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摄政王1
楚恒恢复意识, 觉得头痛得厉害,像是醉酒后遗症,他睁开眼睛坐起来, 揉了揉发痛的头,视线无意中扫到床尾好像有一个人,他定眼一看, 见床尾果然有一个女子。
女子缩在床尾, 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 脸上全是泪痕,嘴唇红肿, 身上未着一缕,雪白娇嫩的肌肤上一条条青红交加的印记, 像受了什么酷刑一样。
她缩在床角, 双眼空洞,整个人呆滞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楚恒心头一惊, 又看向床下, 只见一地的凌乱衣衫,还有几件被扯破了,可以想象衣服被脱下来前受到了多重的拉扯。
他又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 也是一丝不挂。
卧槽!
原主这是刚行了禽兽行为?
“快把这个世界的故事和原主记忆传给我。”楚恒在心中对系统急道。
老天保佑, 原主千万不要是做了什么强上良家妇女的恶劣之事, 他可不想替原主背这个黑锅。
系统不急不缓,“宿主不要着急, 我这就给你传送。”
能不急吗?一穿来就是这样的修罗场景,都可以用惊悚二字来形容了。
等系统传输完故事内容和原主的记忆,楚恒快速的过了一遍,心下稍安。
好在不是恶霸强占良家少女的狗血桥段。
这个女子是原主的妻子。
不过就算是原主的妻子, 他这任务也怕是没那么好做,因为原主这个妻子身份很是不凡,是当朝公主。
原主的身份也不简单,是当朝摄政王,权倾朝野那种。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娶了最受宠爱的公主,要是正常情况,应是一段佳话,只是楚恒都来了,说明情况并不正常,至少,原主是个渣男,毕竟他绑定的是个改造渣男的系统,原主不渣,他是绝对进入不了原主的身体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事情说来话长,还得从原主年少时说起。
原主年少时本是京城簪缨世族容家的庶子,虽然庶出的身份有些不大光彩,但原主聪慧伶俐,文武双全,深得容父喜欢,在容家的一任待遇与嫡子并无二致,在京城的贵公子圈内,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身为贵公子的原主与当时的另一个世族嫡女王若兰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原主更是对王若兰情根深重,扬言非她不娶。
只是天不遂人愿,王家却嫌弃原主只是个庶子,一直反对王若兰与原主往来,原主一直想证明给王家人看,他哪怕是庶子也一样能让王若兰风光富贵。
可他还没有出人头地,王若兰便被皇帝看中了,王家上下欢喜不已,即刻便将王若兰送进宫中,成了皇帝的妃嫔。
原主怒愤交加,却无力与皇帝抗衡,只得独自承受着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他虽然没有闹出什么事来,但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夺回心爱的女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十年的努力,原主最终成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在临国位高权重,无人再敢轻视。
而王若兰自入宫后就深得皇帝宠爱,一步一步晋升成了贵妃,仅居于皇后一人之下,还被皇帝赐协理六宫之权,最后更是架空皇后,把持了整个后宫。
一个是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的大将,一个是等同皇后把持朝政的贵妃,两人多年后再次相见,旧情复燃,合谋之下把皇帝诸葛景害死了,然后扶持了王若兰的儿子诸葛玉为皇帝。
是时,诸葛玉仅八岁,还是幼子,无力主持朝政。
由贵妃晋升为太后的王若兰也不懂朝政。
朝中各大势力虎视眈眈,他们孤儿寡母根本无力抵挡。
为了巩固儿子的皇位,王若兰封原主为摄政王,在朝中辅佐幼帝,她这个太后垂帘听政。
于是,原主由一个被人轻视的庶子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原主总算觉得扬眉吐气了,几度提出要让王若兰下嫁,可是王若兰搬出诸葛景和皇家相拒,说太后若是改嫁,是皇族耻辱,她会对不起诸葛一族的列祖列宗。
原主本就怨恨诸葛景,本来想着等他死了就能和心上人光明正大在一起,谁知还是不能,昔日的怨恨再度涌出,在王若兰提议之下,他一口答应娶了诸葛景最宠爱的女儿长乐公主诸葛心为妻。
原主娶诸葛心只是为了报复诸葛景,原主想着,你抢我女人,我就糟践你的女儿。
怀着这样阴暗扭曲的心思,可想而知,诸葛心的遭遇有多惨烈。
而诸葛心并不知道原主和王若兰以及父皇的纠缠,以为原主娶她是因为喜欢她,而她也早就对原主暗生了情意,所以她满怀欣喜的嫁给了原主,没想到,新婚之夜,原主根本没露面。
