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闹鬼
辞退沈问寻之后，环宇实验室重回平静。
留下的实习生都具有一定能力，把安排的工作处理得十分完美，研究院那边也重新派了一个靠谱的助理，沈未凝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大家以为日子就这么平淡且忙碌运转的时候，沈家的邀请函寄到了公司，请他们去参加沈氏集团千金沈问寻小姐的生日宴。
实验室不管是认不认识，每人都收到了一份，甚至连蒋南辰和李子瑜的办公室也没逃过。
沈问寻日常浑水摸鱼，实验室的员工对她影响很不好，她走的时候就差开欢送会，帖子寄过来，不少人被恶心的够呛。
孙祺差点当场撕掉：“这什么东西？走了还不让人安生？”
他在研究院就听说过沈问寻其他奇葩的事，道实验室后一直被她压榨，对她厌恶至极。
赵泠泉盯着帖子上“沈氏集团千金”几个字陷入沉思：“沈氏集团，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沈氏集团吧？”
科创圈就那么大，做成企业集团了只有那么几家，作为竞争对手，赵泠泉对其有些了解。
十年前，沈氏集团可以说是A市第一制药集团，与政府有长期医药合作，在生化产业这方面的竞争力一度赶超环宇。这几年沈氏经营不利，流失不少人才。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沈氏出现颓势，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员工能抗衡的。
难怪沈问寻平时这么嚣张，原来背后靠了这么一座大山。
赵泠泉解释了一下沈氏的事情，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沈问寻这么做很难不让人理解成借沈氏名头，把他们喊过去示威。他们自然不想去，但万一以后有什么合作要找沈氏，被小人用这种理由穿小鞋，想想都觉得郁闷。
沈未凝毫不在意地把自己那份邀请函撕碎：“沈氏而已，他们又没多大能耐。”
他们是真的没把自己当成家人，连亲女儿都要另送一份请柬。
孙祺这才想起来，沈未凝是沈问寻的姐姐。看到她神色平静地把碎纸扔进垃圾桶，他有些担忧：“未凝
，你没事吧？”
沈未凝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我能有什么事？”
早就习惯的事情，还指望自己能冲过去歇斯底里地怒吼吗？
但沈未凝这次仍旧生气了，原因无他，沈问寻生日当天，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忌日。
沈未凝清楚地记得，母亲抑郁病重，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自己坐在医院走道里一遍又一遍给沈国轩打电话。
男人不耐烦地接通后，电话那边喧闹十足，女人温柔地唱生日快乐歌，小姑娘还在大声喊：“爸爸你在干什么呀？我们该切蛋糕了！”
沈国轩解释说是隔壁桌的小孩，上辈子自己一点怀疑也没有，独自抱着手机等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这辈子，他们仍然不知悔改，沈未凝说什么也不会让这次宴会顺利举行。
蒋南辰看到邀请函后，第一时间往实验室赶，一进门就看见沈未凝，目光森寒。
“沈家掌事的不是她沈问寻，狐假虎威罢了，不想去就不去，免得到时候吃的东西都消化不良，吃亏的还是自己。”
来之前李子瑜大骂沈问寻厚脸皮，把请柬随手丢进垃圾桶，蒋南辰原本也想扔进去，现在看来，还是得去一趟看着沈未凝。
A市星锌五星餐厅。
蒋南辰把自己手里的邀请函递给侍者，身边沈未凝已经签好名，礼物随手搁在旁边。
蒋南辰理了理袖口：“这好像是沈家几年来第一次举办宴会。”
他查了一下，整个名流圈都被分发的请帖，虽然不会劝道，但也聚齐了大半个名流圈。
圈里上一个这种规模的宴会，还是商协元老五十大寿。沈问寻不管是身份、年纪还是资历，都配不上这种排场。
沈未凝笑了一下：“从爷爷去世之后，沈家就没举办过了。”
沈老爷子自觉沈家对不起沈未凝母女，刘兰芳进门的时候硬是压着一桌酒席也没摆，名流圈的宴会邀请也只带沈未凝去。
老爷子死后，律师当即公布遗嘱，集团财产继承权全部给了沈未凝，沈国轩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别说自己举办宴会，连别人的请柬他也是从来不看。
沈家消沉得如此迅速，沈国轩单方面与名流圈断交功不可没。
蒋南辰沉默了一会，担忧地问：“未凝，你真的没事吗？”
沈家一直差别对待，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沈未凝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然而越是平静的水面，地下往往藏着许多暗流。
蒋南辰担心沈未凝一直憋着，会使自己精神崩溃，他记得沈未凝之前在国外调养的时候，接受了五年的心理治疗。
沈未凝没回头，小心整理礼服裙摆：“我能有什么事？”
有事的会是沈问寻母女才对。
她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拿出手机走到角落发消息。
蒋南辰跟过去：“你想做什么？”
他知道今天是沈未凝母亲的忌日，心情绝对不会像表面这么平静。
“蒋先生，你喜欢看戏吗？”沈未凝没头没脑地问一句。
蒋南辰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答：“还行。”
“那你今天可有眼福了。”
