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生不如死
可即使如此，很多事情都无法挽回，他这个太傅，怕是做到头了！
高皇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父亲，你带五石散来了吗？给本宫，快点，给本宫！”
自从皇上将她禁足在福坤宫里，她已经近十天都没有用五石散，快要被折磨疯了！
陈嬷嬷看不下去，可想尽办法也弄不到一点点五石散。
现在皇上让侍卫严厉搜查进出宫的人员，凡是带五石散的就地格杀，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什么五石散，我问你话呢，到底是不是陶延华把太子弄下水的，你知道这件事吗？你可有参与？”高栗看到她这样子就愤怒加恶心。
要不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确定到底会不会牵扯到自己，他才不愿意来见高皇后。
他和这个女儿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情分，各有各的造化，高皇后无论怎么做什么妖，都牵扯不到他就行。
“五石散！给我，我要五石散！我要五石散！”高皇后脑子里就像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叫，根本就听不见高栗在说什么，满脑子除了五石散，没有别的，“我好疼，我全身的骨头都在疼！我头好疼……我冷，我好热……”
这是用五石散
上瘾后必然的结果，不止如此，她还会鼻涕眼泪一起流，甚至大小便失禁，极其的狼狈和痛苦。
高栗气的说不出话来，看一眼旁边同样生无可恋的陈嬷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有没有和陶延华一起谋害太子？”
陈嬷嬷一脸惧意，不敢隐瞒，哆嗦着说：“回太傅大人，那天皇后娘娘和陶公子暗中见面，被太子撞见，是陶公子追着太子去，害的太子落水的，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
“贱人！”高栗咬着牙骂。
皇后跟陶延华多年不见，他们俩之间也早该断了，这贱人居然还跟陶延华藕断丝连！
不管他们如何偷情都好，只要高皇后没有害太子，就不太可能会牵扯到他
“太傅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皇后娘娘快要不行了！”陈嬷嬷焦急地说，“现在没有五石散，皇后娘娘又成了瘾，奴婢们只要一个看不住，皇后娘娘就会伤害自己，这可怎么？”
每个吸毒成瘾的人到最后都会自残的，因为无法发泄毒瘾发作的痛苦，就只能用另一种痛苦来缓解这种痛苦。
然而毒瘾发作的痛苦是无法通过自残来舒解的，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受到更大的
伤害而已。
高皇后现在只要发作，就会抓自己咬自己，撕扯自己，甚至拿剪刀戳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
每当瘾暂时过去，她又会痛苦不堪，发誓下次一定要忍住，但是等到瘾再发作的时候，她依然故我。
高栗站起来，厌恶地看了高皇后一眼，说：“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说完甩离去。
“太傅大人！”陈嬷嬷又急又气，连叫几声高栗还是头也不回地出去，根本就没打算帮忙，她除了咒骂几句，也没办法了。
“五石散！本宫要五石散！”高皇后嘶声叫着，忍受不了那种如附骨之蛆一般的痛苦折磨，又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撕咬自己的手臂。
“皇后娘娘！”陈嬷嬷赶紧按住她，心疼的想哭，眼泪却已经流干了。
她是急的没法没法的，皇上根本不管皇后死活，太傅大人也不管，再这样下去，皇后早晚是会没命的呀。
“啊！放开，放开！”高皇后拼命挣扎，伤害不到自己，就抓咬陈嬷嬷。
陈嬷嬷忍着疼，把她的手脚都绑起来，她拼命挣扎，像一条大虫子在床上扭动，嘶声喊叫。
陈嬷嬷听了一会儿，这叫声让她头皮发
麻，赶紧找了一块手绢团了团，塞进高皇后嘴里。
也是怕她发作的再厉害了，会咬伤舌头。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瘾才过去，高皇后无力地喘息着，眼泪哗哗地流。
陈嬷嬷看她眼神清醒了，这才把她解开，拿掉她嘴里的手帕，心疼又愧疚地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不得已的。”
“没事。”高皇后无力地喘息着，一边哭一边说，“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到如今也只有你还会挂念着本宫了。”
“皇后娘娘，你当时怎么就不听皇上的话，只要你承认了，皇上定会想办法帮你戒掉五石散的，你看你现在这样，奴婢心疼啊！”陈嬷嬷哀声说着。
她是高皇后的奶娘，高皇后嫁给皇上的时候，她也是陪嫁。
这么多年陪在高皇后身边，她都是把高皇后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看到高皇后这个样子，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陈嬷嬷，你太天真了！”高皇后又哭又笑，“皇上怎么可能是要帮本宫？他故意那样说，是想引着本宫承用五石散，再以此为罪名废掉本宫，他根本不可能帮本宫的呀！”
陈嬷嬷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
皇后就算咬着牙不承认，现在毒瘾发作，谁又不知道她在吸食五石散呢？
皇上到如今不也没有废了皇后，让她受着痛苦，天天生不如死的，又图什么呢。
“陈嬷嬷，方才父亲是不是说陶延华死了？”高皇后刚刚虽然毒瘾发作，身心皆乱，但是神志并没有完全丧失，还是听到一些的。
陈嬷嬷点头说：“是，这件事在皇宫里早就已经传遍了，皇上查到陶公子那天进宫，让人去抓了他来。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审问，陶公子就毒发身亡了，听说是太傅大人让人动的手。”
这些她是零零星星听人议论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部分还是她自己猜测的。
“肯定是父亲动的手，父亲早就想杀掉陶延华了。”高皇后苍白着脸冷笑，“凡是对父亲有威胁，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父亲都会杀掉，永绝后患！”
她对陶延华也没了情意，他死了，她并不觉得难过，只觉得自己很多付出都喂了狗了了，太亏了。
“那皇上会不会查到娘娘身上？”陈嬷嬷担心地问。
既然皇上能查到那天陶延华是进宫跟皇后娘娘见面，肯定也会查到他们两个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