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帮他一起找媳妇
夜幕缓缓降临,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看见半颗星子。间或有林间的鸟雀振翅扑棱落在树枝上,惊起一阵响动, 却愈发衬得院子冷冷清清。
容宣在家门的石阶上坐了足足半个时辰,实在想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家里被人搬空了, 媳『妇』没了,娘也没了, 银子也没了。一贫如洗已经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了,四大皆空才是真实写照。
容宣拿姬凡留下的字条,盯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由得叹了气:卷款潜逃,拐卖人, 假如告上堂, 姬凡怎么也得判个五年再说。
容青显然也受了刺激,在屋内焦急地转来转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好好的一个媳『妇』, 怎么就跟人跑了呢?!
容青终忍住开道:“宣儿!”
容宣条件反『射』起:“爹?”
容青上前一步,虎目圆睁:“你说, 你娘到底去哪儿了?!”
容宣怕他揍己, 痕迹后退了一步:“父亲必担心, 母亲现在……大概也许是去了京城?”
他语气中的确定让人恼火。
容青又上前一步,急得直冒汗:“你到底娶了个什么媳『妇』,给你戴绿帽子倒也是什么大事,他他他……他怎么把你娘也带走了?!”
《给你戴绿帽子》
《倒也是什么大事》
容宣后退一步,眼皮子控制住地跳了跳:“父亲,宋寡『妇』素来爱嚼舌根,的话万万可轻信。许是母亲他们担心我在京城出事, 所以跟过路商队一起进京了。”
容宣敢把真相告诉容青,否则以对方莽撞的『性』子指定闹出什么事儿来,提剑杀入京城都有可能。
容青语气狐疑:“真的?”
容宣:“真的,爹,我骗你做什么。”
容青谁都可以信,但可以信己儿子。他闻言皱眉思索一瞬,一把攥住容宣的手道:“走,咱们进京找你娘去!”
容宣见状一惊,连忙按住他:“爹,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休息一夜再说。而且你现在是逃犯,怕是便入京,要明日还是我去打探消息吧。”
容青却同意:“胡说什么,京城那么危险,爹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再说了,你老子我这辈子从来没怕过谁,刑部那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岂能捉得住我!”
就是再进一趟京城吗,容青觉得是什么大事,就算进了皇宫大内,他也能大摇大摆的走一圈。
容宣思及古代追捕逃犯的画像都相当磕碜,容青把胡子刮一刮,再换打扮,说定还真能糊弄过去。再则己孤进京确实安全,有容青陪伴,也能多一层保障,思索一瞬还是答应了:“也好,那明日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再入京吧。只是现在天『色』已晚,马匹劳累,必须休整一夜再说。”
容青虽然急入京,但也知道心急吃了热豆腐,闻言只得答应。
容宣心想京城出了逃犯,出入必定盘查极严,需要给容青做个假份才是。好在大周的照贴就是一张由官府发放的盖章纸,上面写明籍贯『性』别年龄,倒也难仿做。
家里的书都被搬空了。用想,肯定是容母的主意,只有把那些剑谱当宝贝。但好在笔墨纸砚都还在。
容宣去厨房找了一个大白萝卜,用菜刀切了一段下来。然后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用小刀刻了一个假官印,同时没忍住叹了气:他在现代明明是一个守法好民,怎么从来了古代就一直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先是包庇逃犯,现在又做假证,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容宣刻好萝卜章,擦干净上面的水分,沾上印泥在纸上试印了一下,发现除了颜『色』稍浅,问题大。
很好,以后如果有机去,他一定要再写一本书,名字就叫《我在古代办/假/证》。
容宣裁下纸张,做了两份假的照贴。等墨迹晾干之后,故意把纸『揉』皱,然后蹭了一些灰土痕迹上去,看起来便没有那么簇新了。
等做完这些事,已经到了后半夜。容宣把灯一熄,直接躺上床睡觉了,结果刚挨到枕头,后脑就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疼得他倒抽一凉气。
“嘶……”
容宣『揉』了『揉』后脑,立刻起掀开枕头,却见底下放一个小布包。他疑『惑』拿起来,只觉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己临走前给姬凡留的碎银子,另外还凭空多了一张千两银票出来。
“……嗯?”
容宣拈这张银票抖了抖,淡淡挑眉。姬凡留下碎银子倒稀奇,堂堂燕国子然贪他这几两碎银,只是这张千两银票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姬凡想欠人情?
