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逗我呢
进了橘子，还用公家的东西投机倒把，工厂直接把他开除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饭碗。
用张海洋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混的比狗惨。
“那也不至于哭吧，”李飞扬怪无语的。
“你懂个屁，”张海洋狠撸把鼻涕，简直越说越伤心。
“那你现在在干嘛啊？”李飞扬都有点同情他了。
“……”
不想说了，收拾收拾眼泪，张海洋准备走了。
“别介啊，”这都聊起来了，李飞扬让他坐下，接着说。
一屋子好几个人，个个都跟听相声似的，张海洋夹在大腿里的手互相搓了搓，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收破烂。”
“嗐！”
李飞扬还以为他干嘛的，“我们以前也是收破烂的。”
破烂去哪里收，收了卖到哪里去，李飞扬如数家珍，完全就是个传经授道的前辈。
妞妞在旁边听着，有点没想到因为那回的事让这流氓吃了这么久的教训。嘶~这么一对比，田野被判的时间还真是轻的不能在轻了，要是陈子昂在的话说不定能判的在少一点。
胡乱想着，妞妞歪头示意常胜出去。
为了返城知青放开的政策让街上多了不少补车胎，修鞋的行当，这类都是在路口，或者街边支个小摊子，但也还是解决了不多问题。
真是见证历史了。妞妞把看向街边补车胎的视线收回来，注视着常胜：“找人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常胜寡言的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说：“还没找到。”
妞妞：？？？这事这么难办的吗？
她小眉头皱到一块：“找不到也别硬找了。等会儿你跟二哥一块请张海洋吃个饭，问问他愿不愿意去苍南一带找货源。”
“他？”常胜有点意外，“他不是好东西。”
“能办事就成，”虽然妞妞自己去一趟也没问题，但老家那边催的要命一样，她要是在跑去其他地方，爸爸他们得疯掉。
“其实，也不是一点没找到……”
“嗯？”他怎么反口了？
妞妞问：“找到什么了？”
“找到一个走私用品的。”
“百货用品？”
“嗯……好像是。”
“早说啊。”
物资短缺，而又逐渐放开的年代，各种用品可太缺了。妞妞这就跟他去看看，俩人在汽车站一顿等。
常胜就是听说这个车站附近有人倒买倒卖，没亲眼见过，联系方式啥的更别提了，只能傻等。
那是一连两天连个可疑影子都没见着，妞妞怀疑他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
“要么，我们去看电影吧？”
“有
好看的？”
妞妞肉眼可见的焦躁。
常胜老实的摇摇头，“给你买点吃的？”
嘴巴嗑瓜子磕的都要长包了，还吃？妞妞撇撇嘴巴翻白眼，屁股跟长钉了似的，坐也坐不住了。
常胜见状，朝她身边挪一挪。
五分钟都没有，焦躁的人靠他身上长吁短叹，“你说的人啥时候能出现嘛，等的我花儿都谢了。”
什么花儿都谢了，嘴里淡出个鸟，她经常说，常胜每次听了都还是觉得好笑。
妞妞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他单眼皮，眸色漆黑，双眸无神似的，嘴巴也总是抿着，显得整张脸都混混沌沌，但抿这嘴角笑的时候又……很稚嫩，给人一种错觉。
他凭什么用这么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妞妞转开视线，挺起身自己坐着。
常胜感受到什么似的眨眨眼。
“走吧，不等了，”已经等了两天都不见踪影，估计今天也是白搭，妞妞拍拍屁股走人，问他还有没有别的。
“有的，”常胜把瓜子和橘子收起来，追上她。
妞妞扭过身瞪他：“那你不早说？”
“以后会有的。”
“你逗我呢？”她满脸狐疑，“怎么感觉你不太想让我找到人？”
“没有……但我一定会找到的。”
妞
妞没说什么。
“真的！”
“啊！”真是的，又没说不相信他，着什么急。妞妞揣着手回家。
*
两天后。
“这就是你说的用品？”妞妞放下手里的纽扣，满脸的不可置信。
常胜的视线剽到一边，吭吭哧哧解释：“她就是从沿海城市来的，跟当年晴朗他们差不多。”
差远了！
当事人还在，妞妞不好说难听的，冲普通话还没说利索的大婶说：“不让你白跑一趟，东西我要了，你开个单子，等会儿我给你结账。”
“好嘞好嘞，”大婶应着声，到处在画布包里找能开单子的纸。听说首都的黑市规模很大，她，以及她的同伴带着几大包各种各样的扣子就来了，完全没料到东西这么好出手，但打击的力度也这么严重。
特别不好混。
这会儿有人把她的东西全要了，管她是什么人呢，给钱就行。
大婶谨慎的把账算上好几遍。
妞妞板着脸走巷子口去。
“你是让我说你脑子不开窍好，还是做事不用心好？咱们什么时候干过扣子的买卖？”
常胜挨训了。
白折腾几天，妞妞心里烦得慌，跟大婶儿结完账就走。
还以为把常胜甩后面了呢，结果一回头，他跟个挨骂的狗子
似的跟在后面。
“我去请张海洋吃饭……”他知错就改。
挺大个个子，跟谁可怜巴巴呢？
妞妞嫌弃吧啦的交代他：“聊的时候稍微跟他透露一点咱们是干嘛的，他感兴趣你在接着说，不感兴趣就算了，也不是非得用他。”
“嗯嗯，”常胜知道呢。
“回去喊上二哥一起，”让他一个人去妞妞不放心，主要是这家伙笨嘴笨舌的，当个打手还行。
“去一趟苍南那边需要多久啊？”常胜也有问题。
“苍南距离首有几千里，来回一趟怎么也得十来天，在熟悉熟悉环境，找找渠道，最少一个月。哦对了，大婶说他们也要回去，倒是可以跟她一起，”妞妞说着回头看他，“左大又找你麻烦了？”
左大心里很清楚把妞妞给得罪了，总搞些小动作试探，负责跟他打交道的常胜就成了首当其冲的那个。什么东西坏了，接别人的货，故意压价，不给钱，妞妞冷眼旁观，发现常胜处理的还不错。
“他最近在找运货的渠道，忙着甩开咱们，倒不怎么找麻烦了，”常胜挠头，“你要等到人从苍南回来在走的吧？”
“那得看我爸什么时候杀过来，”妞妞正烦这个，交代他把左大盯死。
晾左大也蹦不出这一亩三分地去，收拾他早晚的事，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