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永川市，八月。
正当响午，柳树上的知了还在不停地鸣叫，叫得人心烦意乱。
三五个人靠在知简中学侧边的巷子里面，巷尾的男生一身冷漠慵懒的气质，手里的一直烟还在袅袅地升起烟雾。
“萧牧尘，我……我喜欢你。”
一个女生在好友的怂恿下低头将手里的情书递到了萧牧尘面前。
一时之间，和萧牧尘站在一起的那几个男生马上开始起哄了。
“哟，不错啊，敢向牧尘哥表白？”
莫云舟从墙上支起了身体，看着她笑道。
那女生一听莫云舟这话，头低得更低了，脸上的酡红更加明显。
“不知道我们牧尘哥有老婆吗？”
莫云舟信口胡说道。
“他和黎云初离婚了。”
那个小女生低头小声说道。
萧牧尘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将目光转向了巷子外面。
“牧尘哥，你这魅力，无处安放啊，昨天才分手，消息都没出去，今天就有人上赶着来表白了。”
见人家小女生害羞，莫云舟也不再跟她开玩笑，将目标变成了萧牧尘。
只见萧牧尘的目光完全不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有些痴迷地投射在巷子外面。
莫云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巷子外面。
太阳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生往这边看着，眼神里面的那种寒意，隔着老远，莫云舟都忍不住心慌了一下。
就这感觉，自己在牧尘哥身上都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寒意。
“看谁呢？又没有大美女，不就一个看上去跟豆芽菜一样的小女生。”
莫云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感觉，不屑地说道。
总不能显得自己被一个小女孩吓住了吧？
萧牧尘的目光已经收了回来，没有说话。
“云初，快上车！这么热，不是叫你在那个公交站那里等我嘛！”
一辆白色的宝马开了过来，摇下车窗，里面的女人对着小女孩叫道。
黎云初闻声，也不多说话，加快了步伐朝着宝马车走了过去，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萧牧尘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被吸引了过去。
黎云初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他注意到了，后座还有一个看上去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男生，长得还不错，心里瞬间有点烦闷。
“牧尘哥，说话啊，答不答应人家呢？”
莫云舟催促道。
萧牧尘掐灭了手中的烟，将身体从墙上支起。
“回去睡了。”
留下这一句话，萧牧尘直接就走了，留下刚刚那一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别伤心哈，他不答应你是好事，他那好多好多前女友都不是好惹的茬。”
莫云舟带着一点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刚刚表白的那个女生。
“云初，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三点我们去校长那里跟他商量一下你入学的事情。”
柳佳词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安安静静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点担忧，语气中却有一丝安慰的语气。
“嗯嗯。”
黎云初低着头回答道，语气中听不出她的感情。
可是她浑身散发的气质，还是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忧郁感在里面。
“云初妹妹，刚刚给你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果粒橙。”
坐在黎云初身边的易行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从旁边拿出一瓶果粒橙，拧开，笑着递到了黎云初的面前。
黎云初低着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接了过来，抿了一小口，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易行赶紧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把盖子重新盖上。
“好不好喝？”
易行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喝。”
黎云初舔了舔刚刚被果汁浸染的嘴唇，小声地说道。
“那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继续喝。”
易行满意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果粒橙抓紧了。
萧牧尘倒也不是真的回去睡觉了，只是来到了自己一个人经常来的天台，这一次，没有向平常一样站到那个可以看向萧家的方向，而是有些慵懒地靠在了阴凉处。
刚刚听车上那个女人叫她什么？
云初？
哪个云初啊？
云初云初，还真的挺好听的。
回想起了自己对上黎云初目光的那一刹那，那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心里不自觉地抹过一丝惊慌。
那种冰冷，忧郁地
“小获，你先出去，我和张校长再聊一会儿。”
看着张校长有些为难的表情，柳佳词适时地将沉默的孟获支了出去。
“下楼去玩玩啊。”
柳佳词还不忘嘱咐了一下，不想让她听到这里面的谈话。
“好。”
黎云初从张校长办公桌前的座位上面站了起来，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门哐当地响了一下，关紧了。