摄政王府的人说原主在宫中忙政事,可实际上,原主和王若兰缠绵悱恻了整整一晚。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对一个公主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可与往后的日子比较,这真的不算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原主对诸葛心要么爱理不理,要么言语羞辱,还吩咐下人对她也不必客气,诸葛心一个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公主,在摄政王府受尽了屈辱。
这些便也罢了,原主每每一到王若兰那碰了钉子,就会找诸葛心发泄,每次都是不管不顾的对诸葛心用强,诸葛心承受着身心巨大的折磨和羞辱,生不如死。
过了两年这样折磨的日子,诸葛心实在承受不住,想一死了之,谁知这时却发现怀了身孕,为了孩子,诸葛心忍辱负重活了下来。
只是她怀着无尽的希望和憧憬生下孩子时,孩子却是一个死胎,一个长得酷似原主的男婴,生下来就死了。
诸葛心承受不住打击,一度有些疯癫,但真正逼疯她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一日,诸葛心被王若兰宣进宫,谁知一进到王若兰的寝宫,就看到她的丈夫与王若兰在床上恩爱缱绻,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两人见被她‘撞见’,也不再遮掩,原主说出一切,说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诸葛景,王若兰也承认她害死了诸葛心腹中的孩子。
诸葛心经受连番打击,哪里还承受得住,当下便疯了,冲出殿去,一头扎进了御花园的荷花池,结束了她凄惨的半生。
楚恒看到这里已是一腔怒火,原主简直渣出天迹,他和诸葛景、王若兰的纠葛与诸葛心半点关系也没有,他杀了诸葛景还不够,还要羞辱糟蹋诸葛景的女儿,这样来伤害一个无辜之人,他良心不会痛吗?
可转念一想,渣男要是有良心,还是渣男吗?
楚恒重重叹息一声,看着面前仍旧呆滞着的女子,慢慢将愤怒的情绪压下去,现在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怎么做这个任务?
这个时候,已经是诸葛心嫁给原主两年,加上这次醉酒强上诸葛心,原主几乎把诸葛心的身心伤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他还怎么变成一个好男人?
头痛。
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塑造好男人的形象?
这个世界是妥妥的追妻火葬场,还是已经要点火烧成灰的火葬场,比之前几个世界的任务难度都要大。
系统诚不欺他也。
“主线任务:成为一个绝世好男人,给诸葛心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楚恒:“呵呵,还‘绝世’好男人,要求还很高呢。”
“支线任务:揭露王若兰的真面目。”
楚恒微微有些吃惊,揭露王若兰的真面目?难道王若兰对原主另藏了一副面孔?
这就有意思了。
他不由得又思索一下隐藏任务,会是什么呢?
“王爷,宫中传旨,请王爷即刻入宫商议政事。”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通禀声。
楚恒这才收回思绪,答了一句,“本王知道了。”
外面的人恭敬应是的声音传来,便响起离开的细碎脚步声。
楚恒看了看床尾缩着的女子,只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以原主的人设,他现在是不能对诸葛心好的,否则分分钟就露陷了。
所以楚恒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他起了床,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走出门,唤下人抬水到他院子沐浴更衣,只是吩咐下人的时候,顺便多说了一句,让诸葛心的婢女进去伺候诸葛心梳洗。
以往原主是绝不会管诸葛心如何的,而没有原主发话,诸葛心的婢女也不敢轻易进屋,除非他离了摄政王府,她们才敢进去看诸葛心。
想了想,楚恒又让下人准备一瓶伤药给诸葛心送去。
他一想到她一身伤痕,实在不忍心。
吩咐完,他离开萃心院,回了自己的君兰院。
待他一走,诸葛心的两个心腹婢女便进了主屋,见到里面的凌乱,两人已经没有太大的震惊,也顾不得满地的凌乱,直接走到床边,看到床上呆滞的主子,两人当下便没忍住哭了。
“公主,您受苦了……”吕嬷嬷疼惜不已道。
她是公主的乳母,自小就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长大后她又成了公主宫中的掌事宫女,公主嫁人也陪嫁一同来到摄政王府,在她心中,公主如同她的女儿一般,有哪个当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这种羞辱能不心疼悲痛的?
