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皇帝病了

    谢子娪再见到从亲王被贬为郡王,还得了个“慎”字做封号的容荀时,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向知婉都已经出了小月子了,谢子娪见她一直以来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所以拉着她出来四处转转,散散心。

    然后就遇上了容荀。

    容荀近来过得颇为狼狈,从一个亲王被贬为郡王就已经够丢脸的了,结果永和帝给的封号还是一个“慎”字,这让容荀气得摔了无数的茶盏瓷瓶也没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之后容荀就一直借口病了,待在王府里不出门了,什么漕运之类的事情也不想管了,颇有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好不容易今日出了门,却又遇见了谢子娪,稍微好一点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容荀可没有忘记他之前在天牢里对谢子娪放的狠话,可是如今谢家毫发无伤的从天牢出来了,而他却变成了一个被人耻笑的“慎郡王”!

    这还是第一次容荀看见谢子娪便想掉头就走,不过谢子娪却是第一次看见容荀还主动上前打招呼的。

    “原来是慎郡王!听说慎郡王最近病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结果走近一瞧,果然是慎郡王。”谢子娪将“慎郡王”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容荀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了,他扫了一眼谢子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能被临安郡王妃认出来,是本王的荣幸。”

    “如今慎郡王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谢子娪浅浅一笑,说出来的话却险些气死容荀,“残害忠良,偏偏手段拙劣,最后被皇上从亲王变成了郡王的慎郡王,如今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呢!”

    谢子娪的声音并不低,所以周遭也有不少人听见,所以不大一

    会儿,他们周围就站了不少人,对着谢子娪和容荀指指点点。

    容荀只觉得自己的气都冲到头顶了,好在容荀还算冷静,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他冷哼了一声,心思一转便开始替自己解释起来:“本王是被冤枉的,而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冤枉本王,事实到底如何,郡王妃应该比本王更清楚才是。”

    容荀脑子转得快,想要借此机会为自己辩驳,只可惜谢子娪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看穿了容荀的意图,依旧是浅浅一笑,然后一字一句的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慎郡王日后可要记得好自为之,谢家对大燕忠心耿耿,我父亲更是为大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后慎郡王若是看谢家不顺眼,还是换一个罪名诬陷吧,好歹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说罢,谢子娪就拉着向知婉走了,留下那些围观的百姓在原地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以及阴沉着一张脸被人指指点点的容荀。

    “你这样跟他针锋相对,难道就不怕他报复你吗?”向知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了的容荀,却见容荀阴鸷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们,心里不由有几分发憷。

    “我跟他之间的仇恨也不止这一桩,虱子多了不怕痒,他若是敢对我下手,那正好给我理由让我一网打尽。”谢子娪也回头看了一眼容荀,目光有几分发冷。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还是多加小心。”如今容稹不在京城,向知婉便多叮嘱了谢子娪几句。

    谢子娪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带着向知婉去别的地方逛去了。

    谢子娪收到容稹送回来的第一封信的时候,东北边的战场上也传回来了好消息——容稹将丢失在建州女真手里的

    一城给夺了回来。

    “王爷肯定是听说了京城里的事儿,想要速战速决,赶紧回来呢!”鸾音笑着猜测道。

    结果还真就如鸾音说的一样,容稹是半路上收到了谢家出事的消息,他本想立马安排好那边的事情,就立马掉头回京城的,但是等他安排好,却又收到了消息,说是谢家没事了,于是也就没有再回京城来。

    不过为了防止京城这边再出事,所以容稹还是打算速战速决。

    “还好去的不是西域那边,否则的话,这一来一回都需要两个月,那边的战事最快也需要个一年半载的,无论如何都得等到明年再回京城了,还好建州女真不成气候,顶多三四个月我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还能陪你过年。”

    谢子娪几乎可以想象出容稹写信的时候,那副不将建州女真放在眼里的样子,看着看着信,就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边天气比京城更冷些,怪不得建州女真想要来分大燕这块肥肉,只可惜,这只是他们的痴心妄想,等我回京城,一定要好好搂着你取取暖才是……”