“张校长，我这外甥女还是挺好的，就是有些内向，话不多。”
“她这成绩，确实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啊。”
“她人还是很聪明的，以前在津南市，是她爸妈没有太要求她……”
虽然关上了门，黎云初并没有听从柳佳词的话下楼玩玩，还是靠站在门口。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里面的谈话她也零零散散地听了个大概。
内心有些纠结地低头扣着指甲。
“聚众斗殴，你们很厉害了啊！”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老师带着身上多多少少挂点彩的人走了过来。
“知简中学就是你们这些人带坏了风气，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老师显然是越说越气愤。
黎云初抬起头朝声音地来源处冷冷地看了一眼。
里面有一部分好像就是中午自己在知简中学旁边的小巷子看见的那一群吸烟的人。
黎云初重新低下了自己的头。
“萧牧尘！”
那老师看见了另一个楼梯口正在下楼的萧牧尘叫了一句。
萧牧尘顿住了步子，朝这边看了一眼。
只看见了距离那一大群人还有一段距离的那一张侧脸，有点熟悉。
晃了晃神。
“站在那里干嘛？给我过来！”
那个老师指着他叫道。
要是平时，萧牧尘肯定理都不会理，直接就下楼了。
鬼使神差地，他迈着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经过黎云初的时候，不忘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几乎是确定地，萧牧尘就知道她就是自己中午看见的人。
“干嘛去了？”
那老师看着有些懒散的萧牧尘，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萧牧尘没有回答他。
“聚众斗殴有没有你的份？”
虽然算是疑问句，但是那老师的语气里面，却满是肯定的语气。
萧牧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做解释。
“高老师，这次我以人格担保，牧尘哥，不，萧牧尘他绝对没有参与！”
莫云舟看了萧牧尘一眼，赶紧摸着自己的头，像高老师打包票道。
“你人格都担保多少次了？我信你？”高老师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高老师我保证，要不你去调监控？！”
莫云舟贱贱地说道。
“再说，高老师你清正廉洁，一定不会随便诬陷学生的是吧？”
莫云舟眨着眼睛贱兮兮地说道。
就知道高老师最受不了别人这么恭维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架那里连监控都没有，不过你这么保证了，我姑且相信你，要是查出他也参加了，你也好自为之。”
“不过，你虽然没有参与这次聚众斗殴，你们班老师也跟我说了，你今天下午没有到班上上课，算旷课，一起算账！”
高老师没有要放过唐深山的意思。
萧牧尘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主要是因为黎云初还在这里，这样可以多看一下她。
只见她还是一直维持着刚刚自己看见她的样子，一直都在低着头玩弄这自己的手指甲。
“张校长，真是谢谢您了！”
柳佳词打开了门，笑着对一起出来的张校长道谢。
“云初，九月一号你就能来知中学上课了，快谢谢张校长。”
柳佳词见孟获在门口，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黎云初抬起头，看着张校长，没什么表情，“谢谢张校长。”
“不用谢，不用谢，黎云初同学你以后在知中学好好学习就行了。”
张校长看着她笑道。
黎云初点了点头。
“张校长，那我们就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啊！”
柳佳词走向前，拉上了黎云初的手。
柳佳词条件反射地拉着黎云初朝人多的这边转身，因为是从这边上来的。
见人多，立马就拉着黎云初转头了，朝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黎云初的头转向这边的一瞬间，萧牧尘的心漏了半拍，不知道黎云初刚刚有没有看见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紧张的心情。
“这些，怎么回事？”
张校长看着高老师带着的一群人，蹙了蹙眉，没好气地问道。
不就是学校里的那一群害群之马，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萧牧尘旷课，其他人打群架。”
高老师简单明了地说道。
萧牧尘皱了皱眉，高老师的声音不算小，他不知道还没有完全走到楼梯口的黎云初听到没有。
“下次好好上课！你先走吧。”
张校长抬起头看了萧牧尘一眼，皱眉说道。
都是老油条了，不搞什么大事，不影响其他想学习的同学，自己也懒得管了。
“以后不要在学校里面抽烟了！”
似乎是闻见了身上还有些重的烟味，张校长补充道。
“你们几个，跟我进办公室！”
张校长看向那一群低头的学生，厉声说道。
萧牧尘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抬腿就直接走了。
黎云初，原来她叫黎云初。
张校长刚刚跟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她以后就要在知中学上学了吗？
萧牧尘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第二天。
大中午的，萧牧尘站在家门口，将身上仅有的两个口袋翻了个遍，都没有翻找出来家里的钥匙。
有些烦闷地拿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让她给自己送钥匙过来。
外面有些热，房东说一小时应该就能到，萧牧尘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夹在手里，熟稔地点上了火。
