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医院

    坏事都干了,妞妞哪里还睡的着。

    她跑之前待的小河边去了。

    还惦记系统之前说的开启任务的契机,她百无聊赖的捧着小胖脸喊系统:“小王八蛋。”

    “不要骂人!”

    系统终于一板一眼的反驳了。

    妞妞龇这小奶牙笑一下:“你之前说的任务怎么才能激发啊?”

    “这需要宿主自己去发掘。”

    “那要是发掘了,又完不成呢?”

    “那炼金术就别用了,”系统的回答别提多干脆,多人性化了。要不是妞妞现在心里有别的事,肯定已经跳脚了。

    她撇撇嘴:“早说啊,早说我连激发任务的想法都不许它存在。”

    系统像是懒得理她一样消失。就连河边一顺头潜着的两条大黑鱼,都扑棱棱甩她一脸水。

    河边的水腥的呀……人欺负人,鱼也欺负人!

    妞妞这小暴脾气,徒手画了个炼金阵,双手朝上面一拍,俩大黑鱼哗哗的把水面拨弄出水纹,游走了。

    什么清蒸红烧,妞妞早把它俩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哪儿能让它们跑。

    她又发动炼金术,让水底的淤泥跟竹笋似的冒出来,围追堵截那俩大鱼。

    要知道,用土壤发动炼金术可是她的拿手好戏,水面都搅和的咕嘟咕嘟冒泡了,若是有人看到,指不定被吓成啥。

    “喂

    ——”

    暗想这把别人吓一跳的妞妞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喊声惊的魂儿差点没了。

    路过的大叔,大喊大叫这跑过来了,“你干嘛呢?”

    妞妞傻傻瞪着自己的猫眼儿:“我,我捕……我吓鱼!”

    差点就被水底的暗桩捆住的俩大鱼,趁机甩着尾巴溜了。

    大叔朝浑浊的水面上瞅一眼:“你一小屁孩儿,你吓什么鱼?你妈呢?”

    他可凶了,妞妞怂:“我妈干活去了。”

    “走。”

    什么捕鱼,什么炼金术,大叔扯着她,跟扯个煤气罐罐似的,把她送回家去了。

    好巧不巧的,大哥李卫国在家呢,听说她在水边玩,扬着巴掌就要揍。

    “呜呜呜,”妞妞冤枉。

    “之前跑的找不到,现在还敢一个人去河边,还去不去了?”

    “嗯……”

    李卫国揪着她:“屁股伸出来。”

    臭大哥,不讲理,揪着她衣裳领子,搞得妞妞在他手里提溜打转,跑又跑不掉,只能抱着他手臂哭唧唧,“不去了。”

    李卫国屈指敲她脑瓜上,敲的她小脑瓜咚咚响:“在敢朝河边去,屁股给你打烂。”

    每年河里都淹死不少人,尤其是不听话的孩子。李卫国随便就能举几个例子,软硬兼施的吓唬她。

    妞妞是鱼没抓到,惹了一身腥。

    硬是举着小手

    做保证,李卫国才答应她不跟爸妈告状。

    “梅子去城里了,大哥怎么也没去上工?”没挨打,她又支棱起来了。

    李卫国边换衣裳边说:“哥去找人借钱去了,等会儿去县里,你要啥东西不?”

    需要借钱的事就那么一桩。

    常红生的另一条腿果然是大哥跟李富贵打断的。

    活该!

    妞妞不高兴了:“我们没钱,不给他治。”

    李卫国把蓝色的,袖口都烂掉的秋衣从脑袋上拽下来,看着小家伙笑:“别说砸伤了人,砸伤了狗咱们也给治。咱们跟姓常的那种人不一样。”

    妞妞噘嘴,想搞钱了。

    有钱的话,她想揍常红生就揍常红生,不想揍常红生,就去揍常大庆,反正又不是不赔钱。

    她扑过去把李卫国的腿抱住:“我也去。”

    李卫国懒得理她,拖着自己腿上的挂件朝门走:“队里的自行车不知道被那个王八羔子扎烂了,哥得走着去,带不了你。松手。”

    把自行车扎烂的小王八羔子,差点吐血。

    她擦擦嘴边不存在的血迹,撒开大哥的腿,朝外跑。

    李卫国问她干嘛去。

    “去河边。”

    还敢去河边?

    李卫国气的:“你给我回来——”

    妞妞立马回去了。

    不让一起去县里,就去河边,还把屁股撅好了,“打

    吧。”

    小小年纪就这么无赖,气的李卫国想笑。

    朝她小屁股上踢一脚:“敢说累,就挨揍。”

    不说就不说,妞妞追他屁股后面一口气走好几里地。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走好几里地能咋的?

    李卫国这个后悔啊,在路边蹲下身,“上来吧。”

    “嘻嘻嘻,”妞妞没皮没脸的笑,一个助跑,差点给大哥扑地上。

    “你真是个祖宗,”李卫国被整无奈了,背着娇气包走着去县里。

    被人背着就是比走着舒坦,妞妞一身轻的晃腿。

    上杆大队距离公社不远,但距离县城却很远,走路要两个三个小时,可恨这么远还没公交车。

    大哥走累了就骂把自行车弄坏的王八羔。

    王八羔默默听着不说话。

    下午两三点钟他们才到。

    七十年代县城的样子,房子是砖结构的,比农村的美观,高,路比农村的宽,规划的比农村整齐,但稀稀拉拉就几条街,人不多,其中男的平头,或者三七分,女的长发或短发,但不管男女的穿的是清一色的灰黑蓝。很难很难在街面上看到代步的交通工具,但自行车还是有的。

    医院也是,没有多少人,倒是医生和护士都穿着很老式的工作服。

    医院也不大,是一排大楼,上下三层,后面带家属院食堂

    的那种布局。

    而且一进了医院大厅,就能看到收费的地方,那收费的柜台上一张油亮的打算盘贼扎眼。

    进了医院的大门,左右两边是两间栅栏窗户的接诊室,里面有医生,也有几个病人。

    妞妞还在想常红生他们在哪儿,李卫国就直接走过去缴费了。

    “我给西竖大队的常红生交治疗费,昨天我来过。”

    负责收费的女人看大哥一眼:“常红生是吧?”她把记录本翻开,说,“一共162块。”

    这么多!

    要知道,李富贵那个大队长跟普通社员比起来,差别在于社员干活,他指挥干活,仅此而已,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是没有的,家里的吃喝花费全靠工分,之前李梅被关在公安局,大家心里在怎么煎熬,该上的工也是一点不敢少。

    如此生活的家庭,家底掏干净了还要在借,就这李富贵还要辞职不干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是多不光彩的事。

    那个该死的常红生,直接死了赔他丧葬费算了!妞妞止不住心里的怨怼,然后发现大哥把钱交了就准备走。

    “昨天接完腿就能回家去诊所养着了,但病患不想出院,你这边在多压点钱,”收费的人说。

    “大哥。”

    妞妞拔高这小嗓子尖叫一声。

    她说“我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