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状元后另娶他人的渣男3
“有人晕倒了。”
正在所有考生拿着卷子准备作答的时候, 安静的考场内传来一声惊喊。
如同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漪浪。
考场内喧哗起来,所有的考生都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已经审完题的楚恒也扭头看去,只见得官差急急慌慌的抬着一个考生走了,因为人多混乱, 他又离得远, 看不清那个考生是谁?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是谁。
他没有理会, 很快收回视线,开始答题。
林世君的位置就在楚恒的斜对面, 他看完‘热闹’收回视线的时候,一眼就扫到了对面的楚恒, 见他已经在开始答题了, 而周围的其它考生都还在关注着考生晕倒的事情。
林世君微微一笑,收回视线, 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考卷上。
考试出意外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家虽然唏嘘后怕,但也没有关注太久,喧闹很快散去, 不多时, 考场内便安静下来。
乡试分三场, 每场考三天,一共要考九天, 这九天考生吃喝拉撒都得在考场,要考完才可以离开,贡院里环境十分差,虽是秋天了, 还是很闷热,有很多的蚊虫。
按理说往年考场都会燃一些驱蚊虫的香,可是今年听说怕考生出现过敏的情况,就不燃了,因此,九场考完,考生们无一幸免,全被叮得一身包。
楚恒也不例外,只是他比旁人要被叮得轻一些,他让系统给他设了一层屏障,把蚊虫都隔绝在外,但身上一个包也没有,又怕别人起疑,于是在最后一场快结束的时候,他让系统撤掉了屏障。
考完后,考生们陆续排队离场。
楚恒看着一个个如同受了大刑一般的考生们,暗叹一声,读书在哪个年代都不是易事,果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过疲累一点没出什么事就好,科举艰难,多少人在考试的时候丧了命,虽然这次考试也有几个考生被抬出去,但没听到说有出人命的。
这便是万幸了。
“楚秀才考得如何?”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男子礼貌的询问声。
楚恒转头看去,见是林华的堂兄林世君,他笑着回道:“还行,林秀才你呢?”
“我也还行。”林世君笑答。
他笑起来十分温文尔雅,让人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舒适,楚恒觉得考试的疲累都散了不少。
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楚恒发现他长得十分俊秀,而且有一种不凡的气度,在贡院待了九天,他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外,半点狼狈也不见,相对于其它考生头发凌乱,衣衫全是折皱,身上阵阵汗臭,他却头发整齐,衣衫平静,整个人干净清爽。
果然是久住京城的人,比这些乡下的考生要强多了。
“依我看,楚秀才这次中举一定不成问题。”林世君道。
这几日他见楚恒作答的时候神情都十分轻松,想来是真的考得不错。
楚恒揖了揖,“多谢林秀才吉言。”
前面的队伍开始松动,楚恒和他边说边走出考场,一番交谈下来,已看出林世君几分心性,是个实在的性子,一点也不虚伪矫情,值得一交。
“世君哥!楚秀才,我在这!”考场外,林华扬手大喊。
楚恒和林世君对视一笑,顺着涌动的人群朝他走去。
林华提着水壶和吃食,在他们过来后赶紧递给他们,笑呵呵道:“我给楚秀才也准备了一份,我是不是很细心?”
“是,你总算细心了一回。”林世君喝了点水后道。
林华呆呆的挠了挠头,“哥,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不像在夸我?”
林世君便笑了,“我当然是在夸你。”
林华就傻呼呼的乐了起来。
“谢谢你,小林。”楚恒喝了些水,又吃了点好克化的糕饼,觉得恢复了些力气,朝林华感激道。
林华摇头,“不用不用,我们是同乡,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楚恒心中温暖,这兄弟二人都是良善之人,这两个朋友,他交了。
这场考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大家都不愿多待,纷纷离开贡院,回客栈休息去了。
楚恒和林世君兄弟一并回客栈,路上,林华道:“楚秀才,与你一道来的那位耿秀才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楚恒一脸吃惊,似乎突然才想起什么来,“难怪我一直没看到他,以为他还没有出来,或者是先回去了,竟是出事了吗?”