丹佩坐上床,跪爬到公主身边,伸手想给公主整理一下头发,可手要碰到公主时,又颤抖着停了下来,公主这一身的伤,一定很痛,她怕碰疼公主。
她收回手,一边哭一边道:“公主,奴婢和吕嬷嬷伺候您梳洗吧。”
诸葛心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好像一座雕塑一般定格在了那里。
而她心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两年前,她满心欢喜的嫁给楚恒,可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羞辱和折磨。
她不明白楚恒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如果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娶她?
两年了,她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却始终都想不明白。
她也试着放下公主的身段,去讨好他,去迎合他,可是到头来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辱。
她是堂堂大临国公主,父皇和母后在世时对她疼宠有加,朝中上下也对她无比恭敬,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自从嫁人后,她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一个人人可欺之人。
这样痛苦羞辱的日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想到这,她猛的爬起来,冲过去抱住雕着喜鹊登枝梨花木床的床边沿就要撞去。
“公主,不要啊!”吕嬷嬷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抱住,急声劝道:“公主,你还这么年轻,万万不可想不开做这种傻事啊。”
丹佩也扑过去,按住了她,“公主公主,别这样,王爷他只是喝醉了,所以才……他不是要故意这样的。”
她自己都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可是她还是说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劝公主了。
摄政王楚恒,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竟然这样对公主,可怜的公主,曾经是那么高贵的一只凤凰,如今却沦落到受人欺辱的份上,要是皇上还活着,谁敢伤公主一丝一毫。
皇上,您为什么去得那么早,你叫公主怎么办啊?
丹佩悲从中来,哭成了个泪人。
她自幼便被选作公主的贴身婢女,与公主一同长大,公主对她极好,她们感情深厚,可是如今,她却对公主的处境毫无办法,她宁愿替公主受这个罪,只要公主能好好的,哪怕她不要这条命也行!
“公主,奴婢求您了,千万别做傻事啊。”吕嬷嬷劝道。
公主受辱虽然让人痛心疾首,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是真的不愿公主寻了短见,公主才十七,正是花样年华,怎能就此调零?
诸葛心却做了决定,执意要寻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把挣脱了吕嬷嬷和丹佩,猛的朝床沿撞去。
“公主!”吕嬷嬷和丹佩尖声大喊。
可就在诸葛心要撞在床沿上时,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吕嬷嬷和丹佩一颗心都沉了底,见公主在关键时刻突然晕了过去,本能的大松了口气。
“公主,公主,您醒醒,您怎么了?”丹佩抱住诸葛心急喊。
吕嬷嬷查看了一下诸葛心,见她气息还在,想来只是晕了,急道:“赶紧去请大夫,快!”
丹佩将诸葛心放在床上,跳下床就冲了出去。
吕嬷嬷则给诸葛心穿上衣衫,给她盖好被子,又收拾干净了屋子。
刚忙完,丹佩就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是府中的府医,姓徐,就住在摄政王府,是专门给楚恒看诊的。
楚恒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留下了病根,需要长期服药调理,就请了这个医术高明的徐大夫做府医。
徐大夫住在府中也有好些年,公主和摄政王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二,他也是个聪明人,向来不多管闲事,只当好自己的差事,因此进了屋子后便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坐下,给诸葛心看诊。
号过脉后,徐大夫又是喜又是忧。
吕嬷嬷见他神情怪异,半响没说话,急得问道:“徐大夫,公主如何?”