不多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沈未凝笑着递给他一样东西，像是一个U盘。
沈问寻挽着沈国轩的手，站在一群客人中间，露出甜美的笑，不时说两句讨巧的话，逗得沈国轩哈哈大笑。
今天的客人，大多是看在沈氏集团以前的光辉，记忆公司手里几项专利来的。
他们没听说过沈家的二千金，但看沈国轩的意思，也懂他给女儿造势的意思，很配合地夸奖姑娘懂事好看。
沈问寻被夸得身心舒畅，挺直腰杆抬高下巴，一面敬酒一面找寻沈未凝的位置。
她知道沈未凝今天会过来，她要让这个贱人清楚认识到，自己才是让沈家骄傲的真千金，他只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沈问寻手里的就也换了不知道第几杯，人还没找到，自己就先有些撑不住了。
她微微欠身：“爸爸、各位叔叔，我看到朋友了，先失陪一会。”
几位长辈表示理解，她趁机往休息室跑。
刘兰芳也在里面，沈国轩斥巨资
给她们母女置购了礼服和一应配饰，乍一看还真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沈问寻想进来歇歇，见到她有些惊讶：“妈妈，你不在外面和人聊天，躲在这里做什么？”
刘兰芳想尽办法嫁给沈国轩，为的就是过上这种众星捧月般的贵妇生活。
刘兰芳被沈问寻吓了一跳，面色惨白的看她。
“妈妈，你怎么了？”
沈问寻刚这么问，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房间的窗帘被人事先拉好，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问寻心里咯噔一跳：“这破餐厅怎么回事？居然还会跳闸？”
说着往墙边摸索，试图摁两电灯开关。
开关没有碰到，却感到一片温热的触感，像是人手，但有些粗糙。
沈问寻有种不好的预感：“妈妈，你在椅子上坐着就好，跑过来摁开关做什么？”
刘兰芳回答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就在原地没有动啊。”
那自己摸到的东西是什么？
蒋南辰和沈未凝拿了些吃食走到角落，刚坐下就听见楼上传来凄厉地惨叫。
宾客们被吓了一跳，纷纷往休息室赶，刚走到一半，就见沈问寻和刘兰芳慌乱从房间里跑出来，因为高跟鞋不稳还摔了一跤。
看到沈国轩，沈问寻也顾不上狼狈，七手八脚地爬到他身后：“爸爸，房、房间里有鬼!”
旁边的宾客被她都笑了：“沈小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咱们得相信科学。”
沈问寻都快哭出来，刘兰芳也浑身颤抖：“真的有鬼！就在开关附近，沈问寻碰到了她啊！”
既然是鬼，怎么可能被人触碰到，众人觉得好笑，但刘兰芳一口咬定，房间里只有她和问寻，却摸到了第三个人的体温。见她吓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不像作假，众人决定进去看看。
房间里一片漆黑，餐厅技术人员紧急恢复了休息室的通电，定睛一看，开关旁边的台子上有一个橡胶暖手袋。
现在是冬天，餐厅休息室备着这个也并不稀奇，可能是太久没人给他充电，所以沈问寻摸到的时候才会是温热的
触感。
沈氏的合作商笑了：“只是个暖手袋而已，看来真的是夫人和小姐误会了。”
沈问寻却在此刻尖声叫了起来：“什么暖手袋！鬼啊！那是鬼啊！你们看不到吗？她就在那里！她在笑！”
她喊得歇斯底里，让原本嘈杂的地方安静了下来，寒冷的冬天莫名多了股诡异的感觉。
刘兰芳闭着眼睛，嘴唇发抖，小声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你死和我没关系，别找我，别找我。”
旁边的人用复杂的眼神看她们，又性子直的直接道：“不会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合作商信奉科学，同情地看着沈国轩：“沈兄，有空的话带令夫人和令爱去医院看看吧。”
这疯癫的样子，估计病得不轻。
沈问寻哭喊着：“真的有鬼！”
为什么没人信自己？
有人子问她鬼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会缠着她们母女、
沈问寻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沈国轩脸青一阵白一阵，燥得不行：“你们俩闹够了没有？”
好好的宴会，被弄成什么养了？
被沈国轩这么一喊，沈问寻终于清醒过来，周围人用戏虐的眼神看她，仿佛自己是跳梁小丑。
她想尖叫，完了，这个都是名流圈的贵人，今天过去自己的名声就要完了？
沈问寻被突入其来的围观震在原地，沈国轩懒得理他们，之接带人下楼。
走到大厅时，众人的步伐一致放缓，目露震惊地看着大厅中央。
星锌餐厅在大厅中央设了一台投影设施，如果客人想K歌或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可以直接放下幕布，放映各种影像。
此刻，屏幕上循环播放一段录影，应该是针孔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定格在刘兰芳的面容上。
画面里刘兰芳神色倨傲，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点桌上的合同：“那个贱人已经死了，留下的小贱人又是不成器的，你帮她们守着这笔钱有什么用？不如和我合作，我可以让给你三分。”
画面最后晒了一份账单开销，账户出处赫然是沈未凝母亲给她留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