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帝异常
房凝听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许久并未说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敏阳就知道,必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只是敏阳不明白,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说出口的。
“新帝登基,本是景秀雅的傀儡,可是如今却事与愿违,这也就是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垂帘听政非要弄到如此地步,他们二人,其实不过都是缺一个适当的借口罢了。”许久,房凝拄着拐杖,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听了这话,敏阳当即愣住了,过了许久,她才明白房凝的言外之意,之前舒桃在信中曾经暗示过自己,可是敏阳并未理会她的深意,如今房凝再次提起此事,敏阳不得不联系起之前的种种,她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如**凝所言,景秀雅需要的是个名正言顺废除澄雍的理由,自己也就不用再垂帘听政,她之所以之前没那么做,那是因为,她以为澄雍和先帝一样,都能够任她摆布,可是澄雍的做法和举动,都告诉景秀雅她选错了人。
和受世人唾弃相比,她宁可受人唾弃也不会心甘情愿等着似乎葬身之地。而澄雍亦是如此
,他需要的,就是能够将景秀雅推翻的理由,这两个人暗中较量,又有舒桃暗中相助,对付景秀雅本是有五成的把握,可是现在却不明新帝的立场。
“大人,敏阳可以保证,我母后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景秀雅。”敏阳突然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说道,然而,房凝并未将她扶起,因为让他担忧的从来都不是舒桃。
“太后当年蒙冤而忘,如今重生归来本就是神鬼之论,她的身份本就不能暴露,所以不足为患,可是新帝的态度却让人忧心。老朽一大把年纪,若是能为朝廷效力死不足惜,可是老朽一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总归不能枉死。”
房凝看着敏阳公主,声泪俱下,敏阳顿时觉得这人似乎是老了一些,早就没了当年的凌云壮志,可是也明白,房凝作为一家之主对族人性命的担忧。
敏阳见状缓缓从地上起身,房凝是受得起自己这一跪的,她知道此时不管自己说什么,房凝都不会轻易松口,自己必须找一个说服他的理由,而这关键,就在新帝的身上。
“公主,皇后派人来了。殿下也来了。”突然,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敏阳和房凝两个人交换下眼神,立刻从房间里离开,等敏阳带着人走远了,房凝才出来,跟着府上的人从后面离开了公主府。
“敏阳参见陛下。”敏阳刚走到外面,就看见澄雍一脸稚嫩的站在院子里,周围跪了一地的仆人,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景秀雅身边的贴身婢女。
“长姐不必多礼,今日长姐生辰,朕理应到场,只是来的还是晚了些。”澄雍笑着说道,接着看了看零散的几个大臣,视线意味深长的落在几个人的身上。
敏阳是公主不假,这些人出于规矩也不得不到场恭贺,寿宴过后有些人就先行离开了,多数都是景秀雅的党羽,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充作眼线罢了,现在留下的,除了先帝在世时的老臣以外,就是敏阳这一边的人,澄雍的这一眼,让敏阳不得不信了舒桃和房凝的话。
“这是,朕命人从库房里找出的洛神图,还有一白玉观音。”说着,宫人就上前将东西呈了上去,不等敏阳身边的婢女结果,那景秀雅身边的人抢先一步,将东西细细看了一遍这才交到了敏
阳的手上。
“你这是何意?皇上赐本宫的东西,还能有毒不成!”敏阳见状怒火一声,当着她的面景秀雅都要给她些面子,可是如今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敢接手皇上御赐之物,她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澄雍该受了多大的委屈。
“公主说的是,只是奴才受娘娘所托,当然要保护好皇上和公主的安危。”那婢女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可是脸上却是不屑的表情。说着,候在一旁的宫女端着一副金首饰上前。
“这是娘娘给公主的贺礼,听闻是太后当年的陪嫁首饰,娘娘知道公主思母心切,有了这副首饰,日后也可以睹物思人。”说完,那宫女微微弯下身子行礼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澄雍深深看了敏阳一眼,也跟着那人一同离开了。他对舒桃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却知道敏阳和舒桃母女情深,景秀雅此举无疑是在激怒敏阳,她表面上对敏阳十分看重,可是却从未真的将敏阳放在眼里。
景秀雅此举分明是在提醒敏阳,如果她不听话那么自己就会和舒桃同一个下场,可是也是因为此举,让敏阳意识到了事
态的严重性。
今天这个宴会本就是给她和房凝找机会接触的,可是澄雍却能够说服景秀雅亲自出宫一趟,如此一来,反倒是应了房凝所言,或许敏阳是真的小看了自己这个皇帝了,澄雍和先皇相比,更具心机。
敏阳看着澄雍送来的贺礼,突然眉头紧蹙,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终于明白了房凝的担心,只是她还是不肯相信,当初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就因为坐上了帝王之位就变得这么有城府。
对于帝王而言,有心计是好事,但是若是杀戮成性,那么对于天下而言,就会是一场灾难。
“将东西送进去,告诉所有人,宴会结束了。”敏阳冷冷的说道,身边的婢女立刻下去吩咐,敏阳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人影匆匆闪过,敏阳淡淡看了一眼这才向里屋走去。
按照舒桃所言,澄雍这次来一定会想办法向她传递消息,可是敏阳看着这尊白玉观音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而这洛神图,也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画作,纵使出自名家之手,可上面的女子与洛神并无异样,敏阳实在看不出哪里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