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唇亡齿寒
“怎么，臭女人，你还想自杀？”
为首的狱卒咽了一口口水，拼了命才将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在这死牢中接班的狱卒都知道，死牢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死，唯独被关入铜墙铁壁的贤妃不能死。
只不过，后来的新人大多不明白为什么了。
“呵！”
贤妃冷笑了一声，随即脏兮兮的嘴巴里便是不断地发出“咕噜”声。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正打算寻找机会去夺贤妃死死捏在手指间的铜钥匙的时候，但听“噗”的一声，一口白沫从贤妃口中喷了出来。
狱卒们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里头冲了进去。
“快，快让大夫过来！”狱卒头子顿时慌了，立马去按贤妃的人中。
可贤妃双眼紧闭，双唇呈青紫色，分明是中了毒。
中毒？不可能，她一直被关在牢中，怎么可能会有毒药？
叶向晚坐在一边冷静看着，更为仔细地注意着贤妃的脸。
那布满垢痂的分不清年纪的脸狰狞着，枯黄的长发将部分容貌遮掩，显得她更加沧桑。
“哈哈哈哈！”
正当所有人在想如何替贤妃解毒之时，贤妃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大笑了
几声就在过道之中奔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牢外有个疯子，牢中也有个疯子。
看来接下来几日根本不可能会安宁了。
叶向晚摇了摇头，凝了贤妃的身影一眼，又想起她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不可能是疯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装疯卖傻。
她其实并不想自尽，只是想让别人以为，她在牢中带了二十年，生不如死。
“她，她疯了？”
“不可能吧！”
“难不成昨个儿那一顿下手太重了？”
狱卒们一边追着贤妃，一边互相问道，一群人顿时被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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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叶向晚所想一样，此刻的牢外也是乱成一团。
辰时，一半大臣跪在正殿之中，人人手举乌纱帽，人人口中只念着一句话：“往陛下彻查季太妃之死。”
傅逸哲端坐在龙椅上，比昨夜还要愁眉不展。
“陛下，此事臣已经查明，确确实实是李答应串通兵部尚书李大人在宫中逍遥作恶，有宫婢偶然看到，季太妃在离开皇宫前几日，曾来过浮生殿，想必是发现了种在浮生殿的曼陀罗花，这才被李答应灭了口！”
“李答应惧怕被发
现，便将此事嫁祸给了与季太妃关系不错的贤妃娘娘之身，想着一箭双雕！此法，实在是骇人啊！”
刑部尚书裴庭说到此便开始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是被这一整件事情给感触到了一般。
傅逸哲手握龙椅边的金色龙身，寒冽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大臣。
那些他继位后还未清除的傅涵江和傅玉珩的余党，大多在此。
“裴大人，你当真是一派胡言！”李天一高傲地站在他身侧，怎么都不肯跪下，“陛下，臣无罪，臣不认罪！”
“李大人以及跪在下头的爱卿们还想说些什么呢？”傅逸哲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天边的乌云，黑压压的，叫人不敢直视。
就连傲气十足的李天一也不敢言语，但就算是李天一，听到接下来的一句话后，也不敢再胡说什么了。
“来人，传人证，呈物证！”秦苍朝着傅逸哲看了一眼，这才大手一挥说道。
声音当即往外传去。
“传人证，呈物证！”一个接一个的通报声紧接而去。
跪在殿中的大臣们当即瑟瑟发抖起来了。
“这，季太妃的死，怎么会和李大人有关呢？不可能啊！”
“就是，恐怕是陛下
想……”
“别胡说了，咱们仔细看着就是，我就不信陛下敢对李大人动手！”
一连串的嘀咕声被匆忙而来的脚步声给隐没了。
他们战战兢兢抬头，立马瞥见了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
女人？她就是人证？
李天一见了人，一瞪眼珠子，身子立马往后仰去。
“奴婢莲萝殿宫婢秋水，见过陛下！”
“平身吧！”傅逸哲哼了一声，再往下看去，看着那群胆战心惊的大臣们，心里头只有冷笑。
若非身为帝王不可再像以前那样肆意而为，他定是会大手一挥直接将他们给问斩了。
此番奸佞，留在朝中，只会扰乱朝纲。
“将你所知之事，说个清楚！”
“陛下，臣要见小女静楠！”李天一不等伪装成秋水的二月开口就提出了要求，双腿一动正要转身，却被秦苍一下拦了住。
“李大人，此乃正殿，李答应不会前来。李大人若是清白，尽管听听秋水奴婢怎么说吧！”
秦苍圆滑地说着，见李天一不动，这才将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秋水，你说吧！”
“昨日乃皇后入宫**，更是贤妃娘娘册封大礼，贤妃娘娘与奴婢们提前前往
花宇殿，不料半路轿子改道。”
二月故意怯怯瞥了李天一一眼，泛着水光的眸子里更多了几分可怜之态。
“奴婢曾问轿夫为何如此，轿夫说，娘娘提前出门，但不得提前抵达花宇殿，否则会坏了规矩！奴婢当时也没有多想，这才令娘娘陷入险境，实在是奴婢的错！”
“胡说八道！”
李天一怒喝一声，二月立马抽噎了一句，双唇紧抿怎么都不说话了。
“李大人，先让人证将话说完！”秦苍更加凶了几分，着实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奴婢不说了，奴婢怕得罪了李大人，更怕得罪了朝中大臣们！到时候不光奴婢一个人吃不了兜着走，奴婢的家人恐怕也……”
二月掩着双眸开始低低哭泣，哭得跪倒在地的大臣们更加议论纷纷。
“你们都给朕住口！”
傅逸哲大喝一声，随即猛拍了一下那金龙，殿中才是重新安静下来。
可这股安静背后，却笼罩着恐惧与不安。
跪倒的大臣们眼见如此，都有些后悔站在李天一一边了。
可若是不站，李天一一倒台，他们仍是不可能再在朝廷里分上一杯羹。
唇亡齿寒。他们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