看着火苗，萧牧尘又想到了黎云初。
云初，韵初，她的名字会不会是韵初？
那还真是有些不一样了，名字这么热情，人却那么冷淡。
正想着，旁边一家人的门打开了，萧牧尘冷冷地朝那边瞟了一眼。
“你是住在这里那个高三的学生吗？”
柳佳词穿上了鞋子，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萧牧尘看向她，才发现她就是昨天和黎云初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不自觉地站正了身体。
“是。”
萧牧尘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房东是我朋友，她临时有点事，可能会晚一点到这边来给你开门，觉得中午太热了，说让你先到我家里来做一下。”
柳佳词笑着说道。
萧牧尘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手机，正好，房东打电话过来了。
萧牧尘接起来电话，房东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好意思。
“没事，今天下午放假，我不急。”
萧牧尘淡淡地说道。
“谢谢。”
挂了电话，萧牧尘抬起步子，朝着柳佳词走了过去说道。
他确实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必须要回家，明明是可以直接走，随便去哪个地方坐一下，等着房东来的。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就是朝着那边走了过去，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全都是昨天见到黎云初的场景。
“没事没事，进来坐一下，还没吃中饭吧？正好，我们马上就吃中饭了。”
柳佳词笑着说道，一边递了一双拖鞋到萧牧尘面前。
萧牧尘皱眉看了一下那一双拖鞋，还是脱了自己的鞋子穿了上去。
客厅里面除了柳佳词以外，就只剩下了一个中年男人在摆菜。
没有黎云初的身影，萧牧尘有些失落。
浴室里面还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之行，快一点啦！饭菜都已经上桌了！”
柳佳词对着浴室的方向叫了一声。
“已经在穿衣服了！”
浴室里面传来了一道男声，萧牧尘有些失落，还以为是黎云初在里面呢。
“你先坐。”
柳佳词指了指饭桌前的座位笑着说道。
萧牧尘看了一眼，坐了下来。
“谢谢。”
不一会儿，易行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赤着上身，头发上面还带着水珠，一滴滴地掉落在紧实的腹肌上。
看见萧牧尘坐在自己家的餐桌前，易行愣了一下，擦头发的手也愣住了。
萧牧尘皱了皱眉，心里燃起一丝不爽，要是黎云初在家，那岂不是天天看着他这副样子？
“易行，你们学校高三的学长。”
以为易行不认识他，柳佳词笑着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佳词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问道。
“年纪大了，最基本的事情都忘了。”
柳佳词自嘲道。
“萧牧尘。”
萧牧尘收回了自己刚刚放在易行身上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学长。”易行叫了一声。
说实话，知中学不管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就没有人不认识他萧牧尘的。
“快点把衣服穿上去叫妹妹出来吃饭了哈！”
柳佳词一边摆着桌上的碗，一边吩咐道。
“哦哦。”
易行点了点头，妹妹虽然现在不太爱说话，但是去叫妹妹来吃饭，可比留在这里看萧牧尘香太多了。
易行赶紧就穿上衣服，上楼去叫孟获下来吃饭了。
听见柳佳词的话，唐深山心里慢慢地升起了期待。
一会儿，还是易之行一个人下楼了，唐深山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妹妹呢？”
柳佳词看着一个人下来的易之行问道。
“她说她把那道题写完了再下来。”
易之行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孩子，书要读，饭也要吃的嘛！”
柳佳词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说道。
“萧牧尘，要等一下才能吃饭了。”
柳佳词有些抱歉地说道。
萧牧尘点了点头。
易行是实在不想和萧牧尘就这样尴尬地站在一起，赶紧走到浴室去吹头发去了。
易行不得不从浴室里出来时，正巧黎云初也从楼上下楼了。
看着黎云初下楼，易行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萧牧尘的目光也聚焦在了黎云初身上。
只见她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看不出她的心情怎么样。
见餐厅里面坐着一个不熟悉的人，黎云初只是抬起眼眸瞥了萧牧尘一眼。
一眼，她就能确定，他是昨天在巷子里面吸烟的那个男生，也是昨天下午被老师抓住旷课的男生。
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波动。
“喝果粒橙吗？”
易行看着已经到了楼梯口的黎云初笑着问道。
黎云初摇了摇头，直接就往餐厅这边走了过来。
“云初，坐这里。”
柳佳词赶紧给她拉开了一个座位，让她坐。
“谢谢姨姨。”黎云初小声地说道。
“来，云初，姨夫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
柳佳词赶紧就往黎云初的碗里夹起了辣子鸡。
“谢谢姨姨。”
黎云初看着碗里的辣子鸡，淡淡地说道。
“萧牧尘，你也吃，就当作在自己家里一眼就行了。”
见黎云初夹起了碗里的辣子鸡往嘴里塞去，柳佳词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笑道。
萧牧尘忍不住多看了黎云初两眼，正巧碰上了她抬起的眼神。
黎云初的眼神里面还是那一副冷静，萧牧尘的眼睛里面却闪过了一丝惊慌。
