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长灯会死么
莫婠深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唇：“就当是，本座一意孤行吧！你师尊若是怨本座，本座也承着，总之今日，这个混账，本座不会再留了！”
言罢，抬掌一团灵力聚拢在绿衣男人的头顶，莫婠面色沉重的施法惩治他，绿衣男人瞬间便有了如烈火焚身，雷劈灵台之痛感——
“啊——好疼啊，好疼啊！”
虽有千道雷刑加身，万种烈火焚体之剧痛感，可却因周身被莫婠下了封印，封住了全身穴位动弹不得，而只能跪在原地痛苦嘶吼，不可反抗半分……
莫婠瞧着男人的脸色渐渐变成黑紫，手上灵力不减，反还再增了三分。
“将军！”
林渊的阻止声莫婠权只当听不见，待到惩罚的差不多了，才猛地收手，又是一掌灵力推出，震碎了他满身神骨。
“看在林渊肯为你求情的份上，本座便不把你扔下地狱祸害了！本座将你囚禁罪守山万年，废你满身修为，碎你满身神骨，本座就暂且不断你根基了，这万年时间，你若迷途知返，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弃恶从善，勤加修炼，你的碎骨尚可慢慢修复，你还有飞升成神的可能。若你依旧冥顽不灵，心存歹念，万年一过，你便会沦为妖类，相信届时，连上苍都饶不了你！罢了，来日漫长，你好自为之，罪守山远，你便好生面壁思过吧！”
话音落，一袖子将男人的身影给扫的了无踪迹了。
“痛快！母神干的好，就应该这样发落他，让他还敢嚣张，还敢欺负我们！”
小黎光躲在安静观战的玹华怀中欢呼雀跃，丫头还瞪着一双大眼睛，傻乎乎的坐在地上，抓着林渊的胳膊。
莫婠抬手运灵力，没收去酒楼内凡人们神识内关于方才那一幕的记忆，又拂袖一挥，带着身畔人消失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几人化作银光散去后，楼阁里的
时间流淌才恢复正常，水自流，花自落，人声续而鼎沸——
无心站在喧闹的阁厅内，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因何来到了前阁，低头，余光无意一瞥，却发现了不远处一根坠落在地，咬了一半还没吃完的糖葫芦……
“糖葫芦？”
蹲下身子，将糖葫芦给拾了起来——
……
再次出现于长紫阁，黎光甫一落地，便四处张望了一番：“咦，林渊伯伯呢？”
莫婠轻轻道：“回去了。长灯伤的太重，动及元神，怕是凶多吉少。”
“那长灯姐姐会死么？”小丫头红着眼眶害怕的问莫婠。
莫婠摇头：“不知道……元神之伤，便是我，也没有多大几率可医治好她。不过，昆仑那边或许有法子。也许，林渊他们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那丫头以后，还能见到林渊伯伯与长灯姐姐么？”小丫头天真的问。
莫婠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温和一笑：“也许能吧。”
这个也许，诚然是个未知数。
也许，她元神的伤会有好转，她还能勉强再活几百年。
也许……她好不了了，是时辰到了，她也该走了。
玹华揽过两个孩子，低低哄着他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吧，爹爹和娘亲等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提到好吃的，黎光便两眼发光，“又是什么糖糕？我最喜欢吃爹爹娘亲做的零嘴了！爹爹你们快做快做！”
“那你们就先出去寻地方玩吧，别耽搁爹爹娘亲发挥。”
小黎光拉住丫头的小手，一口应下：“好！我们这就出去玩，一个时辰……嗯不，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回来！”
玹华宠溺颔首：“好。”
黎光牵着丫头欢欢喜喜的往门口跳过去。
“黎儿。”玹华突然唤住黎光。
黎光和丫头双双转头：“干嘛？”
玹华慈爱的嘱咐道：“保护好妹妹，别让妹妹伤
着碰着了。”
黎光不耐烦的哼唧道：“知道了，爹爹你不说，我也晓得……”
两个小娃娃肩并肩，手牵手又回头蹦蹦跳跳的往外面去了。
孩子们离开房间后，玹华才从莫婠身后抱住了莫婠。
“昨夜，去哪里了？”
莫婠一怔：“嗯？”
“早上的时候，我来寻你，发现烛台上的蜡烛燃尽了。你若在的话，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
莫婠恍然大悟，玉手搭在玹华的手背上，轻轻解释：“我昨夜，有些事，出门了一趟……”
“累不累？”他体贴的问。
莫婠道：“不累，就是身子骨有些酸酸的。”
他好脾气的温柔打趣：“要不然，我抱你睡一会儿，给你揉揉？”
“才不要！”莫婠红着脸害羞道：“你不是一会儿还要给孩子们准备好吃的么？那就别耽搁了，不然孩子们回来吃不到糕点，又要闹腾了。”