“回嬷嬷的话,公主她有喜了。”徐大夫回道。
吕嬷嬷和丹佩对视一眼,皆震惊不已,好一会儿,两人才由惊变喜,太好了,公主终于怀上了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也能改变公主当前的糟糕处境了。
她们想着,就算楚恒再不喜公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对公主好一点。
徐大夫再道:“只是公主身体虚弱,如今又动了胎气,这个孩子怕是……”
“徐大夫,你一定要保住公主腹中胎儿,这可是摄政王和公主的第一个孩子,不容有失。”吕嬷嬷闻言又淡了笑容,严肃的朝徐大夫道。
徐大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道:“小人一定尽全力保住公主腹中胎儿。”
他走到桌前坐下,写了一张保胎的方子,递给吕嬷嬷,又嘱咐道:“公主现在不宜劳累,一定要尽量卧床休息,特别是要……禁房事。”
吕嬷嬷暗想,这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摄政王去说啊,这事她和公主都做不得主。
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失了皇家威仪,她强装了平静道:“我都记下了,丹佩,好生送徐大夫出去,再去把安胎药抓回来。”
“是。”丹佩应下,带着徐大夫离去。
待人离开好一会儿,诸葛心才缓缓转醒。
“公主,您醒了。”吕嬷嬷一直守在床边,寸步未离。
诸葛心虽然没死成,但一颗心已经如死水一般,整个人也了无生气,恹恹的转开了头,没有理她。
吕嬷嬷也不在意,笑着道:“公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诸葛心没动,心中却一阵嘲讽,好消息,现在对她来说有什么好消息?
“公主,您有喜了。”吕嬷嬷自顾自说道。
诸葛心微愣,转头看向吕嬷嬷,“你说什么?”
她一开口,声音是嘶哑的,显然昨天晚上叫哑了嗓子。
“公主,您怀孕了,大夫已经把过脉,已经快两个月了。”吕嬷嬷一脸是笑道。
府中的糟心事太多,以致于公主月事迟迟未至她也没注意,要是早点发现,公主昨天晚上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诸葛心神情出现一丝惊讶,“你是说,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
“是,公主,您要当母亲了。”吕嬷嬷直点头。
诸葛心愣了半响,这才抬手抚上平平的小腹,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她要当母亲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让她觉得好像突然拥有了什么珍宝一般,明明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想要结束这悲惨的人生,而如今,她有了孩子了。
“公主,听奴婢一句,就算不为旁的,为了您腹中的孩儿,您也不能再做傻事了。”吕嬷嬷劝道。
死,她一点也不怕,但若是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是她不愿的。
诸葛心总算有了一丝生机,她道:“嬷嬷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会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哪怕楚恒再不喜欢她,可她腹中的孩子始终是他亲生的,天底下的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楚恒应该也不例外。
莫名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又对楚恒和未来的日子生出一丝希望和期待,也许,这个孩子就是来帮她改变这糟糕的处境的。
这样想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丝笑意。
旁边的吕嬷嬷看到公主竟然露了笑,高兴得红了眼眶,两年了,公主还是第一次笑,太难得了。
她一定要帮公主保住这个孩子,让公主以后的每一天都面带笑容。
楚恒沐浴更衣出来,就得知了诸葛心怀孕的消息,他有些吃惊。
虽然知道诸葛心在和原主成亲两年后怀的孕,但具体是哪一天却不清楚了,他没想到,才穿过来第一天,就得知了诸葛心怀孕的消息。
楚恒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契机。
系统还算没有太坑他。
楚恒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神色,只是淡淡吩咐了下人,让徐大夫好好替诸葛心安胎。
以原主对诸葛心的厌恶,哪怕知道诸葛心怀上了孩子,也不会表现出有多高兴,若往深了想,原主反而会很愤怒,他觉得诸葛心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原文中,原主明明知道王若兰对诸葛心腹中的孩子下了手,也没有阻止。
想到这,楚恒又想骂原主了,这个人渣,那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害死而无动于衷?
狗渣男!
