绝对不会承认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因为张居正的书不是为自己而读，他是为百姓、为朝廷、为社稷而读！
“咚、咚、咚”…李灵儿轻敲着房门。
“请进来。”张居正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说了，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进攻？”李灵儿看着他，直截了当。
“我说了吗？我啥时候……
我确实说过！”看着要暴走的李灵儿，张居正急忙改口。
“好，明晚亥时，我会安排手下击杀潜入江陵的刺客。”李灵儿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轻巧的小事情。
“什么，刺客！我知道了，不有个
要…请求！”张居正知道如果想达成目地，必须软和一些儿，因为李灵儿吃软不吃硬。
“我不同意！”李灵儿直接摇头拒绝。
“我还什么也没说……”张居正一脸郁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我只想告诉一件事，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李灵儿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刻漏，“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原来，现在的卧房成了李灵儿的房间，至于张居正，书房打个地铺也是可以的。
“你不让我去，我偏偏要去。”
张居正看着书柜里的锦盒，还有窗户旁边挂着的手弩，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李灵儿和周全等人分工明确，日常张家的维护以他们为主，张家外围还有孟晓逸派来的捕快和衙役，就连里正都要不定时的带着民壮巡逻，尽可能做好一切！
外围的暗处由厂番精锐负责，李灵儿除了安排众人，还有最主要的就是贴身保护。
她给张居正打招呼的用意很明显，明晚我不在你身边，你安心就寝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置。
乍一听，也没什么问题！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张居正醉话寓意深刻，说白了我们不能总是被动挨打，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才对。
张居正从未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让李灵儿从原本的护卫心态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
在对方没来得及动手之前先将其干掉，把这种危险反弹回去，虽然不是消灭在萌芽状态，也算是一种思想的转变！
这是灵与肉、血与火的交织。
要不是这些儿大人物的私利（欲），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出现，更别说这种冰冷的杀戮，可能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命很贱，视如草芥的那种！
这一夜，和张居正的辗转反侧比起来，李灵儿睡得异常香甜，她确实和别人不同，别人在战斗之前基本上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或许是因为恐惧造成的。
而李灵儿则是完全放松状态，也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总之…这一晚她睡得很好。
次日一大早，正在吃饭的张居正，被前来的县丞邀请，请他到县衙和孟知县一见。
张居正询问是何事，县丞推说孟知县没有细说，只让他跟自己去一趟县衙，去了他就知道了。
县丞王示是正八品，实属县太爷的佐贰官，负责县政、治安和抓捕之事，也是江陵的治安官。
虽然说周全和金钟是锦衣卫小旗之职，从七品，仅从官职上貌似周全比王县丞大一些儿，可是文武互不同属，并且周全表面身份只是荆州府的差头，王县丞对待张居正的态度，实则也没那么客气。
要不是因为身份的隐藏，就看着王示这牛皮哄哄的样子，就和孟晓逸脱了个影，张居正感受到了周金两位大哥的
愤怒，赶紧告知王县丞，他吃完早餐就会去县衙。
为何王示的态度和之前不同，暗处观察的李灵儿仔细一思索，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王示…王县丞似乎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李灵儿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这个王示和那些儿刺客绝对相识，不仅如此，还可能是一丘之貉，因为在王示看来，张居正活不过这两日，所以对他不客气。
张居正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以为王示仗着自己的职责耀武扬威，跟他出去一趟又能如何，他回头看了看后院方向，随即带着周全等人出发了。
李灵儿对着院中暗处摆手，随即跟了上去。
王示确实有问题，他在江陵隐忍多年，终于有了向上攀爬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张居正，他表面和孟晓逸是同一阵营，其实早就投靠了其他人。
至于是严是徐就不必深究了，作为朝臣和皇权对抗的砝码，张居正本来就是被火炽烤的关键所在！
血肉之躯在着权欲之火下，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江陵县衙。
孟晓逸态度明确，让张居正必须到后衙来住，他才能保护好对方的安全，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他对张居正的安危护卫多了一丝迫切，和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截然不同。
张居正看着孟晓逸，想着前一晚和李灵儿的闲聊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人希望他就此消失，有人希望他继续存在，还有人希望他发挥应有的作用！
几种思想的碰撞，才会出现之前一系列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血与火、灵与肉的冲突和撞击，张居正看着孟晓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孟大人，感谢再次的相邀，可这江陵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如果真有人来杀我，我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张居正的态度依然坚决，不由孟晓逸反驳。
孟晓逸不自然地瞥了身旁王示一眼，突然说道：“本县再给你三日时间，如果这三日你平安无事，本县就不会强人所难，逼迫你来此避难，如何！？”
“三日之约，好，白圭同意了！”
张居正想到了今晚已是的刺杀，今日孟知县的态度和以前略有不同，细细品味似乎他的做法，有一些儿耐人寻味的那种气息。
告别了孟晓逸，张居正被周全和金钟护卫着离去，而在县衙屋顶，李灵儿一动不动，一直关注着王示。
刚才孟晓逸的态度让她有所深思，难道说……这孟知县和王县丞不是同一阵营，有种提醒的意味，为何说是三日，这又意味着什么！
县衙书房，孟晓逸挥毫泼墨、龙飞凤舞，写的一手草书，他的内心有一些儿焦灼：“希望张白圭…你能挺过今晚，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身不由己我却想尽力为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