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准了
“江南知州不愿意引流？”赵长宁眯起眼睛。
便是有心想要推脱的知州，也拿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借口。江南知州倒是好胆量，直接拒绝，难道就不怕她将这事告诉皇上，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吗？
徐成谨轻叹一声，连同一起回来的其他几位进士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难堪和郁闷。
“并非是江南知州不愿意引流，而是云州出了事。”
江南和云州比邻而居，并成为鱼米水乡。两处州府但凡是有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况且这两个地方本来就互通有无。来往频繁，走水路的话，更是朝夕可来回。
是以，云州引流之事一旦受到阻碍，江南就是第一个知道的。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看来此前他们收到的快报并没有错。云州真的出了事。
陶谦没有拿出快报，而是先问道：“云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湖州干旱以来，大量灾民拥入云州，云州虽然富裕，但是灾民拥入过多，难免出现摩擦。再加上这半月来，八王爷下令招收徭役，挖渠引流。许多云州百姓不服，本来湖州百姓知道八王爷的所作所为，拍手叫好，但是
……”
“八王爷施粥赈灾，对湖州百姓十分宽容。还划了些地方容纳湖州百姓……”
徐成谨沉声开口，这些赈灾的步骤并没有错。纵观大赵立朝以来，各地赈灾的方式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可偏偏八王爷这边却出了事。
“湖州百姓拥入云州，街头巷尾皆是拍手称快。说八王爷是菩萨心肠，一心为国为民。更有甚者，还传出八王爷会无条件接纳湖州百姓，并且加快引流速度，将云州最大的河流引向淮河。湖州百姓也纷纷自发加入到了引流之事来。”
“但是在引流之事上却发生了争执。云州的意思是，只能贡献出一小部分的河流，而且不可能汇入淮河。”
什么？
赵长宁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徐成谨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云州虽然富庶，但也无法接纳太多的湖州百姓。湖州百姓大量涌入，对云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况且这些湖州百姓都没有生计，时常闹出事情来。云州本地的百姓们也颇多怨言。甚至自发的抵抗起来。如今云州城门严防死守，不允许湖州百姓再进入其中。”
方敏才跟在身后，说道：
“这也不能全怪云州。一州之力到底有限。因为这事，不得其门而入的湖州百姓转而朝江南而来。江南知州担心旧事复发，所以也关闭了城门，不许湖州百姓进入。这事一出，湖州百姓们聚集起来，只差要声讨了。双方关系越来越紧张，想要促成引流之事更加艰难。”
引流之事本来可以好好商量，再顺利执行的。可是因为这些事情，反而导致云州和江南两地有了不同的态度。
他们愿意帮忙，但是不愿意招惹麻烦。
作为一州之主，他们无法无视百姓们的怨言。
赵长安忍不住轻哼一声，说道：“湖州到处干旱，为了求活，湖州的百姓只能去别的地方寻求生路。八皇叔此前答应的好好的，还说会竭尽全力帮助湖州百姓度过干旱，现在却出尔反尔。云州城门关了，江南紧随其后。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与湖州相近的几个州府岂不全都有样学样？”
“大姐姐，这引流之事还能成功吗？”
大堂陷入沉默。
若是引流之事无法推进，仅靠湖州是无法度过难关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旁的王仲修又好似老了十岁。
倒是
赵长宁沉稳依旧，语气坚定的说道：“引流之事，必须成功！”
就算这些州府都趁机驳回这引流之事，她也不会让这件事情胎死腹中。云州，看来她得亲自去一趟！
“你们说的这些事情不日就会传到湖州百姓的耳中。为今之计，只有云州引流之事成功，其他几个州府的知州才会同意。所以……”
“公主忘了吗？齐进士此前可说了，晋州知州已经下令引流，若是晋州知州能够引流成功，也当得起这表率。”一旁，柳元默默提醒。
可是晋州不比云州和江南，即便是引流了也无法救这一州百姓。除非晋州所引流的水源可以和其他几个州府一道并入淮河。
毕竟，湖州附近的几个州府，最有资格和能力做这引流之事的，也只有云州和江南。只要这两个地方愿意引流，那湖州百姓就真的有救了！
这时，陶谦开口说道：“公主，我想去一趟云州。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就出发。”
他思来想去，这件事情恐怕还得从云州找突破口。
云州有八王爷，皇室宗亲，他的态度很重要。况且，如今云州引流都已经进行一半了，若是
真的因为两州百姓不愉快而中断引流之事，这损失，湖州受不起。
“我们如今并不知道云州的确实情况。云州引流的路线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八王爷如今是个什么态度，如今在云州的那些湖州百姓如今是个什么处境，我们全都不知道。此去云州，我必日日汇报情况。”
根据快报上的那些三言两语，根本就无法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这段时间，陶谦几乎走遍了湖州的每一处地方，不管是有水源的还是干涸的，他看到太多的悲欢离合和妻离子散。如果说之前奉命来湖州赈灾是为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现如今，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为这些湖州灾民做些事情。
他看向赵长宁，眼中闪过浓浓的坚定。他是八王爷的侄子，在外人看来属太后一脉，由他去云州，最适合不过。
他退后半步，恭敬的朝赵长宁行了个礼，沉声说道：“请公主成全。”
他确实是个人选，至少比自己更加适合。
赵长宁看着面前的陶谦，只觉得他比以往又更加沉稳了不少。作为此次赈灾的副巡察使，为国为民，当仁不让。
“准了。”赵长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