林华道:“他刚进去就被抬了出来,听说是对什么东西过敏,起了一身的疹子。”
“过敏起疹子?他没事吧?”楚恒急问。
林世君算是明白贡院这次为什么不燃驱蚊虫的香了,原来是因为有考生过敏。
林华见他着急,赶紧道:“楚秀才你别着急,好在送医馆及时,耿秀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受了些苦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听说了过敏有多危险,搞不好还会出人命。”楚恒大松了口气,一脸都是为耿良担忧的神情。
林世君见他如此重情义,更打定了主意要结交,温声安抚道:“既然华弟说你的朋友没事了,楚兄不必太过担忧。”
楚恒点点头,不再多说,急匆匆回了客栈。
来到耿良的房间,楚恒见他正躺在床上,脸色十分憔悴,而且还有一些结了痂的抓痕,想来是因为太痒没忍住挠的。
除了脸上,手背上胳膊上也有,不用看也知道,他估计全身上下都是抓痕。
这几日可见他有多痒,竟连自己的仪容也不顾,把脸都挠花了。
楚恒一点也不同情耿良,要不是他有所防备,一进考场就被抬出来,憔悴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了。
“恒弟,你考完回来了?”
耿良在睡觉,但睡得并不沉,听到响动便睁开了眼睛,见是楚恒,眸中先涌出一股怒恨,但稍纵即逝。
楚恒将耿良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耿良此时定是恨极了自己,他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布上关切问:“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过敏了?”
既然耿良装,那他就配合他装,演戏,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进去之前都好好的,准备答题的时候身上就突然痒了起来,我……”他痛苦得说不下去。
耿良是真的很痛苦,明明过敏被抬出来的人不该是他,他应该在贡院顺利考完乡试才对,可是他却错失了考试,经受了数日生不如死的奇痒。
这几日,他每天痒得想死的心都有,太痛苦,太折磨了,他这辈子都不曾遭过这种罪?
楚恒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可是按理说不应该啊,考前我们都是吃的一样的饭食,我都没事,你怎么会过敏?”
他思索了一会儿,再道:“或者说不是吃食上出的问题,是用的东西?衣衫鞋袜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
“你别乱猜了,也许是在贡院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过敏的。”耿良见他马上就要猜到香囊上了,赶紧打断他的话道。
楚恒假装没看出他的紧张,叹息一声,“耿兄你跟我一样运气不好,我上次也是,明明很小心却还是出了事,不过你别难过,这次没考成还有下次,等回去了,我带你去南峰寺拜拜菩萨,保准你下次考试顺利,你看我,拜了菩萨后就顺利考完了,可见求神拜佛真的有用,可以除害人的邪祟。”
听到这句可以除害人的邪祟,耿良脸色就更白了。
难道真的是神明显灵,让他自食了恶果?
不,不可能的,这世上要是真的有神明,那大家什么都不用做了,天天拜佛求神不就行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他中招的。
难道是因为他考前都和楚恒在一起,所以沾上了他香囊里的林芙蓉花粉,这才过敏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出事的人应该是楚恒才对。
没错,那天他送给楚恒的香囊里掺了木芙蓉花粉,因为量不大,不会立即就发作,要多戴几日才起效果,他就是想让楚恒在考试的时候出事,这样一来,他就能比楚恒先考中举人了。
明明他把那个含有木芙蓉花粉的香囊给了楚恒的,为什么到头来楚恒没事,他出了事?
前两日,他好些了后,去楚恒的房间找过那个香囊,却怎么也没找着,连带着他的那个也不见了,所以他无法证实到底是不是弄错了香囊。
“耿兄,你别太难过了,这次没考成,我们下次再来,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下次一定会考中的,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晚一点再来和你聊聊考题。”楚恒一脸关切的说完,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
待他一走,耿良火大的掀了被子,都要憋屈得吐血了,他恨得要死,明明就是楚恒把他害成这样的,他还在这说风凉话!
