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容荀来了

    若说卫瑾会到大牢来见谢子娪,是谢子娪意料之中甚至是她算计来的事情,那容荀会来大牢看她,就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在弄清楚了容荀的来意之后,谢子娪险些笑出声来。

    而事实上,谢子娪还是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嗤笑就像是一击无声的拳头一般,打在了容荀的脸上,让容荀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谢子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为了传国玉玺,你以为我会到这种地方来跟你谈条件?”容荀微微眯了眯自己狭长的双眼,眼中流露出几丝危险的意味来。

    谢子娪自然不会被容荀吓到,她只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容荀:“什么事时候周王这么天真了?我手里若是有传国玉玺,我大可直接拿着传国玉玺去跟皇上谈条件,那你今日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了。”

    容荀默了一默,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再说了,你手底下的那个裴参将不是从谢家拿走了一样东西吗?他那日走得那么匆忙,秦王也匆匆追了出去,难道他拿走的不是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线索?”谢子娪挑了挑眉,“周王明明有了线索,却还来找我,莫不是耍我?”

    容荀张了张口,脸上居然有了几丝难为情,不过他最终还是道:“那是一张关于传国玉玺藏在何处的舆图,可那图画得不甚详尽,本王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因此才来找你。”

    谢子娪却在心里暗自道:那是我随便画得,你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那才是有鬼了!再说了,即便是真的图,容荀也不一定能看得懂,毕竟她和容稹找了这么久,也还没有找到。

    但是谢子娪面上却讥笑道:“大概先帝也是怕这

    图被一些有的没的的人拿了去,所以才故意画得不明不白的吧!”

    面对谢子娪的嘲讽,容荀就当是没听见,继续道:“这图画成这样,根本就没人能知道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所以你们谢家应该知道一些线索,刚好你们谢家如今又出事了,那不如咱们好好合作,你帮我找到传国玉玺,我帮你们谢家摆脱如今的困境,这样双赢的事情,你不会想不通吧?”

    “纵然谢家知道一些线索,那也应该是我父亲知道,可是我父亲当年死在了战场上,根本就来不及留下什么只言片语,这事儿你难道不清楚吗?”谢子娪眉头轻挑,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越发的明显,“所以说,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容荀脸色一黑,看着谢子娪的目光有些不善起来:“你这意思,便是不肯与本王合作了?你是不是想将传国玉玺留给容稹,然后借此来帮他夺得皇位?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了帮容稹,你连谢家这么多条性命都不顾了!”

    容荀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弱,他看着因为在大牢里待了几天而变得有些憔悴的谢子娪,语气里充满了恶意:“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要是被谢家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怪你?还有啊,容稹如今领了十万大军出去,一心只想着立功,为自己增添势力,谢家的事情闹这么大,他不可能没有听说,可是他如今可有捎来只言片语?你这般为他,他知道吗?就算知道了,又是否在意?”

    “你这挑拨离间的本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谢子娪笑得有几分凉薄,“差啊!”

    容荀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看着谢子娪脸上的笑容,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本王可是真心实

    意的劝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一个是曾经派人追杀过我的杀父仇人,一个是没有及时出现来帮我的夫君,你觉得我会相信谁?”谢子娪看着容稹的目光越发的嘲讽的了起来。

    容荀想要发怒,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怒意来得有些莫名,便深吸了两口气,努力的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之后,满目真诚的对谢子娪道:“之前都是误会,本王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要救你的!只要你答应交出传国玉玺,我便让你们谢家脱困!你若是不相信我,大可等到谢家脱困之后再将传国玉玺交出来!”

