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敢去取否
白鸠晃了一下就立刻收回去了, 速度太快，屋里那人都没看清究竟是东西那亮，只有少数几个人隐约见到一道白影窜上天空, 翅膀拍击声扑棱响起。
髯须大汉回头时, 通过柴窗，只能瞧见自己屋前风景。视线窗梭巡，忽然停住, 目光紧紧盯着窗棂上，几粒琉璃珠子。
它们很值钱, 至少超过金二斤八两, 而大汉, 付金二斤八两能免死罪。有了这些珠子, 他能够不用逃亡, 他的兄弟们也不用了义气自刎了。
苌撒腿往跑, 面人也没有，唯有地上凌『乱』了三两根白羽『毛』。
髯须大汉路见不平而杀人，兄弟们义气赴死，鸟儿也不忍他们遭遇，留下琉璃珠, 髯须大汉能够赎死……
苌恍惚着，刹那间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段传中。“这……好像那种传奇故事啊……”
青霓留下珠子就走了。
白鸠疑『惑』：“衣衣, 你不站出来表明身份, 再刷一波好感, 让他们燕地里传扬你的美名吗？”
青霓走回了城里，行人群中，周边嘈杂热闹，系统语气兴奋, 声音她脑中清晰回『荡』，“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仁商很能吃得开，富可敌国却仗义疏财！”
“还是算啦！我换一群人去忽悠，如果刚我站出来，那些人肯定会感动到我肝脑涂地，但是……”青霓顿了顿，心中斟酌着语言，述感想：“没必要让他们了恩义，束缚我这里。”
白鸠“咕”了一声，飞她身边，“好！那我们再挑挑！”
她们燕地里又滞留了三，吃吃喝喝全靠卖出去那粒琉璃珠，至于排泄，青霓用车载马桶解决，平时放仓库里，那啥了就拿出来房里用，用完再放回去，除了加一笔消臭固化剂与清洁袋以及卫生纸的支出，以及要出城偷偷『摸』『摸』挖坑埋了，倒也不麻烦。
至于月……
青霓意发现，自己上架后，居然可以改状态，当然，不能瞎改，比如可以她的身体状态改“停”，但是不能让她『性』转，也不能无中生有变成怀孕状态，更不能改成“永远不需要上厕所”或者“永远不需要吃饭”。如果已是来月的时候，也不能它一键删除，顶提前结束。
到这个，青霓就万分心疼之前霍去病治病时，早灵机一动，霍去病上架，她看状态不就知道是病了吗！能少花四块钱中西医问诊费用呢！
*
青霓坐酒楼包厢里，托腮腮看着面风景，“基本上没额支出了，一个月三百，从这个月开始算，第四个月我就能买到山地自行车了！”
“咕——”
白鸠：“好耶！”
“其实我更想买辆摩托车，开汉武帝面前，就是坐骑雷兽，可惜淘宝不卖汽油。”
“电动车，买户电源？”白鸠一边翻商城一边，“一般这种电源，都有太阳能板充电。而且，它还支持电磁炉、电饭煲、电热毯，给灯泡供电甚至有的还能自己发光，手机、电脑、投影仪这些数码设备也能充电……”
“对哦！”青霓支棱起来，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那价钱少呢？”
白鸠顿住。
“统统？”
白鸠如果是个人，此刻就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了，“小电动车电池功耗是1000wh，要能冲这个，最……低……四……千……吧……”越越小声。
四千？
青霓扒着手指头数，一个月三百，四千……“一年零两个月？？？”
“咳，对。”
青霓又趴了回去，“算了算了，这个放着，我攒够钱买山地自行车吧。这个蹬起来没有神仙风范，不人前用，方赶路就行。”
呜呜呜，她的雷麒麟呜呜呜呜呜……
正趴趴，有叩门声响起。
青霓坐了起来，睛微微一眨，就是精卫神态。
“谁呀？”精卫坐姿端正，面前案几却放了不少小玩意儿，大数阳光下还会反光，闪闪亮亮，鸟儿特别喜欢。“请进。”她。
门被推开，白鸠落案上，髯须大汉走进来，就抬瞥到鸟儿那身白羽，脸上一热，心脏激动得快了两拍。
是落他家前的白『色』羽『毛』！
再看案前人，髯须大汉吃惊地看着她：“丫头，怎是你？”
精卫：“嗯？”
髯须大汉掏出一粒琉璃珠，不是之前送与他的那几粒，而是青霓拿去换钱的那粒。
他意发现这粒琉璃珠后，立刻将之换了过来，番听，寻到此处，没想到恩人居然是之前一面之缘的女娥。
“俺……俺……丫头，这是你的珠子吗？”虽然用了问句，髯须大汉已因着白鸠羽『色』，确定了对方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精卫迟疑地点头，“是我。”
髯须大汉想起了自己家。
