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营养液6000——他和冉羽迟
第一百一十一章蜂巢20
帝都第三医院。
安雪站在病房的探视隔间中, 面前是一块密闭玻璃。
浅霖躺在无菌病房中，身上『插』满管子，冰冷的医疗机器正在运作。
“浅霖现在怎么样？”安雪问。
“没事。”医生说, “的人格之前被分离, 现在虽然被重新融合，这样的过程让脑区功能分受损。虽然不会带太大问题，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大脑受损让的身体身体机能无法实现自我调节，需要依靠机器。”
“你不担心, 只是醒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两天医院的病人很多, 医生还有别的事务：“我要先离开了, 无菌病房要进去需要穿上无菌服, 就在柜子里, 一次只能进去一个。”
“好。”安雪说, “谢谢。”
医生关上门走了，安雪取出无菌服，说道：“我进去看看浅霖，外面等我一会？”
冉羽迟指指门外：“我出去买瓶饮料等你。”
说完，冉羽迟不动『色』的走出探视隔间, 的表看不出一丝破绽，却在关上门猛的倚靠在墙壁之上, 虚脱般大口喘气。
有护士路过, 手中医疗推车不小心撞到冉羽迟, 器械掉落，划破了的裤子。
“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我居然没看见，对不起对不起！”护士连忙道歉。
到冉羽迟面前，伸出手想要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毕竟掉下的器械挺锋利的，下一秒，的动作忽然一怔，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
“诶？”护士茫然的蹙起眉心，不解的回到推车旁，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还要说不好意思？这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像没看到冉羽迟一般，推着推车走了。
冉羽迟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掀开裤腿，掉落的器械划伤了的腿，血珠沿着伤口流下。
对于冉羽迟而言并不是多大的伤口，没有立马让伤口复原，而是将指甲力嵌进伤口之中，疼痛沿着神经末梢弥漫，仿佛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反复确认伤口的痛，越越重，越越力，直到原本细小的伤口被撕裂，指尖沾满血『液』，才如梦初醒般抬起手。
世界秩序正在清理鬼界留下的痕迹，包括鬼界造成的伤害影响，包括还未离开的厉鬼，包括……。
冉羽迟苦笑一，盯着自己的指尖上挂着的鲜血。
能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呢？
*
城市的重建工作进行有条不紊，安雪醒第二天，就收到双城一中的通知。
临时学校已经建好，高三学生需要先回上课。
怀子星和幸思远看到消息，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表瞬间像泼了盆冷水一样沉默下。
怀子星：“经历了世界末日还要上课。”
幸思远：“不仅如此，还要考试。”
考试？！
听到这两个字，安雪的表更冷了，直接往一仰，瘫在病床上。
花都原本正在削苹果，见状将苹果和刀一放，担心道：“安雪，你怎么了？伤口复了？！”
“没有。”安雪脸瘫了下去，“我很讨厌考试。”
花都没想到会到这么个回答，有些哭笑不道：“……为什么？”
“因为考试内容简单，不能提前交卷，不能听歌，趴桌子上睡觉脖子还难受。”冉羽迟的音传。
花都一愣，转头见冉羽迟正靠在墙边：“你什么时候的？！”
冉羽迟耸耸肩：“有一会了。”
怀子星瞪大眼：“真的假的？！我一点音也没听到！”
幸思远点头：“会长，你属猫的，走路没有一点音！”
冉羽迟依旧保持微笑，只是眼眸微微往下敛了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是么？”
很快，说：“既然要回去上课，让程乐山再建一条空间通道送你们回双城吧。”
