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知道会给我带来麻烦,还做。
顾辞的话一落地,迟安榆就走进了偏厅。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回避,还是其他,从沈老太太跳楼身故后,迟拿榆就没再见过蓝如素,那日的事惊动了警察,可一番调查后证实老人确实是自杀,案子草草了结。
至于原因,警方没有继续追查,但迟安榆清楚,和蓝如素脱不开关系。
老人最后联系的人就是她。
又是她。
陆译泽出事前,最后联系的人也是她。
手背忽然传来一阵干燥的暖意,让迟安榆如梦初醒,回神发现顾辞不知道何时起身走到她身边,带腕表的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上。
“收拾好了?”男人的嗓音,和往常略有不同,带着丝温和。
不明显,但却像有股魔力,安抚了迟安榆心头翻滚的那股恨。
余光瞥见蓝如素脸色难看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顺势将手穿过股辞的臂弯,亲昵地挽住了他。
“嗯,收拾好了。”
如她所愿,蓝如素的脸色更难看了。
迟安榆转头,笑吟吟地对上她尖刻的眼神:“我要搬出去住了,迟夫人知道了吧?”
蓝如素看着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心口堵了一股气。
“之前是我不懂事,高考的时候没好好考,错过了上华清医科大学的机会,好在我及时醒悟,决定重头再来。”
“不过在复读前,我打算先把户口迁出去,毕竟我也不是迟家的孩子,顺便再把名字改了。”
“就改回我爸爸取得名字,沈笙笙,迟夫人觉得怎么样?”
上华清医科大学和‘沈笙笙’,都是能让蓝如素暴怒的导火索。
果然,她的话一说完,蓝如素再也绷不住,重重把手里的茶杯磕在桌上。
“真是有人撑腰,翅膀硬了。”
她怒视迟安榆:“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走司法途径。”迟安榆唇边的笑更深,挽着顾辞胳膊的手也收得更紧,同时又仰望向身边得男人,扑闪着美眸撒娇。
“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个打这方面官司厉害得律师。”
女孩得身子柔软,贴着男人结实得臂膀,离得进了,甚至有股淡淡的香气袭来。
顾辞沉眸瞅过来,那双眼似乎与往常无异,又似乎更加深远,对视间,迟安榆莫名的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精神冲击。
心跳克制不住地加快,反思是不是自己的亲密戏演的太过,惹恼了他,刚想要退开----
耳边已经响起男人低缓的话:“苏阳各方面的业务都不错,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他。”
迟安榆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了起来:“好。”
如果是迟安榆势单力薄一个人,蓝如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稍微打点一下,都没人敢接这个案子,可现在,有顾辞做后盾,事情就变得复杂。
到时候只怕她逼迫迟安榆代孕的事都要被抖出来。
代孕在国内向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到时候不仅是迟家,就是顾恒和迟欣桐都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
离开时,迟安榆听见偏厅的方向传来摔东西的响动,心里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顾辞拉着她的行李箱,到了别墅外,想着已经没有人看得见他们了,她松开了顾辞胳膊的手。
“对不起啊,顾先生。”她的声音低低的。
顾辞低头看了她一眼,把浅粉色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合上门,才又转身看向女孩子。
烈阳下,她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长发柔顺地落在腰上,越显得脸小,五官漂亮浑身上下小巧精致。
视线下挪,白色的长裙婉约,凹凸有致。
臂膀上那抹柔软的触感萦绕不散。
顾辞慢慢把手放进西装裤带里:“为什么道歉?”
迟安榆低头,视线落在男人纤尘不然的黑色手工皮鞋上:“我故意让迟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日后或许会给您带去麻烦。”
这会儿,她又用上了敬语,看起来诚恳又率真,和方才的工于心计截然不同。
“知道会给我带来麻烦,还做?”男人嗓音极淡,听不出喜怒。
但迟安榆也知道他不会真生气,从他答应陪她走这一趟,就已经清楚这一趟是要被她当枪使的。
但终归是她利用了别人,心里过意不去。
沉默了一会,她抬头:“要不然,我做饭给您吃,就当赔罪?”
在杭州的时候,她做过两顿,当时并不用心,但顾辞和郑海洋吃的挺不错,想来她的厨艺在他面前还过的去。
顿了顿,她又道:“我有几个拿手菜,您还没尝过。”
“学过?”顾辞像是来了兴致,但雅致的眉眼仍旧冷淡,半分情绪都不显露。
“没。”吃安榆摇头,想了下,解释:“可能是我有天赋。”
话落,顾辞忽地勾了下唇角。
像是被她自夸的话逗乐了一般,哪怕极淡,转瞬即逝,迟安榆也捕捉到了,不由得有些尴尬:“我说的是真的。”
顾辞已经恢复了正经严肃的神态:“中午有饭局。”
“那晚上呢?”
“到时候给你电话。”
........
下午,迟安榆去派出所办理改名的手续,结束时还不到五点,虽然顾辞没有明确应承她的饭约,从派出所出来后,她还是去了趟超市,把需要的食材买好。
排队结账时,接到高中班主任的电话。
“本来已经跟教务处沟通好了,你在校成绩不错,直接过来办入学手续就好......”班主任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刚才主任给我电话,说学校那边不能接收你,集体原因也不知道。”
“.......”迟安榆捏着手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班主任叹了口气:“要不你再找其他学校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董老师。”
挂了电话,迟安榆不禁陷入沉默,蓝如素让她失去复读的机会,和当初让她失去保送名额一样轻而易举。
回到玫瑰园,柳姨得知她要给顾辞做晚餐,笑得眼睛都没了,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她,家里有事,跟顾辞请了假回去一趟。
对此,迟安榆自然不会有话。
柳姨一走,整个别墅都空了下来。
迟安榆把食材都取出来摆在台子上,看着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大闸蟹,忽然生出感同身受的窒息感。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
眨了眨干涩地眼睛,迟安榆洗了把手,边擦边去客厅,从沙发上捞起她的小包包,掏出手机。
是顾辞的电话。
这个号码是他本人存的,备注是他的全名,很官方,也很疏离。
“七点到家。”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言语简练,有着成熟男性干脆果断的魅力。
“嗯。”
迟安榆应完,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
顾辞的呼吸似有若无地萦绕耳畔,静谧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迟安榆想挂电话,又不敢主动提,正当她有些煎熬时,顾辞大发慈悲地说了结束语:“这边有点忙,先这样。”
迟安榆立马应下:“嗯。”
等那边挂了电话,她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