点了点头，朝着面前那一道不知道是什么菜的碗里夹了一筷子。
“云初，你们学校高三的学长萧牧尘。”
柳佳词还是忍不住给黎云初做了一个介绍。
黎云初抬起头看了萧牧尘一眼，点了点头。
“黎云初。”
黎云初冷冷地说道。
一顿饭，一直就只有柳佳词他们一家人在乐呵呵地逗黎云初。
“姨姨，我吃完了。”
黎云初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淡淡地说道。
“吃完了？行，上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再起来看书哈。”
柳佳词赶紧说道。
“知道了。”
黎云初几乎是头也没回地就上了楼。
她走后，中饭也是一下就结束了。
“萧牧尘，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房东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柳佳词笑道。
一边安排了易经去洗碗，自己赶紧就去准备果盘了。
易行也马上就去上厕所了，餐厅里面只剩下了萧牧尘一个人。
看着他们忙碌的一家人，算是真的有爱吧？易行也是挺活泼的，为什么黎云初会如此冷淡？
“易行！去给妹妹送个果盘！”
柳佳词从厨房里面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
“他去上厕所了。”
萧牧尘冷冷地说道。
“那我去送算了。”
柳佳词笑了一笑。
“阿姨，我去送吧。”
萧牧尘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柳佳词端着果盘看了他一眼。
萧牧尘的眼里抹过一丝惊慌，“吃了阿姨您家一顿饭，帮您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那行，上楼左转那个房间，进门之前记得敲一下门。”
柳佳词笑道。
“行。”
萧牧尘从她手里接过了果盘，朝楼上走去。
离黎云初的房间越近，萧牧尘就感觉到了手里的果盘愈加地沉重。
走到黎云初的房间门口，萧牧尘沉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了黎云初的声音。
萧牧尘缓缓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黎云初正背对着门写作业，连头都没有反过来。
刚刚听见柳佳词说要送果盘上来给她吃的时候，自己还在纳闷，不是叫她睡觉吗？怎么还送东西上来给她吃？
看来是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地睡觉的，不过，她确实吃得太少了。
“吃点水果。”
萧牧尘端着果盘走向了她，在她身后说道。
听见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黎云初马上就将头转了过来，有一点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萧牧尘第一次在黎云初的眼里看见不一样的神色。
“你哥哥有点事，所以我就给你送上来了。”
萧牧尘看着她解释道。
“谢谢。”
黎云初接过了他手里的果盘，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匆匆一瞥，萧牧尘看见了她桌上摆着一张三个人的合照。
还有一跺医学类的资料摆放在她的书架上。
房东的电话打了过来，萧牧尘接起了起来。
“记得吃水果。”
萧牧尘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匆匆地走出了房门。
哐当一声将门关上，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家之后，萧牧尘才发现自己家有一个房间是和黎云初的房间侧着相邻的，只是那个房间可不如自己现在睡的那个房间大，也没有这么亮。
犹豫了许久，萧牧尘还是将自己的床单被套扯进了那个房间。
当天晚上的晚自习他又翘了，坐在窗子前面看着侧对面一直亮着的窗户。
一层似有似无的薄纱窗帘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回忆着黎云初房间的样子。
如果没有这层窗帘，自己看到的，应该刚刚就是黎云初用心看书的背影吧？
“牧尘哥，你今天晚上怎么又不来上课啊？高建松又查到你了。”
莫云舟小声地说道。
“没空。”
萧牧尘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是，你这有什么大事啊？下晚自习了出来玩会？”
莫云舟试探着问道。
“没空，自己玩。”
萧牧尘冷冷地说道，直接就挂了电话。
“嫂子，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是深哥他真的不出来啊！”
挂了电话，莫云舟拿着手机一脸委屈地看着康幼可说道。
“疼疼疼！”
莫云舟哭丧着脸去拨拿康幼可揪着自己耳朵的手。
康幼可用力地揪了一把他的耳朵，愤愤地松开了他。
“昨天牧尘有没有接受白舒韵的表白？”
康幼可愤愤地问道。
“嫂子，就你对深哥这关注度，能不知道深哥没有答应她？”
莫云舟揉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地说道。
听到这里，康幼可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给我看紧了阿深！”
康幼可一脸傲娇地说道。
“不是，我哪敢管深哥啊！”
莫云舟赶紧说道。
破晓已过，微红的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城市也开始喧闹了起来，街面上是匆匆忙忙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流，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和蝉鸣声。
青城，撕夜城三十楼。
躺在床上的黎云初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嘤咛了一声。
