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远方才有诗
我们和诗意生活的距离,不是远方,永远是一颗安静的心。
王小波说,一个人仅仅拥有今生今世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拥有诗和远方。这句话被很多人传颂,也是很多人的座右铭,但大家似乎被困在了其中,因为关于诗和远方,我们理解得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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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作者潇潇时,是一个夏天。那晚,很多作者聚在一起聊一个话题,就是诗和远方。大家谈的都是写作不易,人生无常,薪水太低,叫我们如何认真生活?整个氛围如当时的天气,那么阴沉,所有人的悲观凝聚在一起,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唯有潇潇蹦出来说,认真生活就是伸出双手,拥抱欣喜,感谢不幸,恭敬地接受命运的全部。过好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远离伤害你的人,珍惜能给你带来正能量的人。
那段话鼓舞了当时沮丧的我,于是,整个夜晚,我们一直在聊天。第二天,她来到我的房间,我们一直在说话,不停地说话,同为作者,我们没有说任何与写作有关的事,我们甚至没有讨论爱情,说的话题基本是旅行,去远方。
她说,她去过很多地方,而且是一个人前往。
她说,你去过的城市,见过的人,爱过的事物,随身而过的风景,都会给你的生命留下印迹,让你此后漂泊的人生,充满力量。
第三天,她请假去了内蒙古跟着一个老师作签售活动。在辽阔的草原上,她拍了很多美好的图片,录了很多视频,回来的路上,她开心地对我说,她终于找到了使命,那就是从写作中找到自己,并用文字帮助他人。
我说,你这个使命太模糊,有具体的计划吗?
潇潇说,等我30岁的时候,我要拿出薪水的10%去资助贫困儿童读书,若还有余钱,我还想为村落建立儿童绘本馆,让那些孩子都可以看到绘本。然后,她发给了我一些照片,是农村的孩子在羊群里奔跑,还有一个女孩暴晒在阳光下。她仰起头,对我说,我小时候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就是那么贫穷,如果那时让我读到绘本,可能会改变我的命运,让一个孩子的梦从此不同,你懂吗?
那一刻,我很震惊,一直以为潇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孩,真没想到她的童年会有这样的经历,而她的童年恰好也是我的过往,在那个时候,我们有着同样的欢
乐,但是行走到今天,我已经忘记了童年,也从未想过去帮助那些在我的过去成长的孩子。
我总是拼命地想逃离,前往更远的地方、更大的城市,融入更多的人群,吸收更多的力量,却从未想过慢下来感受生活的细节,并去记录其中细微的美好,尽力去帮助身边的人,这才是值得回忆的小确幸啊!
2
在《士兵的重负》中,吉米·克罗斯中尉随身携带着玛莎姑娘的来信。他们之间并非情人关系,这只是玛莎姑娘写给他的慰问信,他却很珍惜,把信件仔细拆开,用塑料纸包好,放在了背囊里,每次想念玛莎,他会在行军休息时,用水壶里的水洗干净双手,打开信,逐字默读。他读着的时候,幻想玛莎就在身边,这珍贵的友谊让他的行军之路,不再孤独。
他看完信,会把信放在信封里,他很珍惜那信,从不让人触碰,对他而言,这是一个美好的秘密,也是他内心想要珍藏的记忆。他从未想过去爱她,或者珍惜的本身已是一种无言的爱。
在我们生活的网络时代,每个人的情感都是粗放的、浮躁的,微妙和细腻早已无处可体会,而
他这个动作却是如此温情,默然。我们可以迅速地结交一个朋友、爱上一个人,却无人愿意花费时间去陪伴,去等待,去爱。
所有的珍惜、珍贵,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某一个温情细节的打动。刻意的浪漫,过度的用力,都让那流水的时光变得毫无趣味可言。
我开始喜欢那个买粉色塑料袋的女孩,不再觉得她是作,开始欣赏那个会停留在路边听流浪歌手唱歌的人,慢慢懂得所有的人都生活不易,我们无须用自己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所有,慢慢理解伤害我的人也有痛点,一定是我无意中冒犯他们,才让他们开启了防备模式。
3
曾看过那个电影短片,一群年轻的海员在海上航行了两个月之久,他们孤独至极,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点燃他们的疯狂。
唯有一个海员洛维很沉默,每当他孤独或难以自控时,他都会手捧妻子的照片,默默祈祷,和她说话,洛维常常对室友说,要记得,任何时候都要扞卫爱人的尊严。
洛维去执行任务回来时,却发现室友正拿着他妻子的照片在亲吻,他立刻怒发冲冠,握起拳头打向室友,那鲜血洒在
妻子的照片上,他看到此景,泪流满面。室友内疚地说:“一张照片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洛维悲伤道:“我要誓死扞卫她,用我的生命,你永远不懂。”
此刻,外面的船员们沸腾起来,原来,他们发现海上漂浮了一具女尸,她显然刚刚死去,面带微笑,穿着舞蹈服。他们围着她坏笑:压抑了两个月,终于见到了一个女人,即使她已经死去,但依然令他们很兴奋。他们围绕着她手舞足蹈,像见到了阳光。洛维见此,把海员们的餐具收拾好,他制造了一场混乱,把女人抬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把餐具系在她身上,让她随着餐具下沉到了海底。
他对她说:“走吧,陌生的女孩,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他们就像海底的鱼,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海船中,他们都被折磨到疯狂,唯有他静坐在床头,与妻子的照片说话,与陌生的女人平和地道别,他那颗细腻的心就是其他海员想要的诗意,与到达不了的远方。
我们和诗意生活的距离,不是远方,而是一颗安静的心,不止远方才有诗,珍惜眼前的小确幸,就是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