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查鸡瘟投毒之人

    李氏担忧的问道:“蝉儿,这样做行吗?”

    沈小蝉把两只鸡都关了回去,然后用皂角清洗干净双手,道:“娘亲,你放心,只要打了这些药,就不会再有活鸡染上鸡瘟死亡了!”

    李氏犹豫着,也不知道这药草能不能管用。

    只要过了今夜,就能知晓成效了。

    沈小蝉说道:“娘亲,从今往后,家里的牲畜都需要打药,以防下次另外的瘟疫。”

    猪瘟也很盛行,必须要引起重视。

    李氏欣慰的笑着,握住女儿的手,道:“你在先生的身边,好似学到了许多。”

    沈小蝉决定将善意的谎言贯彻到底,点了点头,道:“先生很博学的,先生的草芦里什么样的书籍都有,我闲着无事就会去看。”

    现在村里的水质还不知道过不过关,像这里的古代人,用水通常都会去取溪水来烧开了用,这些没有经过沉淀的水质很杂,其实不能食用,容易得病。

    沈小蝉不知从哪里去搬来了个大木桶,又抓了些沙子,铺盖在木桶里,以干净的抹布垫上,一层一层的,在木桶上打个小洞,方便流水,最后从家里的水缸里舀水进去。

    “娘,日后用水之前,就先这样过滤。把水中不干净的杂质都顾虑掉,如此再以大火烧开,方可放心使用了。”

    她接了一大盆的清水,倒进水缸里。

    李氏用抹布擦了擦手,出来看了眼,捧了两捧水作比较。

    的确是,之前的水有些浑浊,可是现在经过女儿过滤后的水,清澈无比。

    “蝉儿,娘的蝉儿真聪明。”

    李氏欣慰的笑了,让女儿去告诉村民们,日后就这样用水。

    “娘亲,我这就去。”

    沈小蝉本以为,自己的这招,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没想到的是,当她实践完之后,村民们从自家拿出了跟她一样操作的桶。

    她目

    瞪口呆,道:“大家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里正笑着说:“是学究先生教我们的,先生说这样就可以把溪水中不好的杂质滤过,剩下的便是能用的干净的清水。”

    沈小蝉挠了挠脸,有些窘迫。

    谢韫真是聪明绝顶,他的思想绝对是超前的。

    但她就不信了,他万事都能够解决。

    沈小蝉指着一旁,说道:“这些福寿螺繁殖能力很强,若是不经处理,它们只会更加肆意。介时,铲除也铲除不得。”

    里正又笑道:“这些啊,我们都是拿来喂鸭子的!先生说,把这些给鸭子吃了就好了!”

    然后再撒些盐巴过去,斩草除根,就能抑制住繁衍。

    “……”沈小蝉有些复杂的看着。

    谢韫他还是人吗?

    这时,大川从外边走了回来,告诉里正说,他已经到处传扬说村子里的鸡鸭肥,要是谁想要买的尽管来村子里买。

    里正敲了下手心,道:“好,你再照着沈小蝉说的,去溪流边守着,看看有没有人鬼鬼祟祟的接近,这样就能够抓到下毒的凶手了!”

    大川应是,正要走,却被沈小蝉拦了下,她问道:“方才大川哥去村子外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问过你话,问了什么?”

    大川抓了抓头,说道:“倒是有个大娘问我,问是不是真的,一副不相信有点儿惊讶的样子,我说是真的,她就迟疑了下,就走了。”

    感觉挺莫名其妙的,也有点怪怪的,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想。

    沈小蝉沉吟了一下,手指放在下巴上。

    “那个大娘,生得什么模样?是不是胖胖的,右边脸颊有块红胎记,脸上有个瘊子,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

    若她猜的不错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大川的眼睛亮了亮,道:“对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小蝉只是抿着嘴,没说什么

    。

    现在还没有等到事情结果出来,她也只是猜疑。

    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大川就去溪流边蹲着了,一直蹲到发呆,蹲到夜里。

    日头落下,天色暗沉了下来,沈小蝉披了件外衣,去草芦接弟弟沈小策回家去。

    汩汩湖水静谧的流动,谢韫闭眼,匀称温润的双手抚在琴弦上,一曲略带有些孤寂、淡凉,压抑。

    沈小蝉的心口有些堵,又见弟弟正与书童斗着蟋蟀,她几步走了上前。

    站在他的身前,开口道:“先生心中可有什么心事吗?”

    她努力的使自己嘴角带一点笑意。

    谢韫缓缓睁开双目,见是她来了,清澈明朗的声音启道:“小儿,可能听懂我的琴外之音?”