明明上次他都做得很顺利,这次怎么会出了错,没害着楚恒反而害了自已?
早知道他就不动手脚了,就算他和楚恒一同考中,也好过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月中考完,月底才放榜,要等十几日,有些考生不想等这么久会提前离开,如果考中了,官府会专门把喜报送到当地的县衙,县衙再去通知中举的考生,一样能知道消息。
但大多人还是留了下来,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情况。
等待是煎熬的,越接近放榜的日子就越是紧张,不管走到哪里,气氛都是低沉局促的。
楚恒和林世君还算淡定,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焦躁不安,楚恒是心里有数,这次一定会中,林世君则是养成了遇事镇定自若的性子。
两个当事人不着急,反倒是林华和耿良俩人急得坐立不安。
林华是发自内心的为堂兄紧张,耿良就不一样了,他是担心楚恒中举。
他这次没考中,回去一定会被人当成谈资,如果楚恒也没考中,那他就不怕了,可要是楚恒考中了,大家一定会暗地里笑话他,他一想到楚恒被人围着恭贺,而他被人指责笑话,就难受得要死。
所以他每天都在心里祈祷,楚恒不要中。
可是终究是要事与愿违了。
放榜的日子总算在大家紧张焦急的等待中到来了,这日,所有的考生都早早的等在了贡院门口翘首以待。
榜单一出,人群蜂拥而上,挤得水泄不通,楚恒和林世君见那么多人,自是不愿去挤的,林华和耿良等不及,拔腿冲了过去,一个劲往里挤去。
只是过了大约两刻钟左右,他们才从人群中出来,林华脸上全是喜意,耿良却连往日伪装的假笑也没有了,整个人如同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死气沉沉的走了出来。
楚恒一看两人的神色就明白了,他们俩个都中了。
“哥,你中了,第二名,亚元!”林华飞奔过来,高兴喊道。
他一只鞋子都挤掉了,但完全不影响他此时的激动和喜悦。
楚恒闻言,赶紧恭贺,“恭喜林秀才,哦不,现在应该叫林举人了。”
林世君回了一礼,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考中第二名而高兴到失态。
楚恒暗叹,林世君年纪比他还小一岁,竟已经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境地,蛮厉害的。
其它考生就不像林世君这么淡定了,中了的欢天喜地,一蹦三尺高,激动得鞋子帽子都飞了,就算是没有大喊大叫的,也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没中的当场就哭了起来,有几个年纪大的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
虽然不怎么雅观,但楚恒很理解他们,每一场考试都准备了好几年,甚至有的人准备了大半生,考试的时候还有不可预料的意外,能顺顺利利考完简直太不容易了。
所有人都倾尽全力,中了的怎么能不高兴,没中的又怎么能不悲痛?
楚恒叹息一声,转而问林华,“我呢?中了没?”
“中了,中了,楚大哥是第一名,解元。”林华高兴道。
林世君淡定的脸上总算出现了变化,他先是有些吃惊,而后想到什么,又觉得理应如此,坦然的笑着抱拳恭贺,“恭喜楚解元。”
“谢谢。”楚恒见他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由衷恭贺,这个年纪能这么豁达也算难得,心中对他又多了份欣赏。
反观耿良,脸上的嫉恨都掩饰不住了,过了许久,才走过来勉强笑着道:“恭喜你恒弟,中了第一名解元。”
“多谢。”楚恒同样笑着道谢。
林华的大嗓门一吆喝,大家都走了过来,围着楚恒和林世君一阵恭贺。
耿良见楚恒被大家夸赞着,羡慕着,追捧着,拽紧了拳头,心中阵阵暗恨。
如果他不出事,这份风光该是他的才对,可现在成了楚恒的,他凭什么运气这么好,不但躲过一劫,还中了第一名解元?
