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守为攻
严秀蓉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看二弟妹，最先反应过来女儿话里的意思，不禁抬起手，轻抚着女儿的柔嫩的发丝：“娇娇啊，那不是雨，是你二婶的吐沫星子。”
“……”
陆娇娇没想到娘会说的这么直接，转动着水灵灵地大眼睛，快速朝二婶瞥了一眼。
果然看到二婶的脸，涨的通红，一副又尴尬又恼羞的表情，变颜变色的。
不过，敢欺负她娘，就要付出代价！
于是，她歪着小脑袋看向娘，一脸天真无邪，懵懂无知地问道：“娘，为啥二婶的吐沫星子那么臭？比爹的大脚丫子还臭……”
“……”
瞬间，严秀蓉一直温婉淡然地表情，也有一丝裂纹了，差点没绷住，囫囵地解释道：“可能……可能你二婶早晨起来还没漱口呢吧。”
“哦，原来，二婶早上没漱口，所以吐沫星子才那么臭……”
陆娇娇一副恍然大悟的小表情，说完话，又抬起小胳膊，用袖子擦脸。
旁边，吕荷花听着大嫂和大侄女儿你一言我一语，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了，又看到大侄女儿用袖子擦脸，母虎扑人的气势，瞬间萎了一半。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转回头就看到自己丈夫和大伯，还有公公婆婆全都盯着她看。
尤其是丈夫，脸上眼里的嫌弃之色，不言而喻。
顿时，吕荷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们娘儿俩胡说什么呢？”
她胡乱地掩住嘴斥了一声。
要说臭，她还真没闻到。
但早上起来到现在，的确还没漱口呢。
陆娇娇仰着头看到二婶掩住嘴，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又怕被人发现，赶忙转身扑进娘的怀里，掩着脸无声地笑起来。
严秀蓉以为女儿是害怕，便将女儿护在怀里，看向二弟妹说道：“童言无忌，二弟妹不要跟孩子置气。”
“至于我刚才的话，绝没有针对秀秀和文文的意思，只是，娘为了给四叔说媳妇儿，敢狠心卖了娇娇换钱，万一明天又需要钱了，接下来要卖谁？”
严秀蓉语重心长地说着，渐渐地，态度缓和了几分：“二弟妹啊，咱们自己的孩子，自己疼着，有些事，你想不出来，可别人却能做得出来！”
吕荷花听着大嫂这些话，只觉得脑袋里轰然炸响。
刚才她一脑门子想的都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差点气疯了。
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婆婆要卖孙女儿，而不是大嫂要卖她两个女儿！
想到这，吕荷花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家婆婆，眼里的怀疑和质疑，丝毫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而旁边，陆全听了大嫂的话，眼神一暗，心里一惊，顿时也蹙眉看向自己老娘！
大侄女儿娇娇，虽然是个傻子，可那也是大哥大嫂的心头宝，掌上娇啊。
更何况，平日里大侄女儿总是二叔二叔的喊着他，那娇声娇气地声音，每次喊得他心窝里暖呼呼的，感觉比自己那两个女儿还懂事，根本就看不出哪里傻。
昨天，他和媳妇儿去地里收拾了一天，那玉米秆还没收拾完，回来就听到大哥嚷嚷着要分家。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老娘竟然会趁着大哥大嫂一家去县里卖粮食换钱的空挡，收了村长一两银子，将娇娇卖给村长那肥儿子当童养媳！
难怪大哥大嫂会发了疯似得想要分家！
他自己老娘，他最了解。
就算只有一个铜板，若是到了老娘手里，再想要出来，跟剜她的肉没区别。
可要是老娘不还钱，村长来要人，大哥大嫂肯定不会交出娇娇，那……
想到这，陆全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陆老太太见二儿子和二儿媳妇都盯着自己，顿时被他们夫妻怪异地眼神盯地浑身不自在。
当即，她胡搅蛮缠地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你们两口子瞅着我干啥？老二媳妇儿，你可千万不要被你大嫂挑拨了，她那是故意挑拨离间……”
“呵，娘，您放心，谁都挑拨不了我，但是……”
吕荷花望着婆婆，那白皙瓷实的大圆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但是，娘，万一村长来家里找你要人，你可咋办呢？”
陆老太太一下子被问地噎住了。
“我……你……”
吕荷花没等婆婆说出话来，便意有所指地说道：“娘，别人我可不管，但秀秀和文文，谁都不能打她们的主意，否则，我跟她拼命，不死不休！！！”
话罢，她扭着肥臀，转身朝着自家门口走去，将木盆拾起来，一摔门进了屋子。
陆老太太直接傻眼了。
换做往常，二儿媳妇哪里敢用这种态度对她？她这是要反了天吗？
然后，她收回目光，看向二儿子陆全，满脸委屈地哽咽道：“全儿啊，你看看你媳妇儿这什么态度？哪有她这么当儿媳妇的？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她这是要造反啊！”
陆全看着自己老娘还倒打一耙的向他告状，不由叹了口气：“娘，要不，一会儿我从地里回来，陪您一块儿去村长家还钱？”
“……”
陆老太太顿时愣住，就连台阶上蹲坐着的老爷子，也怔了怔。
陆全一看老娘的脸色，就知道她不愿意，当下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娘，您要是去还钱，等我从地里回来，我陪着您去，要是您不打算还钱，也别惦记秀秀和文文。”
话罢，他走到院墙边，拿起锄头，背上竹筐，看了眼大哥说道：“大哥，我先去地里干活儿了，你也快点。”
陆明看了眼二弟，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院子，这才迈步走到妻子女儿身边。
此时，陆大鑫已经端着木盆回来了，其他四个弟弟也都洗漱完，就等着跟爹下地干活去。
严秀蓉拉着女儿的小手，看向婆婆，淡声说道：“娘，我先带娇娇去洗漱，她爹也得去干活了，这大早上的，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呢，就不陪您了。”
话落，她带着女儿转身回屋，陆明看了眼老娘，也跟着进了屋。
陆老太太僵在原地，看向老爷子，老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
下一刻，老太太想将没撒完的泼，继续撒出来，刚摆好姿势要嚷嚷，却听老爷子厉声斥道：“行了，一大早上，没完没了的，吵吵的俺头都疼。”
“怎么着？人都走了光了，你还不散场？还想搁这唱大戏啊？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