花都揶揄：“何必再麻烦天师，你的能力不也能创建空间通道么？”
“不以。”冉羽迟搂住安雪，下巴倚在肩上，“我的灵力要留着和安一起旅游。”
当着所有人面亲吻安雪脸颊，在耳边问道：“宝贝，别去考试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翘几天课，我们去找个地方旅旅游？”
冉羽迟的音不大不小，恰好病房里的几人听见。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怀子星和幸思远：“……”
怀子星：“会长，你这是带坏转学生！”
幸思远：“就是，安雪一不会答应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安雪转头回吻冉羽迟，回答道：“好，去哪。”
“……”怀子星和幸思远互相捂住对方狗眼。
翘课旅游的准备不多久，有能力傍身，想去哪就去哪，说走就走，很方便。
冉羽迟挑了几处偏远些的山区小众旅游景点。
这些地方没有被厉鬼破坏，毕竟厉鬼到人界是为了吃/人，没人的地方，们并不屑去，因此不旅游景点都以保留。
末日之的一切都太过于安静了，没有人、也不会有厉鬼打扰们，更不会遇到突事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担心。
们一起牵着手走在雪山上，在雪地里打滚，偶尔干一些刺激的事，例如从悬崖顶端直坠而下。
身是天空，身前是万丈深渊，山风在呼啸，在距离地面某个临界高度时，冉羽迟会展开骨翅，安雪就靠在怀里，一起静静欣赏山峰和山脚截然不的景象。
山顶雪雾弥漫，山脚松林淋雪白头。
们在林间漫步。
“冉羽迟。”安雪忽然唤道。
“怎么了？”冉羽迟问。
安雪：“张开骨翅。”
冉羽迟没多问，骨翅自肩胛骨生出，安雪绕到一边，伸手，捏住了翅膀尖。
浴血的骨翅被薄膜覆盖，翅翼坚硬锋利，但齿尖却有一小块嫩肉，捏起软软的。
冉羽迟背一颤，骨翅往下一缩，安雪却像是在认真探索一样，表严肃，抓着翅尖，一下一下的摁，受手，顺便观察冉羽迟的反应。
安雪捏住骨翅，将一小节翅尖握在手中：“我听说浴血的翅尖是弱点……浴血会喜欢翅尖被触碰的觉，这样会让们到开心，并且产生‘再捏一会’的想法，会变更加温和，因此，在遇到浴血，无法逃脱时，以通过『揉』捏翅尖尝试和浴血建立亲切友好的关系。”
安雪总结：“比起弱点，我觉这种描述更像是敏/点，被捏翅尖，会让……”
抬起头，在看到冉羽迟表的那一瞬间，音戛然而止。
的脸颊有一点不大自然的红晕，眼尾微垂，眼睛黑沉的凝视安雪。
——这幅表安雪见过，在每个难自已的晚上，在暖调灯光中，冉羽迟总会这种像雾气一样的眼神看。
骨翅骤然张开，缩起，将安雪紧紧搂住，冉羽迟的手搭上了安雪的腰，沿着腰线，碰上微微凸起的脊椎骨。
“不仅仅是亲切友好的关系。”冉羽迟低下头，嗓音中有笑意，也有些许嘶哑，“是暗示。”
夜晚的时间是漫长的。
回到酒店之，们干了很多应该在夜晚里干的事，有暗示，就有续，到浓时的结果是不需要克制的。
窗帘紧闭，窗外是落雪的音，两道影子朦朦胧胧的映在窗帘之上，温暖安逸的房间中，床很软，安雪睡很好。
平时坚硬冷淡的年，睡着之却是安静乖巧的，毫无防备的『露』出脖颈，锁骨上有一道暧昧的红印子。
冉羽迟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们住的是公寓式酒店，打算去厨房倒点水。
倒水时，生了点意外。
冉羽迟分明是紧紧握住热水壶的，在某一刻，水壶却像失去束缚一样，直直掉了下去，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冉羽迟的脚背被烫一片通红。
的第一反应是先看房间的门。
幸好，出时将门关紧了，酒店隔音不错，安雪大概不会听到刚刚的动静。
接着，冉羽迟才开始收拾地面。
等再走进房间，已经是十五分钟之，正要钻进被子里，安雪转了过：“你去哪了？”
还没睡醒，再加上刚刚弄力了些，音听起黏黏糊糊的。
“倒水。”冉羽迟吻了吻安雪的额心，盖好被子，搂住，“继续睡吧。”
接下的两天，冉羽迟和安雪去了其地方，冉羽迟复制了程乐山的能力，空间通道，因此去哪都很方便，们将路上的时间于看风景，聊天，或坐在一块呆。
和冉羽迟一起的旅行并不需要动脑，会安排好所有事，会将需要带的东西装在包里，出门时递给安雪，短短几天，安雪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开始犯懒，每天出门前，只要穿好鞋，在门口一伸手，冉羽迟就会把想要的东西递给。