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帘交接处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直直地照射在了黎云初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扑动了一下，黎云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的味道，不远处好似还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
昨天晚上记忆铺天盖地地朝自己砸了过来，黎云初稍微支起了一点身子。
身体上的剧痛感席卷了她的心头，不自觉地小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摇摇欲滴。
“醒了？”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沈缘的耳朵。
意识到房间里面还有人，黎云初抓紧了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慌乱，“谁？”
瞪圆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房间里面太暗，只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声音。
萧牧尘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手按下了身边的灯光开关。
房间里面忽然亮了起来，灯光不强，但也算刺眼，黎云初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睁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看见萧牧尘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黎云初惊恐地抓住了被子，摇头叫道。
萧牧尘将步子停顿在了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
“你别过来！”
黎云初一手揽着被子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指着萧牧尘惊慌地叫道。
“带你去洗个澡，就送你走。”
萧牧尘皱眉，冷冷地说道。
说罢，萧牧尘径直朝她走了过来，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她扛起来，走向浴室。
萧牧尘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背，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地上，泛开……
萧牧尘直接将黎云初放在了浴缸里面，调节水温，放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花洒中的温水扑打在黎云初的头上，腿上，昨天晚上被热水浇打的回忆席卷上了黎云初的心头。
萧牧尘站在浴缸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黎云初。
不，我不能洗澡，不能冲刷掉身上的证据，我要出去报警！
黎云初拨开自己凌乱的头发，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萧牧尘冰冷阴鸷的眼神。
“你出去！你出去！”
黎云初小声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哭泣还是因为水花的扑打而泛红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流下眼泪。
萧牧尘蹙眉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出了浴室。
门被关上灯那一刻，萧牧尘用手抹掉了眼前的泪水，慌慌张张地从浴缸里面爬了出来。
一脚踩在了刚刚因为溅出的水而变得湿滑的地上，重心不稳，滑落在了地上。
黎云初心里一酸，无人在旁，更大的委屈涌上了心头，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掩面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经历了这些事情？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自己才跟堡垒在一起，堡垒还没有回来，为什么！
自己的第一次是要给堡垒的啊……
没有了水声的掩盖，黎云初在浴室里面的小声抽泣也进入了萧牧尘的耳里。
抽完了一支烟，黎云初的哭泣还没有停止，萧牧尘莫名地觉得有些烦，想起了她昨天晚上拼命拒绝的样子……
小声的哭泣还没有停止，萧牧尘放下手中的烟，心情烦闷地朝浴室走了过去。
还没待他拉开浴室的门，门就划拉一声打开了。
他的手顿在了原地。
一具洁白的酮体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黎云初也顿了一下，没想到一出来就会看见他。
见他的手还停顿在空中，黎云初忍着身下的剧痛拔腿就跑，跳上了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全身忍不住地发抖。
反应过来，萧牧尘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看向床上。
全黑的床单被套衬托得黎云初露出在外的肌肤更加地雪白。
见他看着自己，黎云初索性将头都埋进了被子里面。
空气中充满了静谧，静得黎云初都能听清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
“可以给我一套衣服吗？”
黎云初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
平静下来，黎云初也意识到了自己想要从这里出去，去报警，就要有一套能穿出去的衣服。
