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珍珠会藏在沙砾里，月
“二哥！”反倒是商迟归迅速反应过, 快步走到他面前，撩开他额前的细碎刘海，检查他有没有被伤到。
被撞到的地方红了一片。
“没……没事。”商迟谢闷着嗓音把脑袋转开, “也不是很痛。”
不，其实痛得要命，如果不是答应商夫人不能随便哭, 他的泪都要掉下了。
“要不我们不玩了。”商迟归恼恨自没有考虑好，他应该在遥控器里安一感应小程序, 探测到要撞到人时停住飞行下坠, 这样就不会撞到二哥了。
商迟谢没说话, 只是还拿着那遥控器，是商迟归知道, 他还是想玩。
“那我手把手。”
也只有这样才是好的办法了。
他从身后环住商迟谢的手臂, 低下头, 用自的手指指给商迟谢看：“这颗键是启动键，刚才按的是。”
“这颗键是急速升键，一直按着，可以很快飞到很高的地方。”
“这颗键是慢速升键，这两键不按的话, 就会保持平稳往前的状态飞行。”
“边的橙『色』键, 是开启拍摄功能的, 旁边的黑『色』键，是连接月星导入拍摄图景用的，还有这两，一是飞行加速键和飞行减速键……”
“试试先按启动键？”
商迟谢按下了启动键，掉落在地的无人机发出嗡鸣声，在草地滑出了一段距离。
“按缓慢升键。”
商迟谢按下升键。
往前滑行的无人机平稳的往空升, 仰头望着升的无人机，商迟谢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泪花都散开了。
他还是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原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到这里一切都还算顺遂，直到按下急速升键的时候，才出了『乱』子。
升得快，风流也大，商迟谢不会用摇杆，空中的无人机『乱』转了起。他刚才还带着笑，下满脸慌『乱』道：“怎、怎么弄！要掉下了！”掉下的话会不会摔坏？摔坏了商迟归会不会生气？才做出的！
“别急，二哥，这样弄……”商迟归看他手足无措不知道『操』控就『乱』『操』控的样子，一手垫着他手下的遥控器，一手捉他握摇杆的手，手覆了，带着他的手调整摇杆：“要根据风向和风势调整的速度和方向让想的地方，如果感到风大受了阻碍，那么就需要让他加速，如果想转弯就控着摇杆……”
有他带着『操』控，空中的无人机很快平稳下，过了一段时间，商迟谢也慢慢找到了点感觉。
商迟归看他没有太大问题就松开他让他自行『操』控无人机。
『操』控了好一会儿的商迟谢头问他：“这样？”
商迟归欲言又止，后还是点了点头：“唔，差不多。”虽然飞得有点丑，但不至像随时要掉下的样子，勉强能看得过。
得到他的肯定，商迟谢转头，笑容灿烂了几分。
……
日已将暮，边的红霞如锦绸一层堆着一层，一直飞着的无人机终缓慢下降，落进了商迟谢手里。
抱着，商迟谢往后倒在草坪。
他兴奋太久，以至脸颊都染了一层浅浅的绯『色』，细碎刘海因身体倒下往两边散开，『露』出光洁红晕还没消退的额头。
“好玩——”商迟谢把无人机高高举起，神态第一次流『露』出了这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稚嫩活泼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很快沉下，他又恢复了之前温顺的模样，但相比之前，显少了几分怯。
商迟归跪坐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二哥。”
逆着光，他金『色』柔软的发丝贴着耳边，垂下的瞳孔与身后的空同『色』。
此时此刻的空，是幽蓝与乌黑交织，又有际霞光的衬映，仿佛各『色』浓墨泼在画布挥就出的绝美之『色』。
商迟谢望着他伸出的手，几秒后，他抬起自的手，握住了商迟归的手。
商迟归用了一点力，将他拽了起。
“我们该家了。”
……
商迟归牵着商迟谢的手顺着后到家，甫一踏进大厅，他就察觉到了什么，脸的笑靥消失，抬起看。
客厅母亲爱坐的沙发，此时坐了一穿着风衣气质阴鸷的俊美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本书，垂眸阅读。
商迟归看到，商迟谢也看到了。
那坐着的人正是前不久和商夫人通过视讯的商家家主——商历行。
商迟谢原本还带着绯红的面颊迅速冷了下，下识抓紧了商迟归的手，躲在了商迟归的身后。
商迟归对他的举动并不外。
二哥胆子本就小，而父亲这样连他也会敬畏的人，恐惧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他二哥不怕不躲，那才是怪事。
“父亲。”
他拖着商迟谢，走到商家家主面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句。
商家家主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商迟归身，又落在被商迟归牵着的那只手。
