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距离
蒋南辰第二天没能按时上班。
他和李子瑜喝到了半夜，两个人侃天侃地聊了许多，最后直接迷迷糊糊地睡在了客厅。
现在已经是深冬，就算蒋南辰家有暖气，地上还铺着厚毯子，但两个人没有盖被子干躺一晚上，还是不出意料地感冒了。
李子瑜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一抽一抽地疼，还昏昏沉沉的。
张嘴说话时沙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卧槽，这什么情况？”
蒋南辰身上裹了层厚毛毯，额头上搭了块毛巾：“桌上有醒酒汤和感冒药，吃完快滚。”
生病让他看起来十分脆弱，本就阴沉的脸色带上的肃杀的意味。
李子瑜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记忆，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是吧，昨天我舍命陪君子，你就这么对兄弟？”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蒋南辰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昨天没有你我今天压根不会感冒。”
自己肯定安静老实地躺进被窝里，就算睡不着，身上也会盖好被子。
“拉倒吧你。”李子瑜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就你昨天那个状态，做客厅一晚上打游戏都不是不可能。”
像丢了魂一样，自己
喊了好几声才有反应。
蒋南辰心情不好，懒得理他：“赶紧滚去公司。”
最近公司忙，需要总裁坐镇。
他一醒来就察觉到身体不对，一面量体温一面叫家庭医生，拨电话的手完全没有力气。
最后检查一遍，高烧，原本医生想接他去医院挂水，最后还是同意人留在家里静养。
李子瑜也被检查了一遍，情况比自己好，就是可能感冒咳嗽而已。
总裁去不了公司，事务自然就落在了副总的头上。
李子瑜一口气把醒酒汤和药都喝了，又打了个喷嚏：“我不去。”
蒋南辰缓缓把视线对准李子瑜，威胁意味浓厚。
顶着死亡凝视的压力，李子瑜抵死不从，边打喷嚏边摇头：“别这么看我，阿——嚏，我不去，要脸。”
虽然是副总，他平时也是有形象的，就这么打着喷嚏进去，少不得要被员工议论。
不去，坚决不去。
蒋南辰现在没力气起来管他，只能无力的拿下毛巾，直接砸在李子瑜身上：“不去可以，损失你承担！”
环宇不可能一天没有总裁就乱套。
李子瑜对这个威胁不以为意：“承就承吧。”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被承担责任过。
他
拿起毛巾去洗浴室冲洗了一下，叠成方巾的样子，重新放回蒋南辰的额头上。
“说实话。”李子瑜嗡着声音感叹，“我挺佩服沈未凝的。”
蒋南辰正头脑发昏地翻看自己的手机，微信上他和沈未凝的聊天停在昨天。
他对沈未凝说：“我已经到了。”
沈未凝回他：“好。”
昨晚沈未凝回去之后，没给他发任何消息。
再点进她的详细资料，沈未凝已经对他使用了单方面屏蔽，他不能看到沈未凝任何朋友圈消息。
其实这个屏蔽就是多此一举，沈未凝从来不发朋友圈，整个微信号干净得像个假号似的。
李子瑜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这他妈是第一个拒绝你的女人对吧？你昨天说她拒绝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耳朵出了问题。卧槽着世界上还有能拒绝你的人？”
别说女人了，男人都想爬蒋南辰的床。
不论是为他的钱还是他的人，只要蒋南辰愿意，他身边可以又无数人。
但他偏偏只看重了沈未凝一个，然后被拒了。
李子瑜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玄幻之后就觉得刺激。
蒋南辰吃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
手机震动了一下，蒋南辰拿起
一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很官方地问总裁今天为什么没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要处理。
李子瑜也受到了助理的消息，忍不住挠头。
“我这找的助理还是保姆？总裁不是人？就不能休息一天？”
蒋南辰被他吵得头疼，第二次拿下毛巾往他头上砸：“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办公室里休息十六个小时，还不够？”
李子瑜想喊冤，自己明明每天认真上班工作。
对上蒋南辰憔悴的神情和喷火的眼睛，可耻地怂了。
“行吧，你失恋你最大，我让着你。”
蒋南辰挣扎着坐起来：“想死你可以直说。”
放在旁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助理，但也不是沈未凝的私聊。
沈未凝在实验室的工作群里发了一份文件，负责人赵泠泉见了，艾特了一下自己。
这是实验室每天要交给自己的报告，以往都是自己给沈未凝发个早，然后说昨天数据给我一下。
沈未凝会回一个“早”，然后把文件打包发过来，并且会附上一段话，解释文件中出现的专业名词。
实验室的工作群和沈未凝的私聊都被他置顶了，两个聊天框挨得很近，但在蒋南辰眼里却是隔了条
银河。
平时文件上面会有三个简短的对话框，现在只剩一长串实验室研究院排队刷的“收到”。
蒋南辰本来就难受，现在看了更加难受了。
他本来不需要这份文件的，每周实验室都会做成简单易懂的报告交上来，自己看一遍就可以。
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向沈未凝靠近一点。
昨天舞会上的华尔兹，应该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
他搂着沈未凝的腰，让她贴着自己旋转，女人呼吸轻轻打在自己脖颈裸露的皮肤上，很痒，也很舒服。
沈未凝没有抹香水，但自己还是闻到了淡淡的体香，是一种温柔的味道。
蒋南辰觉得，自己就是被这股味道蛊惑了，才会不管不顾地提出要带人离场，才会迫不及待地去到只有他们的地方，只有自己能看见身边的宝物。
如果把他们的恋情换算成距离。
最开始他们之间隔着两个国家，后来变成了研究院道环宇的距离，最后是上下楼的距离。
蒋南辰耐着性子一点点靠近，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地买了一半的步子。
结果显示告诉他，哪怕只是一毫米，他们之间也隔着银河。
蒋南辰抹了把苍白的脸：“未凝又开始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