想来昨天晚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肯定不能再穿，只能求助于他。
“把头伸出来。”
萧牧尘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冷冷地说道。
只是这声音里面，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
黎云初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探出了头，小心翼翼地朝他看去。
听得清楚，他在给别人打电话，让人送衣服上来，轻松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萧牧尘看向已经稍微探出头来的黎云初，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黎云初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道：“于甜。”
见他眉头紧锁，黎云初补充：“于是的于，甜蜜的甜。”
萧牧尘径直走向了床头处，黎云初慌乱地拽紧了被子。
萧牧尘看着她嗤笑了一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支票，飘飘扬扬地写下着。
放下笔，将支票递到了黎云初面前，黎云初垂眸，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伸出手接了过来。
看都没看，拽进自己的手里，抓得紧紧的。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萧牧尘看了她一眼，大步走过去开门了。
“萧哥，衣服和黎小姐的东西拿过来了。”
阿旭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萧牧尘手里。
听见黎小姐，黎云初的心里磕蹬了一下。
萧牧尘关上了房间的门，一边朝黎云初走过来，一边在翻看手里的东西。
“黎小姐？黎云初？”萧牧尘的目光从手里的校园卡上转向了黎云初，语气中满是凛冽。
“你骗我？嗯？”萧牧尘拿着手里的东西一步一步地朝黎云初逼近。
“我……我不是故意的……”黎云初神情慌张，瑟瑟发抖地说道。
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眼眶微红，长而微卷的睫毛已然被泪水打湿，小巧而精致的鼻尖微微泛红，原本白皙的皮肤愈加苍白，显得像玫瑰一样娇艳的嘴唇更加娇艳欲滴。
萧牧尘看得喉咙一紧，吞了吞口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床尾，一边解浴袍一边朝床头走去。“不……不要……我求你了……”看出了萧牧尘的意思，黎云初连连摇头，拽紧了手里的被子。
没用的，下一秒，被子就不知所踪，萧牧尘将她压在了身下。
“放松点。”身下的女人身体紧绷，连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起，萧牧尘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
“我求你了，不要……”黎云初的眼泪夺眶而出。
下一秒，嘴就被堵上了，肆意凌虐。
昨晚才初尝人事的萧牧尘疼得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渐渐地，房间里只剩下了旖旎的气息。
近一小时后，萧牧尘终于放开了黎云初，黎云初用力推了推他，没有推动。
萧牧尘看了一眼紧紧咬着嘴唇的黎云初，从她的身上下来。
黎云初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床尾拿起衣服，手足无措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可以放我走了吗？”换好衣服的黎云初坐在床上垂头小声问道。
“衣服没拉好。”萧牧尘看着她说道。
黎云初赶紧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找到。
萧牧尘一把扯过她，撩开她的长发，将侧边的拉链拉了上去。
“我可以走了吗？”委委屈屈的声音。
萧牧尘放开她，重新写了一张支票给她。
黎云初低头接过，看了一眼，死死地拽紧了手里的支票。
“把药吃了。”萧牧尘又递给她一片避孕药。
黎云初接过，一口吞了下去，药片很干，卡在喉咙处，用力吞咽了一番，连眼里的眼泪都滑了下来。
“我叫人送你回去。”萧牧尘淡淡地说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罢，黎云初就缓缓地下了床，穿鞋，忍着腿间的酸麻站直了身体，朝门口走去。
“随你。”萧牧尘看着缓慢移动地黎云初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黎云初顿了一下，随后稍稍加快了步伐，拉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黎云初拦了一辆出租车。
“姑娘，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稍微偏过头问道。
“派出所。”黎云初吸了吸鼻子，含糊说道。
听到这，司机立马就发动了车子，朝前驶去。
撕夜城。
“叩叩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萧牧尘掐灭手中的烟，道了一句：“进来！”
“萧哥，阿凯那边来消息了。”阿旭直接了当地说道。
“走，去看看。”萧牧尘直接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去查一下昨天晚上给我下药的人，直接处理了就行。”
萧牧尘的眼里出现了一丝阴鸷狠厉。
“是。”
阿旭点了点头。
车上的黎云初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地吸着鼻子，用手去抹眼泪。
“姑娘，你没事吧？”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瞟她几眼，有点担心。