可对方若想欠人情,便该一刀两断斩得干干净净才好,怎么偏又将容母带去了京城?
容宣思考许久,实在想明白姬凡这么做的用意。他把银票和碎银收拾好,又盯电子显示屏上起伏定的黑化度看了半晌,陷入沉思,一时也吃准姬凡的态度。
对方黑化度最高的时候曾经直『逼』99%,
但低时却又近乎清零。
数据起起伏伏,就像一团『乱』麻,犹如他们二人现在的心……
翌日清早,容宣简单收拾了一些囊,直接和容青上路了。容青把胡子刮了之后,也算是个相貌堂堂的帅大叔,和昨夜判若两人。抱剑骑马颇有高手风范,绝有人把他和逃犯联系在一起。
容宣翻上马,一袭白袍,染尘埃,像世家出的如玉子,硬是把容青活衬成了护院打手之流:“父亲,京中人多眼杂,切忌可冲动,无论做什么都要与我先商议再说。”
容青拍了拍脑袋,有些头疼:“你和你娘愈发像了。”
他语罢一夹马腹,准备启程,却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目光敏锐看向远处的树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容青长剑飞快出鞘,往地面用一划,掀起两块碎石嗖地击向林间,有雷霆万钧之势。
“嗖——”
只听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了下来。
燕凤臣万万没想到己竟然被人发现,猝及防挨了两记暗石,险险掉下树梢。他咳出一血,又惊又气,殿下只让己暗中保护那年轻男子,可从没说过这里有个实俗的老妖怪啊!
十六计,走为上策!
燕凤臣知道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捂心踉跄起,纵跃间立刻用轻功离开了此处。
容宣察觉对劲,下意识看向容青:“爹,怎么了?”
容青摇摇头,示意无事:“一只小老鼠罢了,走吧,速速进京找你母亲,莫要耽误了事。”
他们二人快马加鞭朝京城赶去,为钱粮充足,中途换了两匹好马,到达时间竟比预计中快了少,下午就抵达了。
城门的情况出容宣所料,果然有一队士兵在盘查过路人。倘有商人运货,则开箱检查,如遇青壮年男子,便抓过去和城门告示上的通缉画像一一比对,确认无误了这才放。
百姓怨声载道,低声议论纷纷:
“怎么事儿,忽然盘查得这么严,都耽误了我进城的时辰。”
“听说昨夜刑部大牢逃了一个犯人,好几个狱卒都被打晕了,上面发了严令一定要将人逮捕归案呢。”
“晦气,整日的没个安。”
“小声点,若是被听见可得了,嘘……”
虽然时至下午,但盛京繁华之地,依旧热闹非凡,来往人络绎绝。大周以武立国,十人之中,有七人都腰间佩剑。
说句难听点的话,倘若在偏远乡镇便罢,但天子城中高手如云,一个人若是连剑术都,只怕在这个地界上活过日。
“说,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进京做什么?照贴呢?”
守门士兵揪住一名老实巴交的农民,仔仔细细盘查了半天,这才放人进去。容青怀里揣容宣昨夜做的假照贴,轮到他盘查时,那名士兵语气显然客气了很多,大抵是瞧见了他手中的佩剑。
士兵:“说,从哪儿来?”
容青照帖上的假籍贯念道:“漳州。”
士兵:“到京城来做什么?”
容青微可察皱了皱眉:“找媳『妇』。”
士兵盘问极细,闻言狐疑看向他:“媳『妇』?跑京城找什么媳『妇』,你媳『妇』怎么了?”
容青想一剑戳死他:“跟人跑了,?!”
士兵愿惹佩剑之人,再加上被容青上的气势吓了一跳,竟也没有发怒。他皱眉打开今早新发下来的通缉犯画像,对比了一下容青,发现大相似,把照贴还给了他:“去去去。”
容宣排在后面。他瞥了眼那通缉画像,见上面画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旁边还写“靖州逃犯……容青……”等字样,心中由得暗庆幸让便宜爹刮了胡子,否则还真糊弄过去。
轮到容宣时,那士兵看了他一眼,见又是个腰间佩剑的,皱眉问道:“你是哪里人?”
容宣白衫落拓,仪表凡:“漳州,前面那位是我同乡,我们一同来的京城。”
士兵核对了一下他的照贴,竟没发现端倪:“你同乡进京是为了找媳『妇』,你进京是为了做什么?”
容宣尴尬低咳了一声:“我帮他一起找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