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两种选择
锁链清扫了前方一大片的怪物，给后方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随着时间流失，越来越多的怪物被林衍击退。
它们被逼无奈，只能放弃逃生通道，意图用力量撞击墙壁，造成另一个逃生门。
可是林衍没有给它们二次重创监狱的机会。
黑发青年凝视着远方的怪物，冷冷道：“前方，禁止通行。”
另一边，大监狱三层。
十分钟前，恩泽将出逃的怪物击倒，带着一众下三层的狱警望向缓缓走来的一行人。
“安娜，你失职了，带着你的垃圾滚。”
“哈哈哈，不愧是恩泽，果然这一只怪物不会是你的对手。
“可惜你是大监狱的典狱长，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想必早就在超凡界混出一番名堂了吧。”
恩泽微微皱眉，望向面前有些不对劲的女人。
随后下一秒，恩泽猛地向一边翻滚而去。
只见无数激光枪射向毫无防备的下三层狱警们，瞬间一片惨嚎，血流成河。
“这个监狱存在的价值明明是让那些怪物被祭司序列的收复，炼金学院的人改造成为忠实奴仆，凭什么要听你的话，随意让它们互相残杀。”
安娜微微抬手，示她的人停止射击。
而此刻，对面唯一还站立的，便只有反映最为迅速的恩泽。
安娜向对方伸出手，露出高高在上的微笑。
“到我这边来吧，恩泽，只要你不说出今天的事，把这一切都变成黑序列超凡组织带来的动乱，我可以让你继续当监狱的管理人员，并且享有崇高的待遇。”
然而恩泽只望着被重伤的其他部下深呼了一口气，胸膛起伏，满含杀意地笑了。
“难怪这几年我总觉得你形迹可疑，原来早已背叛了超凡协会，跑到外面联系学院派系了，亏你也是炼金序列的强者。”
“你！”安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冷淡道：“看来恩泽典狱长是拒绝了，那么我就成全你……”
两人头顶突然传来爆炸的响动，安娜望着恩泽骤然无比难看的脸色，露出残忍的微笑。
“跟着监狱一起死在这里吧。”
今日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所有的知情人都陷入永眠，他会换上一个全新的身份，迎来一个充满光辉未来的全新开始！
随着安娜一挥手，他带来的人山人海瞬间将恩泽淹没。
随后，安娜带着剩下的人转身走向电梯，直指一层的出口，却在电梯落到一层后，与迎面而来的另一群人撞上。
那群人赫然是按照林衍吩咐，叫来所有一层狱警和前来进修的安等人。
在最初的愣怔后，安娜迅速反应过来，厉声道：“通知下去，恩泽典狱长反叛大监狱，如今正在三层大肆屠杀狱警，即刻起封锁三层及以上区域。”
“什么？恩泽典狱长怎么会！？”
一众下三层狱警瞬间六神无主，不敢置信地齐齐一震。
而安飞快抓来领头，按着对方的脑袋朝向安娜，“是安娜让你们背叛监狱的？”
领头：“是她！”
安于是抬手一指，用更高的声音盖过了话没说完的安娜。
“她就是导致现在四层爆炸的元凶，不能放她走，大家快抓住她！”
这话落下，众人的神情不由更加混乱了。
“什么，你是在说副狱长安娜再说假话？”
不管是安娜还是恩泽，全部都是地狱冥土的狱长。
如今却齐齐被人指控重罪！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疯了吗！
安娜看了眼没有穿狱警制服的安，冷笑了一声。
“你们在瞎说什么，新来进修的超凡者说话都不将证据吗？那好吧，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她始终记得那个只见了一面，却轻松坏了她计划的黑发青年。
“我现在怀疑你们跟恩泽暗地勾结，抓起来！”
顿时，安娜带来的人一拥而上，而安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只要一想到现在林衍或许正面临巨大的危险，而这一切全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所。
安的愤怒就难以抑制。
就在其他狱警还陷入狂乱不知如何的时候，其余超凡者却在安一声怒吼里，选择加入了战场。
安：“搞清楚谁才是自己人！你们自己不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平静都是林衍争取来的，至少得抓住这个人！”
酱油组合：“我们可是同一个飞行器上下来的交情，你们怂个毛，打她！”
也许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比起已经在监狱多年的狱警，一众超凡者在最初的踌躇后被成功激发了血性。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我们承了谁的情？”
“之后给我好好说清楚啊！”
超凡者瞬间抱团，望向安娜等人，“既然你先动手了，就让你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人与人的战场，人与怪物的战场，相当分明地划分了出来。
而在人与人的战场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与怪物却已经结束了第一轮的较量。
只见四层巨大的豁口前，无数怪物凄凄惨惨地躺倒在地，正发出无意识的哼唧。
在黑发青年随手调动锁链的时候，它们不由齐齐抽搐了一下四肢，似乎再度想起了刚才惨烈的场景。
怎会如此！？
不管是一对一，还是偷袭，甚至用卑劣的人海战术一齐向着豁口进攻。
想着至少有一个怪物能够浑水摸鱼地逃出去。
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跑出去！
那个人所在的地方仿佛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防线，只一个人就如此之强。
这怎么可能是人类？
它们不过是在监狱被关了几年，怎么不知道外面世界竟然诞生了这么恐怖的存在。
就在一只只怪物双目充血，不停喘息，深陷绝望的时候，一只被水流包裹的怪物却颤巍巍地从它们中挪了出来。
海域怪物走得极其缓慢，似乎刚刚才好不容易从电梯通道里挤出来，每一步都颤抖一下，孱弱得不成样子。
一众伤痕累累的怪物心如死灰地冷眼旁观，这货甚至比他们还弱，居然还自不量力地过来送菜！
然而，让所有怪物没想到的是，那对它们毫不留情，堪称冷酷的黑发青年，这次却没有动手！
“林衍大人。”
那弱小的不值一提的海域怪物，就这样一路挪到了黑发青年跟前，抵达了它们都没能停留的距离。
林衍微微蹲下，望着比之前见到的海域怪物要弱小很多的家伙。
“你就是那家伙说的小伙伴？”
海域怪物就是他在二层认识那个地狱生物。
它说过在上层有一位小伙伴经常向它传达消息。