“没事，师傅，可以开快一点吗？”黎云初小声说道。
“哦，好。”车速明显地上来了。
司机还是忍不住地透过后视镜去看她，虽然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手上湿湿的泪痕，很明显地表示她还在哭。
“姑娘，纸。”
司机将自己手边的纸递给了她。
黎云初抹了一把眼泪，伸出刚刚一直在抓着包的手接了过来，呜咽着，“谢谢。”
抽了几张去擦自己的脸。
司机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默默地继续开车。
黎云初从包里拿出了刚刚景商给她的支票，眼泪垂直掉落了下来，晕染开黑色的墨水，模糊了萧牧尘二字。
沈缘将它撕开几瓣，想要扔掉，没有地方扔，只好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姑娘，到了。”司机稳稳地将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谢谢你。”黎云初从钱包里拿了一百块钱递给司机，随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多了。”司机本来还在找钱，发现黎云初已经下车，连忙打开车窗喊道。
“不用找了。”黎云初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派出所。
“我要报案。”黎云初走进派出所，红着眼睛跟前厅里的警察说道。
“报什么案？”
张浩抬起头问道。
“**案。”
黎云初稳住自己的心神，冷静地说道。
“陶婷婷，你到这边来一下。”
张浩看着眼眶还红红的黎云初，虽然她的声音还算冷静，但是他还是听出了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
张浩也起身了，朝着陶婷婷走了过去。
“**案，照顾一下人家小女孩的情绪。”
张浩在陶婷婷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一听到**案三个字，陶婷婷的手不自觉地就抓紧了，脑袋里面出现了无数张惨烈的画面。
“跟我来这边吧。”
陶婷婷走到黎云初身边，轻轻牵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她明显地感觉到黎云初在被她触碰的那一瞬间，满是抗拒，这种情绪却又快速地消失了。
黎云初任由陶婷婷将她拉到了隔壁的房间。
眼见着陶婷婷将门关上，房间里面瞬间就黑了不少，许多不好的回忆瞬间涌进了脑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黎云初一把甩开陶婷婷牵着她的手。
陶婷婷赶紧打开了灯，房间里面才重新亮了起来。
一看刚刚被自己牵着的黎云初，站在原地，身体忍不住地发抖，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开灯开晚了。”
陶婷婷扶住黎云初，轻声说道。
“对不起。”
黎云初低头小声地说道，是自己反应太大了。
陶婷婷扶着黎云初坐向了一旁的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云初抓起了陶婷婷递给她的水，放到嘴边，喝了两口，呛了一下，放下杯子。
“我叫陶婷婷，别紧张，慢慢说。”陶婷婷坐正了身子，安慰道。
见黎云初的脸上还有泪痕，递了两张纸给她。
黎云初接过纸，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平复了几分钟的心情，组织语言。
“我叫黎云初。昨天晚上，我被我同校的同学蒋科的哥哥绑架，被送到了蒋科的房间，后来，我拼命呼救。
有人来了，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他们说什么景爷。
然后我再次被打昏，等我再次醒过来，我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房间，见我醒来，那人就……”
说到这，黎云初的声音已经渐渐地没了，低头缀泣了起来。
“别怕，慢慢说。”陶婷婷走到她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眼里透露出了一丝不忍和柔情。
随后，又是几分钟的呜咽抽泣。
“随后，那人就对我实施了侵犯，然后……然后，今天早上再次对我实施了侵犯。”
“别怕，你已经很勇敢了。”陶婷婷一脸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你再……你再回忆一下，还记不记得其他信息了。”陶婷婷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一个女孩回忆一段这样不愿意回忆的事情，确实有点残忍。
“我刚刚是从撕夜城出来的，他给了我支票，支票上面，他……他叫萧牧尘。”黎云初小声说道。
“可以把支票给我看一下吗？”
“我已经撕了。”
“好，我知道了，你已经很勇敢了，提供的信息也很全面，后面的事情全部交给我们，我们会帮你的。现在，你先跟我去做一个身体检查好不好？”陶婷婷温柔地问道。
“嗯。”
黎云初用手上的纸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跟着陶婷婷去做身体检查了。
“要不要先联系你的家人？”见沈缘的情绪还是不稳定，陶婷温柔地问道。
“不要，他们不在青城，过来要时间，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你放心，我自己可以的。”黎云初摇了摇头。
“好，那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
“嗯。”
“怎么样？”张浩问从里面出来的陶婷婷。
“受害人还算平静，回忆起来的东西也比较全面，可以先传嫌疑人萧牧尘。”陶婷婷皱了皱眉头说道。
“萧牧尘？”张浩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受害人说了，萧牧尘给了她一张支票，上面明确地写着萧牧尘的名字。”
“你知道萧牧尘是谁吗？”