楚恒最后骂了一句,带着亲卫江鸣出了府,坐上马车往宫中而去。
“他在哪?”诸葛心从有了孩子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想起孩子的父亲来,问吕嬷嬷。
吕嬷嬷回道:“宫有传来旨意,宣王爷入宫商议政事,王爷这个时候应该进宫了。”
诸葛心便没有再问,觉得身上粘呼呼的,一阵难受,便道:“我想沐浴。”
“公主,要不奴婢打水来帮您擦擦身子?大夫说您动了胎气,不宜劳累。”吕嬷嬷不放心道。
诸葛心摇头,“我尽量动作轻些便是。”
她向来爱干净,要是不洗她难受。
吕嬷嬷也知道她的习惯,便命下人打了水来。
下人送水来的时候,还送了一瓶药。
吕嬷嬷疑惑问:“这药是?”
“是王爷吩咐小人给公主准备的。”下人说完便退了下去。
吕嬷嬷拿着药就是一喜,转身进屋朝诸葛心道:“公主,王爷还是疼惜您的,这不,让人准备了药,奴婢等下给您上药,这样身子就不会疼了。”
诸葛心嘴里发苦,倒是难得,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给她送药,是因为孩子吗?
她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便在吕嬷嬷的搀扶下进了耳房。
沐浴完,又上了药,换上干净柔软的寝衣,吕嬷嬷让人换了干净的被子和床单,她又吃了些滋补的汤药,这才躺到床上睡下。
她实在是疲累,一下子便睡着了。
吕嬷嬷轻手轻脚的退出去,让二等婢女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去打扰诸葛心,她则和抓药回来的丹佩去煎药了。
公主的一应饮食用具都是她们二人负责,以前她们就不放心旁人插手,如今公主怀孕了,她们就更加小心谨慎了。
楚恒进了宫,正准备去御书房见幼帝,这时,太后的贴身宫女翠荷前来传旨,“摄政王,太后请王爷去长宁安宫一趟,有要事。”
她咬重有要事三字,说明王若兰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见他。
其实王若兰大可不必如此,以原主对她的情意,她勾一勾手指就能让原主赴汤蹈火,只是去见一面,原主不会不答应,反而还会非常乐意。
楚恒刚来,也不好崩人设,便应道:“本王这就去。”
来了宁安宫,他直接进了王若兰的寝殿,殿门被关上,里面没有一个宫女太监,王若兰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妆。
“你来了,快过来,帮我梳妆。”王若兰见他来了,巧笑嫣然道。
要是原主,只会觉得心花怒放,一阵欢喜,可楚恒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却莫名的有一丝反感。
她口口声声说已嫁给诸葛景,不能再与原主有牵扯,可是暗地里却不停的和原主搞暧昧。
如果她真是一个贞洁烈女,又怎么会屡次三翻的把原主叫到她的寝宫,遣散一宫的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明明知道原主对她有多深情,这样做岂不是想让原主犯罪?
这一脸的媚笑,赤果果的是在勾-引。
而事实上,原主也确实在她的勾-引下与她多次在寝殿做出格之事。
有的时候,她把原主撩-拨得一身是火,又不让原主得逞,原主回到府中就会找诸葛心发泄。
原主对诸葛心从来没有怜惜之心,在诸葛心身上,他向来是发泄他的兽性,再加上被王若兰惹出一身火来,可以想象诸葛心那一晚会有多惨。
原主从未觉得她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但楚恒想到支线任务,就觉出一丝不对来,王若兰一定是故意为之,好让楚恒凌辱诸葛心。
王若兰为何要这样做?她难道也在怨恨诸葛心?
又或者是王若兰还有旁的什么图谋?
原文中,原主最后仍旧没能和王若兰在一起,而是在一次狩猎中意外身亡,朝局被已经长大成人的诸葛玉掌控,王若兰仍旧是大临国最尊贵风光的太后,一生富贵,寿终正寝。
难道,原主的死不是意外,是王若兰所为?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王若兰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楚恒想了想,走过去道:“兰儿,我旧疾复发,今日怕是不能替你梳妆。”
私下里,楚恒并不唤她太后,而是像年少情深时一般,唤她兰儿。
“旧疾复发?”王若兰看他一眼,脸上立即有些不高兴了,“我看你是因为昨天晚上与长乐公主太过恩爱,这才伤了身子吧?”
楚恒面不改色道:“怪谁?还不是你昨晚惹出我一身火又不让我留下,我只能找她发泄。”
“你有娇妻在侧,又何需我这个年老色衰之人?”王若兰哼道。
楚恒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保养得宜的脸笑道:“在我心中,谁也比不过你的美貌,兰儿,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非得说这样的话来扎我的心?”