玹华搂紧怀中小人儿的腰，语气宠溺的温存道：“孩子们的糕点，早就准备好了。把他们打发出去，只是为了多亲近亲近夫人。”
“亲近？”莫婠面红耳赤羞窘难言：“你又胡说八道了……让人听了去，多不好。”
“没人听了去，现在这房间里，仅有你我两个人。”
趁莫婠不备，又突然将莫婠打横抱了起来，径直送到她那张香软的床榻上。
和衣与莫婠一同躺了下来，莫婠枕着他的手臂，也未反抗。
纤细冰凉的手指搭在玹华的唇廓上，细细摩挲，莫婠安逸的又往他怀中依偎了些，半伏在他胸口，温言细语的问：“你难道就没怀疑过，我为何又是神仙，又是白茶娘？”
躺在床上阖目小憩的墨衣男子平静淡然道：“嗯……不过，怀疑这些，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莫婠好奇昂头：“为何？”
玹华弯唇，大手捂住莫婠的脑
袋：“因为，与神仙这个身份相比，我更希望，你是阿茶，是凡人白茶娘。哪怕，是丞相家的掌上明珠，千金大小姐，我也认了。”
莫婠不解的笑出声：“我是神仙，难道不好么？你娶了个神仙做娘子，这可是凡界千千万万男子做梦都想遇见的事。”
玹华听言却惆怅一叹：“旁人，是有所图。而我，只想与你白头偕老。阿婠，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害怕我陪不了你太久，我害怕我死了，你会嫁给他人，我害怕来世无缘再相见，我害怕再相逢，一切都迟了。阿婠，我只想将你占为己有，只想让你，单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做不到，把你拱手相让。”
“阿玹。”莫婠忍不住轻笑：“以前你不是还安慰我来着，你说，你相信老天让我们有缘相见，我们之间的缘分应该不会那么浅。你说此生还长，你我还有很多年时光可以相守。怎么现在，你却自己先怕起来了？”
“那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阿婠了，我迫切的想将阿婠娶回家。但是我却也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朝局未定，我的心，也一直在拎着。现在将你娶回皇宫，我非但给不了你幸福安稳的生活，还会让你陪着我一起受苦。”
“但，我是神仙啊，我可以无所不能。”
玹华抚了抚莫婠的脑袋：“我知道，知道阿婠无所不能，可阿婠在人间处处受限制，阿婠的法力，很多时候，根本不能用。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带你入龙潭虎穴？”
莫婠咬唇：“你、怎么知道我的法力，很多时候根本不能用？”
“是林渊兄弟告诉我的，他说，神仙的神力只能用在普济众生之上，每尊神，都有其生存在世上的意义，都有其该做的事情。神仙不可插手凡尘之事，影响人间秩序，神仙更不能以法术扭转人间早已冥冥中
注定的定局。
纵然是你，也不能耽搁了凡人的命数，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影响天地运转，牵连无数人的气运。
所以，上次青州城瘟疫，你根本不能随意插手。那是天意，你只能观之任之，不可一意孤行。
你虽法力无边，但却不可伤及凡人，更不能手上沾染鲜血，否则会遭天谴。阿婠，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左右为难，而做出什么傻事。
皇宫那地方水深火热，我要是现在册封你为皇后，第一个朝你下手的，大约就是你父亲。
阿婠，我说，我宁肯你只是白茶娘，那是因为至少那样，我可以与你善始善终，我可以陪你度过这短暂一生。
至少那样，你余生所有的岁月，都有我。
我只怕我若离去，留下你一人，你会伤心，会难受。
阿婠，我突然发觉，人生匆匆，人世间的时光流逝太快。朝朝暮暮，仅在一眨眼间，今日尚未与你过够，便又是下一个艳阳天了。”
“今日未过够，我们还有很多个朝暮在等着我们一起去度过呢。”莫婠欣然搂住玹华的腰，安慰道：“阿玹，我们会幸福长久下去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不会让你离我而去的。”
“我信你，我自然信你。”帮莫婠扶好发间的珠花，玹华睁开清澈的双眸，望着她发间珠饰发呆：“婠婠……”
“嗯。”
“边关传来急报，敌国与我朝将士交手三回，我朝将士损失惨重。朝堂上，也传来了消息，凌越他坐不住了，朝堂内与凌越有勾结的那些朝臣，也纷纷露出了水面。你父亲，近来与凌越来往甚是频繁，但你父亲似乎并不打算扶持凌越，而是……”
“而是什么？”
“他豢养了一群死士，暗中收集了凌越手底下那些党羽的秘密与家世情况。他对凌越，只是阳奉阴违，我怀疑，他是想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