张浩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摆手说道。
“知道，商景集团的总裁，萧氏集团总裁萧天明的儿子，青城市的青年才俊，优秀企业家。”
陶婷婷知道王浩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萧牧尘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动的吗？
但是现在人家受害人都直接说了**她的人是他，难道警察还不能依法对他进行传唤吗？
那我们警察是用来干吗的？我们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又不是给他们这些人当保护伞的。
“知道你还……”
王浩有些激动。
“浩哥，受害者可是刚刚从他那撕夜城里面出来的，他那撕夜城里面，什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陶婷婷一脸正义地说道。
“反正现在有受害者的指控，我们完全可以先把他带到警局来，依法询问。”
“小周，小黄，去商景集团把萧牧尘带到警局来。”
陶婷婷直接吩咐了下去。
商景集团。
“萧哥，有警察来找。”阿旭说道，后面跟着两个警察。
“什么事？”萧牧尘眉头一锁，不会是阿凯出什么事了吧？
“萧先生，我们怀疑你跟一起**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你说什么？”阿旭指着两个警察吼道，有些激动，刚刚两个警察不说什么事情，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你干什么？”小黄叫道，想要威慑住阿旭。
眼看着两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阿旭，过来，我跟两位警官走。”萧牧尘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萧哥。”阿旭叫道。
“在公司好好待着，我相信二位警官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说罢，直接走出了办公室，两个警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去。
“还真是不错。”萧牧尘已经猜到了是黎云初，在心里冷哼一声。
看见萧牧尘来到警局，回想起刚黎云初瑟瑟发抖，紧张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陶婷婷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萧先生，我们要先采一下你的DNA。”
“行。”萧牧尘极其配合。
“警官，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来，不用验，肯定和我的DNA是吻合的。”
陶婷婷瞪圆了眼睛，惊讶了一下，道：“你承认了？”
“我是和那位女性发生过关系，可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啊。”
“那她为什么还要来报案？”
陶婷婷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他。
“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想多敲诈我一笔钱吧。”萧牧尘的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的话，我们会采纳的，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放你离开，见谅。”
听完他的解释，陶婷婷的脸色铁青，就刚刚与黎云初相处的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不相信黎云初会是景商口中报案只是为了多要萧牧尘钱的那种人。
说罢，陶婷婷就转身想要出去了。
“对了，警官，出来得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以让我打个电话给我的助理吗？”萧牧尘问道。
“不介意让你们听。”
“行。”陶婷婷点了点头，他的理由确实合理，毕竟是商景集团这样的大集团，有事处理也很正常。
“阿旭，跟端正集团的合作文件……”萧牧尘不急不缓地说道。
陶婷婷一直用心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
“还有，阿凯那边的事要处理好。”
“阿凯那边出事了，有点急。”
“那你先处理，小事，急什么？”
“还有，和平日集团的合作……”
萧牧尘挂了电话。
“警官，好了。”
“警官，我可以和报案人单独见一面吗？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一点误会。”萧牧尘笑着问道。
“这个，可能……”陶婷婷犹豫了，她不知道黎云初愿不愿意见，或者说敢不敢见。
“我现在好像还只是嫌疑人，还没有定我的罪吧？而且，我觉得我亲自和黎小姐解释或许可以解开我和她之间的误会。”
“我去问问黎小姐愿不愿意和你单独见面。”
这是正当需求，她也不能随便拒绝他，但是黎云初愿不愿意见他，就是黎云初的权利了。
“谢谢。”萧牧尘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陶婷婷就回来了。
“黎小姐愿意和你单独见面，跟我走吧。”陶婷婷站在门口说道。
当陶婷婷听到黎云初愿意见他的时候，着实是震惊的，她没想到，黎云初能这么快就能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萧牧尘笑了一下，站起了身子，跟着陶婷婷走了出去。
“黎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待陶婷婷出去之后，萧牧尘坐到黎云初对面说道。
听见他的话，黎云初才将头抬了起来，尽量控制住身体不自觉的抖动，看着他说：“没有误会，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