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冷汗蹿上脊背,四
冷汗蹿上脊背, 四周围的声音都放低了,能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安以农举双手:“不知道你求财还求什么,金钱、房子、豪车名表, 我都可以提供更好的, 并且完全合法。”
见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那个顶他后背的东西也纹丝不动,安以农继续说:“发不义之财,就要东躲西藏, 就算你无所谓, 你的父母和老婆孩子也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我保证,你会没事。”
他必须保持冷静,这种候越惊慌,对方胆气越足。
“何少爷,你说话很好, 可惜, 我不需要。往左转,我们不想杀你。”
安以农只得往左, 他用眼角余光看到围他的不一个人, 好几个,其一人手上拿一块手帕和玻璃瓶。他已经嗅到了那种气味,乙/醚的气味。
甚至人群还混几个, 这人,口袋里鼓囊囊的, 『露』出一角,枪。
这个候,那群小混混一样的人已经掉,安以农这才发现, 这人看气势汹汹,其脸上并无找人干架的杀气。
从头到尾,这就为他设立的陷阱。
但他们怎么知道他今天出门的?怎么知道他会经过这条路?蹲了他很久吗?
现在这人花费这么多力气绑架他,不可能为杀他泄愤的。如果求财,一定求‘大财’。正因为如此,一半会儿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拿到钱之后就不好说了。
“宿、宿主?”系统爬出来,趴在安以农的肩膀上。
“别紧张,没事的,信我。”安以农安抚系统,“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人,他大概什么样子?”
“宿主,他们手里有枪,用枪顶你的人一个看二十多岁的人,男的,寸头,颧骨上有一道疤。”系统哆哆嗦嗦报情况。
“很好,谢谢你系统。”
看安以农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也冷静来。它想,虽现在它的商城打不开,可它的宿主‘安以农’啊,他一定可以的。
安以农被人用枪指进小巷,身后来迟的三人组面面觑。
“老大,他们,鳄鱼帮的吴……”
“嘘。”老大往巷子另一侧一缩,另外两人也一样。
一直到这人全部消失,他们才慢慢出来。
“老大,这么大的阵仗,不像普通暴发户啊。一万刀值得出动那个狠角『色』?”他们城寨混大的,一眼就看出为首那个人城寨有名望的‘吴爷’的孙子,不他们这样的底层混混能招惹的,更不一万刀就能请动的。
这个老大一咬牙:“回去找那个姓章的小子,敢耍我们?”
安以农绝对绑匪们最‘喜欢’的肉票,不挣扎反抗,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也因为他的‘识’,安以农手被绑,人却还清醒的,嘴巴也没有被封住。
这才恐怖的。
他看到了他们的脸,到了他们真的声音……最后会被杀人灭口吗?
安以农心口砰砰跳,想要寻找能帮他的人,或者能逃出去的方法,都没有。这人手里拿的枪,除非他几秒内解决掉这人,否则别想逃。
他们一行人坐车绕了很多路,直到来到一个奇异复杂的建筑群前。
安以农等人了车,眼前霓虹灯和红漆招牌层层叠叠,建筑也层层叠叠,有种奇异魔幻的建筑森林的感觉。
这大约就大名鼎鼎的城寨了,高高的楼房像小孩儿随手用木头叠上去的,歪歪扭扭,随都会倒塌的模样。
楼和楼之间的间隙很小,还有很多增建的小屋子,以至于在大楼之间,抬头居看不到光,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电线、晾晒的衣服和另一栋的房子。
这里整个港城最特别的一块土地,它港城内一块‘飞地’,至今都归大陆『政府』的管辖。
这里的居民没有本地户籍,里面所有一切商店、工厂、医院都没有港城的营业执照,用水用电,都要从附近路灯和公共水管面引。
很多在港城犯了罪的人就逃进这里,久久之,这边就聚集了一大批通缉犯。
“我一次来这里。”安以农仿佛忘记了自己肉票的身份,情不自禁地用视线捕捉一切的光怪陆离。
“垂直的人类社区,抛却自,被人类造物包裹。”幽暗、拥挤、没有规则和秩序,又形成另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和秩序……
这后世很多人想要保留的一个特殊社区,没想到今天有幸亲眼看到。
虽这一系列行为有试探成分,安以农也确感觉到了震撼,他的世界响狂『乱』如嘶鸣的电子乐,还有鲜亮且对立感明显的画面闪耀,鼓点合他砰砰的心跳声,手指不自觉抽动。
被遗弃的角落,无处可去的人最后的归处,罪恶滋生蔓延,希望也悄悄扎根。安以农忽有了灵感。
长久以来都被蜡封住的脑袋冒出许多灵光,眼前的城寨在他的世界里呈现出另一番模样:“它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跟他的绑匪们不禁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他,他们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间,甚至就在这里长大,真的没有这么奇怪的感触。
外面的人对城寨避之如讳,把这里当成魔鬼窟,满街犯罪。但在这边久了就知道,城寨也只一个普通的居住地,熟悉了它的规则就不会恐惧。
“这你有钱人的感慨吗?”身后的男人问。
这一个信号,至少这个瞬间,他们的对话脱离绑匪和肉票模式,进入人和人模式,一旦引他们的同理心,安以农的待遇会好很多。
“啊?”安以农‘回过神’,“不,我画漫画,觉得这里很值得被记录来,用画笔也好,用图像也好。”
“你画漫画?”另一个绑匪又问,他也有忘记自己绑匪的身份了。
“嗯,因为学渣嘛,总得学个能安身立命的技能才行。”安以农笑说,“我觉得画漫画很好啊。我看到图片,比看到字舒服多了。我看课本的候,总觉得那字长了翅膀在飞。”
“原来你读书也这样?”小弟惊奇道,“我看书的候,也觉得那字都在飞。”
安以农也很惊讶,他半真半假地『露』出遇到同类的表情:“那你不也看完一句话后,转头就想不刚刚看了什么?”