乡里土路凹凸不平，干燥时还好，若遇上雨天，沟壑里必然流满污水，鸡鸭猪牛的粪随着污水留得满地都是，孩子们习惯了这里，下雨天玩耍，脚丫子光着，『乱』跑时一脚踩进污水里，溅石上、墙上，还有行人裤子上。
但是，面前少女肌肤娇嫩，一看就是士族之女，她不会玩疯了雨中『乱』跑，也不会去踩污水，她甚至不该出现那里——一座乡间土房。
更甚至，她不应该留下几颗琉璃珠，去一个低贱下等民抵死罪。
——汉律规定，杀人者死罪，弃市，而付金二斤八两能赎死。
髯须大汉睁大了睛，楞头呆脑看着少女，脑子里“嗡嗡”响。
精卫误会了。
“是价值不够抵二斤八两金吗？”少女好似对珠子价值没有概念，又拿出三四粒手上，她的睛比琉璃珠更亮。
“这样够吗？”
“不是……”髯须大汉，“俺已赎死了。”
精卫『露』出笑容，“那就好。”她疑『惑』，“你寻我，是有其他难处吗？”
髯须大汉连忙摇头，手掌紧张地捏犊鼻裤旁，厚厚老茧隔绝了指头热度。
他扑通一跪，“愿女士效死！”
这人可不是穿越者，女而有士行者，称之位女士。是尊称。
“我不需要人我效死。”精卫，“我救你，只是因我觉得，六条命不应该死这上面，不应该凑不到金二斤八两而死。”
何况，他的蚂蚁信用告诉青霓，他并未撒谎，愤而杀人，确实是了被县掾子强占的『妇』女。
汉既然允许用钱免死，面前人又是义士，对于青霓而言，这两点就足够了。
然后，青霓发现髯须大汉神态变了。
那是一种很细微的改变，青霓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的睛变得更加鲜亮，就好像是黑夜里看到火炬的人。
“俺一直寻找有仁德的人。”他目光热切，重重一拜，“请让俺追随子！”
精卫：“但是，你追随我无法得到，我并不能让你封侯拜相，我也不想做大事业。”
石砖光可鉴物，倒映着髯须大汉下跪身影。白鸠瞧着那倒影，作局统，难得一次比青霓看得更清楚。
衣衣现还没意识到，她刚的话，配上之前作，相当于有人司破产，欠了三千万，天台很高风很冷，就要一步迈出去时，突然收到债务还清短信，加二万转账，好不容易找到恩人，对方笑着跟他：“啊，这点钱不算，我只是觉得，你的生命不应该因这三千万而终结。”
所以，髯须大汉没有任何犹豫，骤然抬头，盯住精卫双目，“女士莫非以俺是了求功名利禄，想做女士家臣？”
精卫摇了摇头。
这个时女人可以从商，可以从医，可以自由出入男子住舍，与男宴饮，亦可以拥有私产，拥有财产继承权，甚至，儿子要是死了，母亲还可以继承他的爵位。然而，男女地位差异依旧天差地别，没人会认追随女人能有前景——除了吕雉作太后当政那时段。
髯须大汉道：“俺只是甿隶之人，女士却给俺钱财，给俺尊重，俺虽不曾念过书，却也知道忠义！”
精卫歪了歪头，黑短发滑肩上，“如果我让你种地，你也去吗？”
髯须大汉嗡声道：“俺去！”
精卫没要收下他当家臣，只道：“那你附近替我买一亩田地吧。”
髯须大汉没问缘由，抱拳道：“唯。”
精卫：“你叫？”
髯须大汉：“俺叫赵调，燕赵的赵，调和的调。原是南阳人，和弟兄们来此地拼。”
青霓：“……”
白鸠发觉宿主微表情不对，脑海里问：“他有问题吗？”
“唔……也不是大问题，史记里有他的姓名，没具体信息，只有司马迁他是盗跖之流。”
有盗跖是奴隶起义军领袖，有盗跖是大盗，暴戾恣睢，青霓也不确定赵调属于哪种，不过，不管是哪种，看他模样，不定是这次杀官吏事情让他遁逃，有了后来名声。
髯须大汉……赵调再次开口：“主可是要耕农？俺有几名兄弟，都有一好力气，若主不弃……”
“莫要叫我主，我不收家臣。”精卫道：“至于你那些弟兄，若他们愿意也可。”
精卫指着之前拿出来的三四颗琉璃珠：“这是报酬以及买地钱，租耕牛的钱。”
赵调嘴巴动了动，却也没。
钱到位，一亩地很快买好了，青霓从淘宝里买好化肥和冬小麦种子，指导赵调怎做——感谢有的商家会商品详情标上适宜播种期，每亩基本苗以及适用化肥和化肥用时间与数量，她不至于两一抹黑。
白鸠感觉这样不好，提醒青霓：“衣衣，你不能一直西汉这边提供化肥，你没有那钱。”
“放心，我知道。”青霓手肘搭案几上，撑着下巴看远处麦田，月初，正好赶得上冬小麦播种期，“这一亩麦田将会亩产三千斤，但是它不是给汉朝人做种的。”
没有化肥，高产作物也白搭。
“啊？那是用来做的？”
“做鱼饵。”
昆仑有白玉京，白玉京中有琅嬛阁，神农炎帝藏书之所，其中有秘典《军地两用人之友》，分部农典能教人精耕细作，提升亩产，虽不如仙种，却也能凡间小麦达到亩产一千八百斤。
精卫望向安方向，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汉皇敢去取否？
……
汉皇还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