    他的食指拨动在弦上,泛弹几下。

    沈小蝉享受的倾听着,道:“虽然不知道先生心里藏着什么心事,但我觉得,心事既然是心事,埋藏在心底,肯定抑郁不得解。说出来后,也便没了心事,不再压抑。”

    她的嘴角轻轻笑着,清秀的脸蛋红润。

    谢韫的嘴角微微稍稍溢出一丝清笑,而后双手缓缓收入袖口。

    他缓缓起身,自古琴边绕过,提步来到她的身前。

    “只怕是我说了,你也不能领会。”

    谢韫又抚琴的长形青板木桌上,执起自己的菱角型蒲扇。

    沈小蝉有意说道:“先生一直将我当作孩子,所以才不信任我,不将心事对我说。以为我不能领会,可先生若是……”

    她抬眼,对上谢韫漆黑的眼睛。

    她微微怔了怔,口中喃喃道:“若是先生将我视作可以倾诉的寻常闺秀姑娘,兴许。”

    沈小蝉无法直视着他灼灼的目光,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谢韫只将目光缓缓移开,落向静谧的湖水,低笑一声,道:“长大了。”

    “……什么?”她迷茫的问道。

    他

    走到她的身前,与她只有半臂距离,谢韫微微抬起白润的手,轻轻在她的俏鼻上刮了下,沈小蝉的耳朵发烫。

    如同羽毛一样,酥酥麻麻的。

    谢韫微微俯首,看着她,道:“我记得,你快要及笄了,可是?”

    沈小蝉的睫毛扑闪着,微微颤动。

    原主的生辰,都在三日后,那时,便真正成年了。

    女子十五及笄,在这个年代,便好嫁人了。

    沈小蝉也不否认,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及笄也没什么可庆祝的,日子照样如平常一样过。”

    原主的生辰,恰好与她的生日吻合,只是不同年纪。

    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记得她的生日吧,也就自然不会给她庆祝,还不如忘了,省得心里记挂,有所期盼,便有所失望!

    谢韫淡淡的笑着,保持着俯首,道:“今年的生辰礼,我早已备好。你必然会喜欢的。”

    沈小蝉略有些诧异的抬头,就这样,两人的距离极近。

    本就在咫尺,快要碰触到。

    她稍稍后退了一下,谢韫的眼神微微闪动。

    沈小蝉轻咳了一声,道:“先生的生辰,我都不记得,也未曾送过礼物,现在我自己的生辰到了,先生虽还能记得,只不过还是不要送我礼物了,这样不公平。”

    谢韫绕到了她的身后,微微摇着蒲扇。

    沈小蝉悄悄的往后看了一眼,而后趁着他转回身的一刹那,再回过身去。

    他的嘴角稍稍上扬,道:“那么,今年你再补我一份就是了。”

    她闻言,略有些头疼,她可不知道谢韫的喜好是什么。

    他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自然捉摸不着,送他礼物,可真是难为她了!

    见人儿有些迷茫,谢韫笑道:“三月三。小儿可要记好了。”

    沈小蝉迅速记忆,三月三,这个生辰日好背,她能记着!

    可是,距离

    三月三,也就不到两个月了,算算日子,再过一个多月便过年了。

    她来这里的时机恰好,她喜欢。

    只是,她有娘亲和弟弟陪伴,但是谢韫,除了十一,也就没有别的人了。

    他会孤单的吧!

    “小策,回家吃饭啦!”沈小蝉对着斗蟋蟀的弟弟唤了声。

    “姐姐,来啦!”沈小策像个小糯米团子的,抱着姐姐,扑进她的怀里。

    她笑着摸着他的脑袋,在他鼓鼓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谢韫缓缓负手,眉间温润,嘴角淡笑。

    ***

    沈小蝉带着弟弟回到家里的灶间,吃着饭膳。

    李氏的手很巧,做了几道变着花样的菜,李氏笑道:“蝉儿,小策,快尝尝娘做的糯米桂花糍粑,甜不甜。”

    沈小蝉留意到娘亲的咳嗽好似好了一些,便道:“娘亲的病似有好转。”

    李氏笑说:“比昨日好些了,今日咳嗽的不多。”

    王二牛到了晚膳的饭点,便就回去了,好在为他们搭好了瓦砾,屋里虽然破烂一些,还等着修缮,但目前能勉强住住。

    这厢,负责守在溪流边的大川正打着瞌睡。

    有一抹鬼祟的身影,接近溪流,并快速的把自己袖口中加大毒量的水草,全都撒进去。

    大川被头顶树叶掉下来的虫子给惊扰,定睛揉了揉眼睛一看,一抹黑影!

    “……谁啊!”

    大川赶紧闯了出来,那黑影却逃也似的跑了。

    大川在后边一顿猛追,道:“别跑!你这个下毒的贼!”

    跑着跑着,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那黑影突然把脚下的鞋给脱了,两对分别往后一砸,把大川的脸给砸着了。

    “别跑啊——!”

    大川的鼻血都撒了下来,他一脸狼狈的回到村子里,把这事跟里正说了。

    里正一通教训,道:“我让你好好盯人,你打什么瞌睡!这下好了!下毒的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