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惹人心动。

    陆译泽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放下装水果塑料盒,他转身走过来,猛的将迟安榆拥进怀里。

    可动作,又那样轻柔。

    “想明白了。”

    他说,声音低低的。

    “想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想明白,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也想明白,为什么我出国的事会反反复复。”

    迟安榆心头一沉,忍不住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青年的眼中是心疼,是自责,是坚定和深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陆译泽。”

    陆译泽沉眸凝望着迟安榆:“顾婉瑜曾跟我说,你和他哥不清不楚,我没理她,刚才她给我送来一段酒店监控录像。”

    “可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敬重迟家的那个姐姐,绝不会与她丈夫往来。”

    “是迟家逼你了,是不是?”

    “迟顾两家联姻,联的是利益,但迟家小姐重病缠身.....这层关系早晚要断,所以迟家需要一个孩子来维系两家的关系。”

    陆译泽没说出‘不能生育’四个字。

    “他们选择了你,是不是?”

    “他们拿我威胁你,是不是?”

    一连三个‘是不是’,一个比一个沉重。

    迟安榆压下乱跳的心脏,脸色有些发白。

    一段监控录像,他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四目相望许久,迟安榆缓缓弯了弯唇:“阿泽,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聪明的,这么可怕。

    “笙笙.....”

    陆译泽再次抱住她,喃喃唤她的名字,温柔又深情。

    “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迟安榆眼眶湿湿的,声音闷闷的,这么多天压抑的委屈和对他的思念,她快要克制不住了。

    “可是阿泽,你都看到了,我跟顾恒开房了,我已经不值得你喜欢了。”

    陆译泽身体僵了一瞬,旋即把他搂的更近。

    “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他低声喃喃,“对不起....”

    “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陆译泽再次问她,,问的那样小心翼翼。

    他生来一身傲骨,从不向人低头,宁折也不弯。

    唯独在迟安榆面前,他愿意放低姿态,愿意拆了这一身的硬骨头。

    “阿泽。”迟安榆靠在青年温暖的怀中:“你真傻。”

    这个时候,你怎么反而不聪明了呢?

    可陆译泽却说:“笙笙,我不傻。”

    他轻轻抚摸迟安榆打了石膏的左臂。

    他一点都不傻。

    之前他还会问自己,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现在都明白了。

    因为,她值得。

    .......

    这几日雨特别多,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黑云压城,狂风暴雨。

    一直到六点多雨才停,晚霞铺了半边天。

    吃完晚饭,陆译泽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问迟安榆:“要不要出去走走?”

    迟安榆说好。

    小公园那颗大树,有百年的历史,听闻当初建医院,上头领导觉得砍了可惜,便保留了下来。

    后来又围绕它建了一个小公园。

    一阵风吹过,树叶上的水像一阵雨似的,哗啦啦淋了迟安榆和陆译泽一头。

    陆译泽第一时间抬起双臂弯下腰,做出档雨的姿势,迟安榆也下意识躲进他怀里。

    但是晚了些,两人都淋了满头满脸的水,不过陆译泽更严重一些,两人对视片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译泽边笑,边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水,布料蹭到眼睛,有点痒,迟安榆下意识闭上眼睛。

    天又暗了一点,路灯亮起来。

    等下,女孩儿细眉长睫,唇色浅艳,陆译泽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眸光深深。

    看了她片刻,缓缓俯身。

    一个吻,轻轻落在女孩儿的双眉之间。

    ......

    不远处,顾辞和傅琛从露天车场走过来,瞧见这一幕,傅琛啧嘴一边摇头晃脑。

    “瞧这甜蜜的,还是小年轻好,有激情。”

    陆译泽只吻了迟安榆的额头,极其浅淡,克己复礼。

    可即便他们并无过多亲密的举止,落在旁人眼中,仍是一段无边风月。

    听到傅琛的调侃,顾辞难得的给了回应。

    傅琛听出他的不屑一顾,道:“你可别小看了人家的儿女情长,知道那丫头是怎么伤的?”

    他娓娓道来:“不知道小安榆怎么得罪了我老姨,我老姨让我爹把她小男友出国学习的名额给消了,这丫头脾气硬,心也狠。当着我老姨的面割腕,说我老姨不把出国名额还给她小男友,就死给她看。”

    傅琛也是到道听途说,又一番添油加醋:“你也知道,迟安榆哪里离得开她,这不又让我爹安排那小子出国。”

    “所以说啊,小年轻的爱情,就是轰轰烈烈,激情四射,以后就算分手了,另嫁了,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当初那个人呐......”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小公园。

    陆译泽和迟安榆也注意到这两人,到了跟前,恭敬客套地打招呼:“顾总,傅经理。”

    顾辞一如既往地冰冷漠然,视线在两位小朋友紧握的手上停顿了下,而后扫向迟安榆。

    光线不太明亮,仍能看出小女孩眉眼带羞,脸颊泛着桃花色。

    傅琛呵呵笑,一脸的风流痞相:“别在意我们,你们继续。”

    陆译泽不动声色移动身躯,把迟安榆挡在身后,态度仍是不卑不亢:“傅经理说笑了。”

    迟安榆在女生中也算是高挑的,但骨架纤细,被陆译泽牢牢挡住,只有几缕发丝随风飘出来,被暖黄色的灯光勾勒,根根分明,惹人心动。

    顾辞的视线,在那几缕青丝上停留了一会儿。

    傅琛呵呵笑,没再多说什么,跟顾辞一道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

    迟安榆的病号服太宽松了,裤子也长的过分,要卷起来,可稍微走两步就又掉了下来。

    傅琛回头时,陆译泽蹲在女孩脚边帮她卷裤脚。

    他胳膊肘抵了一下顾辞,揶揄他:“你瞧瞧人家,你要是有人家小男生一半会来事,早就该孩子满地跑了,也不至于李奶奶天天跟在你后头生气。”

    顾辞转头冷冷的看了傅琛一眼。

    傅琛被他看的后背发凉。

    得,老虎得屁股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