有时是早餐，有时是背包，有时是冉羽迟的手。
只是，冉羽迟借口离开的次数越越多，晚上也总是离开房间。
安雪注意到了，要按照平常，一会问，并且有所猜测，是这几天很奇怪，安雪从未对冉羽迟离开的借口产生疑『惑』或怀疑，就像有一股力量控制了的大脑，不允许往下思考一样。
——安雪没有现冉羽迟的不对劲，也没有现自己的不对劲。
和冉羽迟旅行的第五天，安雪将们拍的照片全洗了出。
回到酒店，安雪一张张翻看照片，的脸上表不多，唇角始终是勾起的，没有注意到冉羽迟的脚步，冉羽迟也并没有打扰，倚在门框旁，看安雪一遍遍抚『摸』照片，然，抱着这一叠相纸在床上滚了一圈。
抬起头，安雪才看到了冉羽迟。
“你很高兴，安雪。”冉羽迟还没见过安雪这幅模样，好爱，像猫咪。
“当然。”安雪看向冉羽迟，眼尾微微弯起一点弧度，在笑，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绪，“我很高兴，我拥有和你的合照。”
也许是因为过往绪方面缺失太多，现在的安雪很容易满足。
一点微小的事就能让到开心，比如一睡醒就能看到冉羽迟，比如每天早上在门口朝冉羽迟伸出手的那一刻，再比如，和冉羽迟有了第一张合照。
“这几天，我终于觉自己像个正常人了。”安雪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最近我在写日记。文字的力量是永恒的，时间过去再久，留下的文字也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想了想，说：“文字是烙在纸页上的纹身。”
这几天过太过于愉快，有种远离人间的觉，这种觉太美好了，像在做梦，以至于当第二天清晨收到夕楼的消息时，安雪才想起自己应该回到现实之中。
特殊管理局的人知道安雪在司段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难恢复了，并不打算打扰和鬼王的旅行，反正重建有们，两个大功臣想怎么放松都以，没有特殊的事，们并不会给安雪讯息。
收到讯息的这天早上，们原本计划去看看盐湖。
安雪穿好鞋，在门口朝冉羽迟伸出手。
今天没有想带的东西，只想牵牵冉羽迟的手。
冉羽迟看出了，将手搭在安雪的掌心之上，正要一起出门，冉羽迟忽然猛的抽出手。
“怎么了？”安雪疑『惑』。
“没事。”冉羽迟脱了鞋，快步往房间里跑，“有东西忘拿了，等我一会。”
这“一会”，安雪等了整整半个小时。
但冉羽迟依旧没有要从房间中出的意思，甚至还将房间的门反锁。
安雪敲门，很是担心：“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应该和我说，我以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没事。”一门之隔，冉羽迟蹲在门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虚幻的状态，像一只游离于人世间的鬼魂。
——清楚的知道，马上要消失了。
是鬼王，能在鬼界手眼遮天，却无法抵抗世界法则，无法让留在人界，甚至无法让一个人记住。
以的能力，最多只能再在这个世界停留两天。
冉羽迟失神的盯着地面：“不担心我，安雪。”
再让我多留几天吧。
“能是个小冒，我的头有些晕。”
我不想走，不想被抹掉存在……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再让我躺会吧。”
我不想被你忘记……
“我很快就能好起……”
我爱你，安。
安雪不知道冉羽迟怎么了，觉到冉羽迟有事瞒着，是什么？
觉某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是总也抓不住。
就是在这个时候，夕楼的讯息了。
夕楼：队长，我们找到顾牵星了。
夕楼：说想见见我们，有空一趟么？
夕楼：[地理位置]
司段死，顾牵星就彻底不见了。
但到底是鬼，能力也很强大，特殊管理局担心再惹出事端，便一直在派人寻找。
安雪点开讯息框，敲字：有。
点下送那刻，的大脑中浮现出一种直觉。
——和冉羽迟的旅行，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