“啊啊,完全看不进去。我们哥就不一样,他以前读书可厉害了,要不没钱……咳!”小弟被撞了一,他才想自己什么立场,立刻收自己的笑脸,严肃道,“继续,别说话。”
被打断了……不过没关系,这人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安以农再次安静来,并且寻找一次的机会。
他们继续,不懂事的小孩在巷子里跑动玩耍,有还惊异地看他们。
安以农对他们微笑,他转头和这绑架他的人说:“可以拿一块布帮我遮一手腕上的绳子吗?会吓到小朋友。”
他看到了这个用枪指他的绑匪,二十来岁,很年轻,寸头,长得还不错,只脸颊上有一道疤。
刀疤男看安以农,盯他脸上的微笑:“这条街上的孩子,经常看到刀和枪,甚至一人当他们的面交易,他们生于此长于此,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你觉得他们会怕?富家少爷的天真。”
“不会,不会一辈子离不开这里,只要有心,就算身处淤泥,也能爬上天台享受阳光。等到港城回归,我们一国一家,这里不会再现在的模样。”
安以农很肯定地说,仿佛他的眼睛穿越过历史,从未来找到了答案。
城寨的存在有很多历史原因,其两个国家的政治博弈也其一个方面。
洋人『政府』曾经想强拆这里,受到本地居民反抗和来自大陆的政权的抗议。当大陆『政府』就强调:城寨华人固有国土,管辖权属于华人『政府』。
之后清拆计划不了了之。
不过,安以农这候说这话,并不在探讨城寨存在的原因,他的目的在于‘一国一家’。
他想告诉这人,他们同胞,他和他们一样,都只一个普通的人,和他们一样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有自己的梦想,有喜怒哀乐。
不要把他当成一笔钱,他一个人。
刀疤男紧紧盯安以农,半晌,他转头说:“给他找块布。”
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一块不太干净的丝巾,把他手腕上的绳子遮住了,安以农继续在巷子里。
因为常年不见光,巷子里积水,两侧墙壁布满青苔,有老鼠旁若无人地爬过。他在里面,隐约闻到了地水沟的恶臭。
城寨里的巷子四通八达,这里的建筑也差不多,都一层层违规建筑叠加来的,如果一次进这里的人,只怕很容易就会『迷』路。
安以农的认路能力还算不错,但只了一会儿他就有记不清来路了。这人带他,刻意转圈圈,他放弃了记路线图的想法,转留意身边标志的东西。
他们已经出小巷,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的路上,在这里可以看到天空的,还有两边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天线。
忽,一阵轰鸣声远至近,安以农还在想这个声音怎么这样耳熟,就看到一架飞机在天空划过,巨大的影子也在他身上划过——他一次离飞行的飞机这么近,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似的。
飞机,树丛一样的天线,纵向横向增建的建筑,贴满广告纸的大门,有残破的对联和红灯笼,窗口栅栏里探出头的鲜花……
这个地方有一种别样的生命力,安以农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巨鲸游过天空和朋克星球的画面,充满电子乐元素的怪异曲调奏响。
刀疤男见他不动,本想叫他,但一看到那双仿佛凝聚光的眼睛,他停住了。一直到安以农抬的头放,他才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城里人就少见多怪。”
安以农对他微笑:“谢谢。”
刀疤男愣了,想说什么,但嘴巴张开又闭上。
穿过城寨之后,他们换了一辆车,安以农坐在车,看沿途风景。他看到了海岸、礁石、猎食的海鸟和烈日的大海。
一个绑匪拿出一罐啤酒和一瓶水,问安以农渴不渴,司机还打开电台,放了音乐。如果不手被绑,他简直像被‘邀请’来的客人。
很快,到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