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琴棋书画

    时或走近见状, 心脏蓦的多跳两下,下一瞬的想要叫她,但脑中理智揪了他一下。

    他闭上嘴,放轻脚步走到顾灱身边,连呼吸都不由轻了几分。

    顾灱身子如石化那般一动不动,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他不知她是怎么了,但应是与眼前的盘香有关。

    他稍稍屏了一下呼吸,起身退了两步,尽可能的保证自己少吸那味道。

    顾灱已经被香给染了,自己得保住,不然恐会全军覆灭。

    顾灱却是被盘香带入了幻境。

    她被拖入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中, 周围很空,也很静,天地间像是只有她一个人那般。

    她屏息看向左右,一片一片的白,一眼望不到底。

    她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白雾像是活的那般,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在她走后,又凝起,不管她怎么动,自己身侧空间和环境都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她被困住,且看着好像找不到一点出路那般。

    她不由皱了皱鼻尖,回忆进来前的情况。

    她不过嗅了一下盘香,眼前的空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眼底拂过一抹冷笑。

    之前,她看到的是黑色的,黑白虽变,但这些东西的本质是没变的。

    顾灱想明后,缓缓闭上了眼,心跳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放缓,呼吸声也弱了下来。

    静谧中, 一切都在消散。

    她“眼中”的白雾也一点一点褪开了。

    蓦的,她耳朵微微一颤,眼还未睁,身形却是移行一换,手凌空一挥。

    “呵,好看吗?”

    语落,她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

    男人满脸错愕。

    “你……你怎么会……你是怎么……”

    顾灱嘴角浅浅勾起,划过一抹讥讽。

    “张大头,是我小看你了。”

    这一层套一层的幻境,不是一般人可以布下的,他却用的得心应手,看来,平时没少玩啊。

    顾灱“呵”的笑出声,嘴角的弧度加深。

    “或者,我该叫你旁的名字?”

    说着,她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的脸攻去。

    张大头还没从被她一下找到的震撼中回神,突的眼前一花,下一秒脸皮一疼。

    “嗷——”

    他吃痛叫出声。

    周围雾气一散。

    顾灱眼瞳一闪,恢复正常。

    时或突然听到一声嚎叫,惊的心尖儿带着身子一颤,差点没站住趔趄一下,回神再转头,就看顾灱直挺挺的站着,手上不知攥着什么东西,冷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咦——他不是死了吗?”

    顾灱轻呲。

    “障眼法罢了。”

    时或走到她身侧,再看左右,发现他们竟然还在车库的门口的位置,头顶的灯耀着有些刺目的光芒,似还带了几分冷气。

    他心绪不由沉下。

    “怎么回事?”

    “幻境。”

    从他们踏进……不,也有可能是两人在与张大头见面时,这幻境就布下了。

    辅助的工具,应是那味很淡的香。

    时或低眸看看在趴在地上捂着脸的人。

    “那他,也不是张大头咯。”

    “呵,那名字,你会取吗?”

    时或想也不想的摇头。

    都这个年代,就是再不靠谱的家长,也不会用这名吧?

    时或这会也没什么心情去计较他是谁了,蹲下身,直接拿手铐给人拷住了。

    手上一凉,张大头的心也跟着一凉,下意识要挣扎,谁想,顾灱动作更快,直接用符封了他的灵力和六觉。

    那一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眼前白蒙蒙的一片,明明还活着,却生出了一种比死还恐怖的感觉,更恐怖的是,他连那感觉都感觉不到。

    不过幸好,那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顾灱也只是想小小震慑他一下,取了封六觉的符纸,蹲下身,再看他的

    模样。

    是一个清秀的男生,看外貌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看骨龄,已经四十有余了。

    而且,他这长相, 软软奶奶的,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个小奶狗。

    时或则是觉得娘里娘气的,不禁有些嫌弃,再听顾灱说他年龄,眸中鄙夷拂过。

    “这保养可真好。”

    顾灱看着他印堂上那一团黑的发红的起,眉眼又冷了几分。

    “你是用活人的精血保养的吧?最好的,应是处子的精血。”

    “张大头”白着脸,低头死死咬着唇角,没有回应。

    顾灱蹲下身,取了一把刀,用刀背抵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将头抬起。

    “我在和你说话呢。”

    “张大头”冷着脸,眸中却是含着讥讽的笑意。

    “所以呢?”

    顾灱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歪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毫不掩嫌弃的“啧”了一声。

    “你这脸也经不起细看呀,这么深的细纹,都能夹死蚊子了,你是不是早上出门忘记擦粉了?”

    “张大头”脸色骤然一变。

    “你胡说!我明明已经喝了血的,你就是嫉妒我!”

    顾灱轻笑:“嫉妒你?嫉妒你什么?嫉妒你脸大如盘,还是嫉妒你肤皱如癞蛤蟆?”

    “张大头”面色哽住,呼吸一沉,像个老牛拉破车那般,“呼哧呼哧”的喘的厉害。

    时或憋着笑,脸涨的红了三分,偏头低咳一声,压下笑意。

    “咳,倒也没有那么磕碜,远看还是能看到的。”

    “你!你们!”

    “张大头”气的满脸通红,呼吸更粗了,听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气那般。

    顾灱“啧”的摇摇头。

    “算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到底是谁?”

    “张大头”深吸了好一会,才将心绪稍稍平了一点。

    “呵,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自己猜。”

    顾灱眨眨眼,微微沉吟。

    “秦流云说你们这一层,有琴棋书画四人,幻境靠局,你应是棋吧?按照他的名字尿性来算,你也该是姓齐。

    唔,还有你这张脸,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熟悉,尤其是鼻骨那。

    你……”

    她顿了一下回眸看时或。

    时或觉得那一眼包含的意义有些奇怪,心底忽的生出几分不安。

    “怎么这般看我?”

    顾灱嘴角微不可见的撇了一下。

    “你母亲,有兄弟姐妹吗?”

    时或心弦“deng”的被扯了一下,瞬的像是明了什么一般,刷的转眸看上地上的人。

    “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