注到父亲的目光，商迟归抿唇，没有松开。
为什么要松开？他牵他二哥，理直气壮谁也不能指摘。
商历行的目光后落到他肩膀背后，沉默须臾，开了口：“和他，倒是相处得不错。”嗓音低沉，宛如师手下拉奏的大提琴。
“不见见我吗？”他这句话，是对商迟谢说的。
缩在商迟归身后的商迟谢，被迫着不得不挪动步子，站在了商历行面前。
商迟归和商云深两人中，商云深是像商历行的，但要比商历行少了几分阴鸷，如果说商迟谢对商云深的畏惧是85分的话，对商历行就要在这基础翻十倍。
记忆里对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工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下也是一样，不曾有过变化。
他在商历行面前忍不住缩起了身躯，这副畏缩的姿态让商历行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淡下了结论：“这几年，的确被养得废得不能废了。”
商迟谢轻轻战栗了下，一瞬间耻愧得不行，只觉得自低进了尘埃里。
他也知道自是废人一，废人怎么努力，也还是废人，不会变成所谓的才。
商迟归着这话不爽极了，只是说话的这人是连他都怂的父亲，捏着手不敢反驳什么。
他是忘了，他从前也是这样的想法，甚至偷偷骂过商迟谢一句小废物。
“商历行，不要用的标准衡量阿谢——”从厨房里端着温水出的商夫人到这句话，秀美的面容横生出怒气。这世界没有哪母亲愿到自的孩子被说养废了，更何况说出这句话的还是孩子的父亲，造成孩子现在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阿谢他在无『色』城待了那么久，什么东西都没学过，这不是他的错，况且他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必要否定他？”
商家家主偏过了头，气势显收了几分，只不肯改变自的想法：“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阿谢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不错，他现在这样子是因为谁？”商夫人冷冷质问。
是因为她的丈夫，因为她的丈夫手段过残忍绝情，将人『逼』到绝路，对方为了报复才夺走了她的孩子。
这一夺走，就是九年的时间。
人生需要学习的时段，连生存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傲骨被磨，变得软弱胆怯，大声说话都不敢。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现在轻飘飘的说：“这几年，的确被养得废得不能废了。”
谁养废的？
有谁养过他的阿谢吗？
没有养过又谈何的养废？
她将装了水杯的瓷盘重重放在茶几，扭头蹲在商迟谢面前，伸出手整理商迟谢凌『乱』的碎发，一边整理一边柔声道：“不用理会父亲，我觉得阿谢现在这样也很好，无论阿谢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比珍宝还珍贵的存在。”
商迟谢垂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心知商夫人说他现在这样也很好，是因为在商夫人中，自的孩子什么样都是好的。
他不是商夫人真正的孩子，他这样的无能之人，说是废物甚至都玷污了废物两字。
商夫人看着他的情绪状态，白他是不能在这里待下了，抬头看向商迟归道：“阿归，带哥哥楼，他今也玩累了，需要早点休息。”
商迟归松了一口气，正要拉着商迟谢带商迟谢楼，商历行说了句：“迟归要留下，让管家带他。”
商历行这么说，显然是有事要与商迟归谈，商迟归不能离开。
商夫人也不勉强，自拉着商迟谢：“那我带阿谢。”阿谢现在心思是不安，让不相熟的人带他，只会加剧他内心的害怕，她不放心。
她带着商迟谢了楼，推开卧室，暖黄『色』的灯光亮起，低头见商迟谢还是失魂落魄的状态，弯下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
商迟谢抬头望她。
“这些已经很努力了，阿谢。”商夫人低下头，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将自的温度传给他，语气温柔：“不要自卑，也不要难过，不会让努力的人白费功夫。”
“珍珠会藏在沙砾里，月亮会被遮挡住光，但那并不味着珍珠消失了，月亮没光了，们只是被挡住了，而挡住们的东西终究有一会散开，阿谢也一样，总有一，也会展『露』出自的光。”
“我也会……有自的光……”商迟谢艰涩开口。
商夫人闭着睛，『露』出温婉的笑：“当然啦，现在在我这里，阿谢就已经闪闪发亮啦，比太阳都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