    谢子娪脸上笑意浅浅,看到这儿,就知道容稹又开始不正经了,继续看下去,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王爷都说什么了,王妃看得这般认真?”琥珀见谢子娪看一封信都能看得眉眼含春,不由有些好奇,便凑近了些,想看看容稹说了什么。

    但是谢子娪却赶紧将信给折了起来,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褪去,对琥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

    “难不成王爷在里面写了什么情话,看得王妃都不好意思了?”鸾音也赶忙凑了上去,“让奴婢猜猜看,王爷是不是在信里说,打仗虽然辛苦,但

    是只要想要王妃您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了?还说了什么想您了之类的话?”

    “胡诌什么呢!”谢子娪瞪了鸾音一眼,然后将信收了起来,好好地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边儿。

    鸾音拉过琥珀,捂着嘴偷笑,然后悄声对琥珀道:“还不承认呢,琥珀姐姐,你看王妃那样子,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琥珀的目光忍不住朝那边去放信了的谢子娪看过去,都不用看信,一瞧谢子娪那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信上大概说了什么了,琥珀便呢喃了一句:“是啊,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好。”

    “那可不是,上了战场还不忘让人送信回来!瞧姑娘那开心的样子。”鸾音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琥珀勉强笑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了。

    东北边跟建州女真的战事不断传来了好消息,但是京城里的气氛却算不上太好,因为永和帝病了。

    永和帝这病来势汹汹,一倒下就给人一种一病不起的的感觉,偏生永和帝又还没有立太子,于是朝臣们一边担忧永和帝的身子,一边逼着永和帝立太子。

    于是永和帝只要一清醒,就必定会有大臣前去探望,然后提起立太子的事情,永和帝被扰得不厌其烦,最后干脆装昏迷,有时候一装昏迷就是一整天,直到入了夜,不会再有大臣进宫才“悠悠转醒”。

    “皇上是一国之君,难道害怕那些个臣子不成?何必这般辛苦。”蒋妃一边伺候永和帝用膳,一边忍不住的抱怨着。

    “朕就是图个清静。”永和帝有气无力的道。

    “那些太医个个都是庸医,都这么久了,皇上的病还没有起色!”蒋妃喋喋不休的道。

    永和帝被吵得有些头疼,喝了两口粥之后,就摆摆手,让

    蒋妃下去了,蒋妃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去,请将天师请过来。”蒋妃走了之后,永和帝便让人去请文天师去了。

    文天师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所以倒是很快就过来了,永和帝急切的道:“天师赶紧给朕看看,朕是不是好些了?”

    文天师装模作样的给永和帝看了一番,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皇上的病好多了,您自己应该也有感觉,是不是不像之前那样盗汗、多梦了?连身子都觉得爽利了不少?”

    永和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却是感觉舒服了不少,只是仍旧还是有些不舒坦,所以叫你来再给朕看看。”

    “这凡事都有循序渐进的过程,您这病不是一天两天就病了的,那这医治起来也没那么快,丹药虽然神奇,但也不能一蹴而就的,”文天师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高深,“老道回头再给皇上配上几副丹药,顶多一旬,皇上的病就应该无碍了。”

    永和帝脸上有了些惊喜的笑意,毕竟他这病来势汹汹,那些个太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结果这文天师一出手,就让他病愈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永和帝看着文天师明明那张看起来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却已经七十的高龄了,心里的心思便活络开来了,看着文天师的目光也有几分炽热。

    永和帝的反应都被谢子娪给料中了,文天师心里不由有些发憷,还好他没有因为谢家一时失势就袖手旁观,否则的话,他怕是要惨了。

    还好,还好……

    永和帝的“病”一天天的好起来,但是为了躲避那些个大臣要求立太子的事情,永和帝依旧装着病。

    谢子娪便吩咐文天师,可以开始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