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终局。
胤佑刚开始还要念叨许是定是六哥读书读得太起劲, 拔苗助长以至于伤，而后的消息却是越来越严峻。
到最后就连阿哥所也被封锁起来。
胤佑还在慈宁宫里扒拉晚饭的时候，便看见汗阿玛带御医匆匆而至。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吴御医, 赶紧给七阿哥看看。”康熙眉眼间的焦虑难以遮掩，他拉过胤佑沉声吩咐御医。
御医应了是。
胤佑简直是一脸茫的被拉过去把脉,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微微『色』变, 沉声问道：“皇帝，这是出了什么事？”
康熙：“胤祚, 得的是天花。”
瞬间殿内陷入沉寂，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震惊愕的同时，也迅速将目光转御医。
御医认真仔细的把脉, 又细细与同僚商量片刻。他肉眼可见的褪去紧张，『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回禀皇上, 七阿哥脉象极好。”
这就是没有大碍了。
康熙紧绷的脸庞松了一松, 就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松了口气。紧接皇太后想到被封禁的阿哥所, 心里重重一咯噔：“那胤祺呢！？”
“小五怎么样！？”太皇太后的心也高高吊起。太胤礽、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都已经种过痘，唯独五阿哥胤祺当时龄太小，因此被延后了。
更何况胤祺和胤祚乃是隔壁邻居, 三天头都要撞上。要最容易染上的那定是胤佑, 其次便是胤祺。
康熙安抚位太后：“皇玛嬷, 皇额娘，你们放心。朕来这里之前已经让御医们为胤祺检查过，他也健康得很。”
这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总算放心了。听到三人对的胤佑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汗阿玛，六哥得了天花？他没事吧？”
康熙点点头：“放心。”
紧接他又『摸』了『摸』胤佑：“接下来几日你就呆在慈宁宫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了吗？”
胤佑不情不愿的应是。
他被人带回后院屋里, 连五天都只能在慈宁宫里打打陀螺，玩玩积木，逗逗仓鼠和猫猫，要不就是翻翻书籍用来打发时间。
胤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憋屈的踢踢小脚丫：“无聊死了——！”
同时胤佑也满是担忧。
足足五天了，乌库玛嬷和皇玛嬷也没有松口让他出去玩耍的打算。最重要的是骤失踪不知下落的宫人，以及提及六哥时宫人们躲躲闪闪的眼神，还有那日渐沉重的气氛，实让胤佑心慌意『乱』。
六哥不会出事吧？
就在胤佑滚来滚去发呆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太胤礽和大阿哥胤禔一前一后踏入殿内。
胤佑眼前一亮。
他一骨碌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难掩兴奋的喊道：“太哥！大哥！”
“胤佑。”胤礽和胤禔也好久没见到七弟了。人上前左端详右端详，也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你和五弟的运气不错，真是太好了。”
“……哎？”
“六弟天花以后，阿哥所里爆出好些宫人也得了天花，整个阿哥所都被封了。”胤礽轻声解释。
就连胤祺屋里，伺候胤佑这里的宫人中也有人中枪。忽如其来的疫情可是让整个紫禁城里『乱』作一团，唯一让所有人庆幸的是五阿哥胤祺和七阿哥胤佑竟是齐齐逃出这一劫。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胤佑的心脏跳得无比剧烈，他颤声问道：“六哥……病得很重吗？”
胤礽和胤禔相视一眼。
良久以后人才谨慎地出答案：“是的，六弟病得有些重。”
甚至不能有些，而是非常严重。
起初表现得还是轻症，只有低烧和小小的疱疹，就连康熙也觉得问题不大。谁能想到不过一夜过后，胤祚的病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
不规则的疱疹猛爆发，针灸用『药』齐上也无济于事，胤祚高烧不止甚至于从前日起便已昏『迷』不醒，院里也陆陆续续倒下数名宫人，每个人的症状都非常类似，可见天花来势汹汹。
胤佑脑袋里嗡的一声。
他下意识的跳起，想要跑去见一见胤祚，却是被胤礽死死拉住。
“我得去看看胤祚！”
“胤佑！不可以任『性』！”
争吵声险些掀翻屋顶。
康熙匆匆而至，胤佑见到他就扑了过来：“汗阿玛！我要看看六哥……”
康熙眼圈红了红。
他的手轻轻落在胤佑的头顶，康熙的掌心湿润且冰凉……冰凉的刺骨。
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升起。