    只可惜,不管容荀有多真诚,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谢子娪都不会信他。

    “我说了,若是我有传国玉玺,我必然会拿来和你那好父皇做交易的,哪里还会轮得到你。”面对容荀的试探,谢子娪轻松应付。

    谢子娪油盐不进,容荀也没有法子,所以这一场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

    “谢七,你不跟我合作,一定会后悔的!”临走,容荀还不忘放下狠话,目光阴鸷。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打什么歪主意,否则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谢子娪太了解容荀了,他在她这边没能讨得了好,必然会在谢家的事情上做文章,因而谢子娪也先撂下话。

    “咱们可以试试。”容荀的眼中冒出了些许诡谲的光芒,看得谢子娪心里一沉。

    有些事情,看来要加快脚步了。

    也好,这些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她一次性送他们去下地狱!

    谢子娪一动不动的看着容荀离去的背影,眼都不眨一下,满是狠厉。

    容荀走了之后,谢子娪就拆了自己头上一枚簪子,拿了簪子上的一颗珍珠,让狱卒去给卿人柳传

    个话,要卿人柳来大牢里见她。

    自从谢子娪和容稹大婚之后,卿人柳既不好继续留在谢家,也不好跟谢子娪一起到临安郡王府去,所以谢子娪便给卿人柳在外面置办了一处宅子,将自己的一些生意给了卿人柳打理,因而卿人柳倒是躲过了这一劫,没有被困在谢家。

    如今谢子娪也只能将自己手里能用的势力都整合起来,她就不信了,她做了这么久的准备,还斗不过永和帝,斗不过容荀!

    有钱能使鬼推磨,卿人柳帮谢子娪打理生意,手上可以用的钱财不少,而卿人柳早些年又在教司坊待了许多年,内里的这些门道都门儿清,所以她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谢子娪。

    “你不是被软禁在宫中了吗?怎么又在大理寺大牢里了?”卿人柳身为女子,倒是更细心,来看谢子娪的时候,给谢子娪带了不少的衣物,还拿了些吃食来,一边问着话,一边将东西都递给暮雨。

    “我若是还在宫中,你这会儿可见不到我,”谢子娪的神色还算轻松,卿人柳瞧着,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倒也是,”卿人柳点了点头,时间紧迫,她便赶紧问道:“你找我来,是不是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吩咐谈不上,我如今身陷囹圄,很多事情不能做,所以想让你帮我几个忙。”谢子娪的神色肃穆起来。

    卿人柳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嘴上道:“你直说便是。”

    “第一,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将周王手中有传国玉玺的消息传到宫里去,最好能传进皇上的耳朵里,这件事情不需要传得太广,这个度你需要好好把握一下,”谢子娪将要做的事情一条一条的说给卿人柳听,“第二,散步消息出去,就说谢家是被冤枉

    的,冤枉他的人是周王,原因便是因为谢将军之死,你只需要将消息传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会有人去补齐。”

    当初谢修远的死闹得那么大,怀疑谢修远之死跟容荀有关系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一直没有拿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所以这才一直都只是流言罢了。

    这一次谢家出事,因着罪名是通敌叛国,所以一时之间倒没人联想到容荀的头上,如今谢子娪让卿人柳这么一引导,自然会有有心人将当初的事情再翻出来,也就顺利的将目光引到了容荀的身上去了。

    容荀这边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再插手谢家的事情了。

    “第三,将你们卿家以及忠勇伯秦家的事情再掀出来,你们家是不是被冤枉的,大家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但是经过上元节刺杀一事之后,怕是大部分人都相信卿家是被冤枉的,而忠勇伯秦信被冤枉的事情更是有目共睹,由此可见,龙椅上那位冤枉忠臣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这一次谢家也不是没有可能被冤枉。”谢子娪继续道。

    卿人柳点了点头:“那些百姓听说将军府通敌卖国,大多都是不愿意相信的,之前又有流言说,谢将军的死跟龙椅上那位有关系,所以百姓都更偏向于觉得将军府是被冤枉的。”

    谢子娪点了点头,不枉她这些年给将军府做的好名声。

    “龙椅上那位想将来名垂青史,为了他的好名声,谢家这件事,他必然会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才行,这还需要一些时间,你看能不能传个信儿进谢家,让他们都警醒着一些,别被人藏进书信之类的,到时候被钻了空子,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卿人柳郑重的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