这次监狱的暴动，也是它的小伙伴提前预警它的。
“是，是的，林衍大人。它把您的事都跟我说了，我，我可不可以向您投降？”
一众怪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
居然向一个人类！
你身为地狱生物的骄傲呢！
若是轻易低头，今后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下一秒，它们就看见黑发青年勾唇一笑。
尽管种族不同，但大多数强大的怪物到后期都会拥有拟态的能力。
换而言之，越强大的生物越拥有越趋近于人形态的样貌。
“当然。”青年顿了顿，“别惹事，否则它们就是下场。”
“嗯嗯！”
海域怪物的欢快简直溢于言表，它看了眼身后神情复杂的比它强大得多的各种怪物，“我一定听您的话，不会犯傻！”
怪物们：“……”
随后，它们看着黑发青年将锁链放在一边，转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滴。”
林衍手中的终端被接通，他直接开口道：“你那边处理完了吗。”
“啊，暂时。”
战损的恩泽躺在冰冷的地上，周围是死去的许许多多狱警们。
男人躺在自己和他人汇聚的血泊中，轻轻喘息着。
“中三层似乎动静不小，你让下三层的人先紧急避难，就说是我的命令。”
“那你恐怕找错人了。”林衍换了个姿势，冷静道，“我现在就在中三层，而且暴乱已经被暂时压制了。”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个人？”
林衍轻轻地嗯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那可太踏马有问题了！
恩泽不知道林衍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但他直觉对方并没有撒谎。
但是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中三层，这怎么听都是鬼故事吧？
好在，恩泽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他深呼出一口气，竭力保持还算镇定的语气，“既然你在中三层，我希望你现在能立刻去找一趟休眠的大总管。”
恩泽将他跟安娜的事情迅速说明了一遍。
“大总管对如今的状况迟迟没有动静，我怀疑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恩泽喘了口气，“现在监狱急需他出来主持大局。”
“我明白了。”
林衍点了点头。
恩泽那边却突然说：“你相信我？”
“什么？”
“我大概能猜到，安娜现在一定将我形容为了叛徒，我确实杀了很多狱警。”
“我懂。”林衍风轻云淡地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但我知道她不是。”
终端另一头似乎陷入了沉默，林衍就在这时说：“那么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信不信我？”
林衍自顾自地继续道：“恐怕我会带着你深恶痛绝的囚犯一起行动，甚至，将它们带走。”
这次另一头沉默了许久，半晌，轻轻的呼吸声传来。
“我信。”
恩泽轻喘了口气，似乎笑了一下，眼眶微红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突然发现到了此刻，整个监狱里，这位甚至才刚认识的黑发青年竟成了他唯一能够去依靠的人。
“去做吧。”恩泽说。
就让他看看，这死寂百年的地狱牢狱，还能发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而黑发青年不过是唇角微勾，轻轻开口，“那么告诉我吧，去往最高上三层的通行密码。”
林衍收起终端，转头望向一众躺在地上的怪物。
他现在要暂时离开，把这些家伙继续放在这里似乎并不妥当，但若为了防止它们逃跑而全部杀掉又显得太过残酷。
似乎察觉到了他目光中涌动的淡淡杀意，满地行动不能的怪物竟然再次挣扎着站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这次它们并没有主动攻击过来，却又明显不是万念俱灰的放弃。
它们只是倔强地死死盯住不远处的黑发青年，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仿佛为了否决心中某种荒谬的情绪。
林衍看了眼正扒在他脚边的海域怪物，又看了看想要逃离这里的怪物们，忽然失去了兴趣一般，放下了锁链。
“我送你们回地狱吧，下次别回到这个星系了。”
他淡淡开口，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
一众紧绷身体的怪物们愣了一下，紧缩的瞳孔忽然猫头鹰似的放大。
黑发青年见状忽然笑了一下，似是感叹似是惋惜。
这幅样子，简直就像是偷偷跟着人类走进家门后，又被回过神的房主丢出门去的流浪犬。
让他觉得可怜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而现在，他不过是再度打开房门，没有感情的怪物们便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不回去也可以。”
黑发青年又恢复了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平静道，“但不可以离开这里，不然我可不保证一条大蛇会不会把你们当作口粮。”
他话没说完，但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说完，林衍便径自转身离去，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怪物会不会自己偷偷跑掉。
毕竟化身为蛇，守护监狱的祂还在。
自信就算它们真的要跑，也不可能成功？
不知为何，怪物们胸腔内那无处发泄的气闷更严重了。
它们粗粗地喘了几口气，浑身颤抖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正安然地躺在林衍裤脚旁的海域生物下意识回头，就被后方踉踉跄跄跟来的怪物大军吓住了。
海域怪物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却引得注意到它们齐齐看来，投来无比暴虐和凶戾的一眼。
胆小怕事的海域怪物一个哆嗦更紧地贴在林衍身边，小心翼翼的不让水流打湿黑发青年的衣服。
它有些怕身后的怪物们了，明明大家同生地狱，怎么个体和个体的差距有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