胤佑声音止不住颤抖：“汗……阿玛？”
康熙没有回答。
只是胤佑抬起头时，恰好看到了汗阿玛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在大地复苏，春雪消融，树梢的桃花即将绽放的前夕，六阿哥胤祚永远闭上了双眼。
甚至因为他生前患有疫病，所以没有直接安葬而是焚烧殆尽，只留下用小小的骨灰盒组成的衣冠冢。
明明桃花已开，三月春风轻拂大地，只是所有人的心都是分外沉重。别胤佑、胤祺人无法走出悲伤，远在永和宫的德嫔更是彻底麻木了。
德嫔满是恐慌。
她不可置信的拉报信的宫人：“胤祚呢？胤祚呢？本宫的胤祚呢？”
是那孩不孝顺不来看自己对不对？绝对不是那孩死了……绝对不会是的！
德嫔眼眸里的绝望灼灼『逼』人，报信的小太监不忍的侧首。他压低了声音：“德嫔娘娘，六阿哥的金棺已经挪出宫外……请您，节哀顺变……”
这一句像是一记重锤重重打在德嫔头上，她双目无神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传信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退出宫室，只剩下一室寂静。
“我的胤祚……没了？”良久，德嫔呆呆的反问道。她麻木呆滞的表情让所有宫人呼吸一滞，良久才哭泣涌上前：“，您要振作些啊！”
可是绝望颓废的德嫔一动不动。
没了胤祚，支撑她的最后一根支柱也轰倒塌。宫人一咬牙：“，，小是意外还是被人谋害还不一定，还要您为小寻回公道啊！”
德嫔的眼睛忽亮了。
她呆呆的点点头：“没错……没错。”
胤祚的死让整个紫禁城的气氛沉寂不少，康熙不认为这是一场意外。他御医将六阿哥院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定要找到源头。
而后源头也找到了。
来源竟是一本书，而这本书……康熙目光一凝。
这书竟是胤佑之前分送的故事书！
康熙怒急，来者竟是想祸水东引？还是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胤祚、胤佑和胤祺三人！？
佟皇贵妃面『色』如冰。
她盯书册看了半响，随后稍稍松了口气：“皇上，这不是胤祚送出的书籍，应该是有人偷偷调包的！”
胤祚送出的书籍皆是内务府特制。
每本册上都标有标签记号，而这本则像是送给朝臣宗室阅览的，并无应有的标签记号。
那胤祚的那本呢？
是谁私底下调换了这本书籍？康熙雷霆震怒，严查之下却有了意外的发现。胤祚边的小太监交代：“六阿哥将书籍送给了德嫔娘娘……可是，可是……”
小太监颤声答道：“前想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德嫔娘娘在，在，在故事书上踩了几脚不，后头还让宫人撕烂了丢了……不得已，奴才们只能求了人私下又多做一本送来。”
康熙怒急。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又是德嫔！？顺这道线往外搜查，却是查不到多，经手的人数不少，更是牵连出各家势力。
偏偏康熙焦头烂额的时候，听闻消息的德嫔也来求皇帝做：“皇上，您要胤祚做，要为嫔妾做啊！”
“你要朕如何为你做？”
“此事定是七阿哥！定是戴佳氏为了谋害我的胤祚所为，否则，否则明明同在乾清宫偏殿读书，为何只有胤祚得了天花，而七阿哥，五阿哥都没有得？皇上，此中定有阴谋啊！”
德嫔不相信没有问题。
因这回天花倒下的宫人足有十余人，唯有五阿哥胤祺和七阿哥胤佑侥幸逃脱。
德嫔声音嘶哑：“皇上，您难道这只有五阿哥和七阿哥是幸运吗？臣妾不信！这分明是他们在其中做了手脚，或者他们本就是同谋！”
康熙厉声呵斥:“够了！”
个孩的痛苦与眼泪，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为此备受煎熬。康熙明白德嫔丧的绝望，却不允许她如此污蔑另外个孩，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德嫔自己的推。
康熙还留有最后一丝温情。
他吩咐边人：“将德嫔送回永和宫，让御医为她好生诊治。”
顿了顿康熙又道：“吩咐咸福宫妃带七公给德嫔看看，也好让她缓解缓解心情。”
只是康熙的好意根本没有被德嫔心领，望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女儿，面『色』紧张唯恐自己抢走七公的咸福宫妃，德嫔越发思念逝去的孩，也越发钻了牛角尖。
这个世上只有我会为胤祚复仇。
德嫔低语，并且也去做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寻找凶手的康熙，早已在皇们的边添加了不少人手。
德嫔的动作立刻被人发现。
试图做手脚的宫人更是被当场逮住。
康熙人拆开替换的抱枕，被缝制在其中的一小块红黄『色』布料让所有人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不用都知道这是什么。
太皇太后黑了脸，难以置信的低呼：“德嫔……她这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