“可是你娶了她,与她朝夕相对,她年轻貌美,花儿一般娇滴滴的人儿,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爱上她,如何还会记得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她语气中全是醋意。
要是原主,见她为自己吃醋,一定高兴得找不着北。
楚恒心中无比平静,一点波澜也未起,“我娶诸葛心无非是想报复诸葛景罢了,诸葛心在我心里,根本什么也不是。”
顿了顿,他再道:“再说了,当初可是你提议让我娶她的。”
“我让你娶长乐公主也是为了你好,你身边总得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长乐公主又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慧质兰心,冰雪聪明,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王若兰道。
王若兰每次都是这样,故意在原主面前提起诸葛心是诸葛景最疼爱的女儿,增加原主对诸葛心的怨恨。
楚恒假装无奈叹息一声,“让我娶她的人的是你,吃醋的也是你,兰儿,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要不,我一纸休书休了她,再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为妻,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
“她是公主,如何休得?”王若兰把玩着一缕发,再道:“而且我已经嫁给诸葛景,这残破的身躯,如何配得上你?要是当年,我没有被诸葛景看中,我们会是极恩爱的一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增加怨恨+2。
楚恒道:“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
王若兰就是想听他这句话,他一说,她就笑了出来,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了指他,有些哀怨道:“可是我听说诸葛心有喜了,你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楚恒看向她,心中惊讶,她消息这么灵通,竟然已经知道诸葛心怀孕的事情了,看来摄政王府有她的眼线。
不过这也不奇怪,王若兰怎么可能不安排人到摄政王府,只是这个人是谁,原主并不知道,因为原主根本就不在意也从来没有问过,反而觉得这是王若兰在意他的举动,还有些洋洋自得。
楚恒神色不改,“只是意外,我怎么会有意让诸葛心怀上我的孩子?”
“如此说,你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王若兰笑问。
楚恒假意思索了片刻道:“这个孩子留着也好,将来让他替我继续辅佐皇上,到时候,我们就能功成身退,出宫过闲云野鹤的幸福日子了。”
“你是为了皇上?为何我觉得你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王若兰眸光一暗。
楚恒道:“虎毒不食子,我就算再狠,也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子,兰儿你放心,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只培养他继承我的位置,将来辅佐皇上。”
见她还要说什么,他抢先道:“难道你不想与我出宫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难道你之前都是骗我的,你舍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想一直留在这里?”
“怎么会?”王若兰矢口否认,“我当然想与你在一起。”
楚恒欣喜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我说的去安排。”
王若兰没有再说什么,暗暗捏紧了手指,那个孽种,她是绝不会让他出生的。
她怎么会让那个孽种生出来威胁到她儿子的皇位?不但那个孽种要除掉,以后楚恒也要除掉。
现在她们母子还需要楚恒帮他们震慑朝局,等她儿子长大了,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她就夺了楚恒的权势,杀了他。
她堂堂太后,母仪天下,富贵尊崇,又怎么会跟他去过什么平民日子,他简直不知所谓。
楚恒并没有在寝宫待多久,借故有事要忙离开了。
他一走,一个年轻俊逸的少年郎便走了进来,从后面搂住了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一阵迷恋,“太后,人家好想你,你怎么和摄政王说了这么久,你不知道人家等得好着急。”
“昨晚上和你待了一晚上,还不够吗?”王若兰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少年郎娇嗔道:“不够,人家想日夜和太后在一起,太后,你是不是还对摄政王旧情未了?”
“傻瓜,这么多年过去了,哀家对他哪还有什么男女之情,哀家要的不过利用楚恒对哀家的感情,牵制楚恒,让楚恒为哀家扫平障碍罢了,说白了,他不过是哀家手里的一个巩固权势的工具而已。”
王若兰挑起他的下巴,一脸是笑,“哪像你,是本宫喜爱的男子。”
“太后……”少年郎动情的吻住了她。
不多时,殿内便传出低低的泣语声。
屋顶上的楚恒看到这一幕,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末尾加了一千多字,看过的小可爱可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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