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先,他想要弄明白的是,坞镇有没有过畸形人的存在。

    在坞镇,萧航的消息来源很闭塞,因为对他怀着善意的人很少,也没人愿意和他闲聊。

    高愈柏知道他心底的坚持,于是主动揽下了打听的任务。

    二人共同努力了几天,却没打听出来坞镇曾经哪家出生过畸形的婴儿,不过高愈柏倒是打听到了一桩绯闻。

    在多年前,老镇长背着他婆娘搞破鞋,孩子生下来之后,老镇长不敢抱回家,就直接带进了山里,也不知道交给了谁,总之,那个襁褓里的婴儿再没有出现过。

    萧航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他相信,以老镇长的为人,肯定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如果那个婴儿真的存在,不是杜撰出来的,他相信,老镇长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那么做。如果那个婴儿真的存在,现在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萧航从来没听老镇长提起过这么一个人,他禁不住思索,老镇长给他留下的骨头和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婴儿之间

    ,会不会存在什么联系?

    让萧航起疑的是,在他的记忆里,老镇长的确会定期消失,时间并不久,一次大概一天到两天。他问过几次,老镇长总是讳莫如深。

    萧航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猫腻。他和高愈柏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后山的山洞再看看,也许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再次来到山洞,萧航对这里少了一丝恐惧,多了几分好奇。

    他们俩提了好几盏嘎斯灯来,全都引燃,山洞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高愈柏突然喊道:“你看这是什么?”

    萧航赶过去一看,那是一块乌突突的木头,上面绑着铁丝,依稀还能看出原本的形状。

    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是我九岁那年弄丢的木头手枪!”

    这把木头枪是他为数不多的玩具里最喜欢的一个,曾给他贫乏的童年带来了欢乐,他记得,那把枪是老镇长帮他做的,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他高兴得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手枪的柄上,还留有他刻下的一个“萧”字,现

    在还能依稀看到。

    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儿还有东西。”高愈柏似乎又找到了什么。

    萧航急忙跑过去看,只见高愈柏举着一只破烂的鞋子,鞋子不大,像是发育中的少年人穿的。萧航眯眼看了一会儿,依稀感觉到有几分眼熟。

    难道这是他穿过的鞋?

    后来他们又找到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他曾经用过的。

    这里像是一个废旧物品的葬场。

    专属萧航的物品的葬场。

    萧航感到十分迷惑,他越来越不明白这件事的走向了。

    检查石棺的时候,萧航在棺盖的背面发现了一些痕迹,那些凌乱幼稚的字迹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用什么笔写上去的。萧航看到那几行字,顿时心生异样。

    上面写着:你的好东西给我,我有好东西给你。

    粗看语句并不通顺,但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字迹的后面还画着一幅图,由于墨迹有些脱落,萧航看了半天才弄明白,这似乎是一幅路线图。

    萧航和

    高愈柏研究了一番,之后经过几天的寻找,大致确认了图中的终点就在坞镇附近的山里。

    可是,坞镇附近的山太多了,即便确认了是哪座山,就凭着图画上那栋歪歪扭扭的小房子,他们得找上多久?

    其中的艰辛在这里就不必细说了,当萧航真的看到那栋伫立在山谷中的房子时,心情又高兴又紧张。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个地方不可,好奇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正要揭开一个谜底。

    正当萧航向那栋不起眼的房子靠近时,突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老人,老人瞎了一只右眼,他手中拿着一把镰刀,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老人看到萧航的时候很惊讶,毕竟,这深山老林里,难得会看到人。

    萧航犹豫了一下,掏出那把木头手枪,递了过去。

    老人看着木头手枪,然后又看了看萧航,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谁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萧航随老人走进房子,屋子里自

    然很简陋,但是看屋中的物品,老人不像是独居。

    “大爷,你是坞镇人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萧航疑惑地问道。

    老人摇摇头,“虽然生活在这山里,可是我算不上坞镇的人。我知道,你是老萧养的那个孩子吧。”

    老镇长姓萧,萧航不知道老人说的是不是老镇长,半晌才迟疑地点点头。

    老人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虽然老人只有一只眼,那目光照样犀利。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萧航,看得萧航有些难受。

    “老大爷,你看什么?”

    “二十多年了,当年我和老萧一人抱走了一个,你如今还好好的,可惜我养的那个却死了……”

    萧航听到这里,心跳如擂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老人顿了一下,“老萧肯定没跟你说过。其实,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萧航顿时如遭重击:他竟然还有一个兄弟?

    老人没管萧航的心情如何,自顾自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