他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就考中举人,还是头名解元,这是多风光的事啊,这些要是他耿良的该多好?
嫉妒怨恨噬咬着他的心,他难受不已,再也不想待下去,连等也没等楚恒他们,就独自一个人回了客栈。
楚恒几个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没看到耿良,林华奇怪问:“耿秀才去哪了?”
“估计是回去了吧。”楚恒道。
林华嘟囔,“他怎么不等我们啊。”
“也许他身子又不舒服了,没事,我们回去吧。”楚恒一点也没介意。
林世君却拧了眉,那个耿良定然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吧,竟然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做了,和楚恒一比,耿良的胸襟和气度可就差远了。
但楚恒似乎并没看出这点来,还把人家当成好兄弟呢。
林世君叹息一声,才华和人品都出众,就是眼神不太好,心思不够深,太过相信人,这样的性格太容易上当吃亏。
罢了,以后他多提点他一些便是。
回到客栈,报喜的官差已经到了,报喜一般都会有打赏,所以官差的态度都十分好,再说了,中了举人,就能当官了,官差们也轻易不敢得罪。
楚恒和林世君分别打赏了银子,官差高兴的走了。
放了榜,楚恒本来打算回长宁镇,但按规矩,中了举的同年要聚在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楚恒身为第一名解元,自是不能缺席,且这些人以后很可能与自己同朝为官,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聚会定在府城一家酒楼,是一个家境不错的举人选的地方,这次聚餐的费用也是他出的,为人十分豪爽。
那个举人叫余城,家中世代是商人,因为想改换门庭,所以自幼栽培他读书,因为家境好,他请的老师也比别人要学问高,加上他自己也刻苦,才十九就考中了举人,而且他是这次乡试的第三名。
余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没什么脾气,说话还挺幽默,有他在,原本就喜悦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不少举子都无所顾忌的喝起酒来,大家称兄道弟,熟络得好像一家人一样。
唯有林世君和楚恒,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家笑闹,神情淡定,只是他们心中也是高兴的,大家来敬他们酒,偶尔也会喝一杯,但不会让自己醉到失态。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深,不少人还闹着要去下一场,这个时候了,酒楼大多已经打烊,他们要去的便只能是风月场所。
楚恒自是不会去,借口有些累了,脱身出来。
林世君也没去。
两个唯二清醒的人迎着明亮的月光步行回去。
中秋过后,温度降了许多,夜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被风一吹,楚恒觉得在酒楼里染上的乌烟瘴气都散去不少,步子变得轻快起来。
林世君面上也有了愉悦之色,他负着手一边走一边问:“楚兄明年考会试吗?”
明年刚好是三年一度的会试,如果不考就得再等四年。
楚恒想了想道:“我会去考,你呢?”
“我估计不会考,再学几年,巩固一下学问。”林世君道。
这次他本来以为可以十拿九稳考中解元,没想到只考了第二,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他自幼在京城读书,自认为要比这些乡下学子接受的教学要优良,可还是输了。
他并不嫉妒楚恒,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觉得以前太高估了自己。
他是奔着状元去的,所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轻易参加会试,再说了,他和楚恒是同乡,黎朝规矩,一甲内不能有两个同省,他们俩个要是一同考,不管谁名次第一,另一个都将被排到二甲。
一甲和二甲可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他不能冒这个险。
楚恒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笑道:“那好,我先考,到时候京城见。”
“好,我在京城等你。”林世君也笑道。
夜色中,月光下,两个少年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友谊越发浓厚。
次日,楚恒一行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府城。
林世君也要回长宁镇祭祀祖先,所以一路同行。
一路上,耿良都没精打彩的,吃不好睡不好,回到长宁镇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长宁镇一下子出了两个举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一些相熟的人见到他们回来,纷纷恭贺,镇子里的气氛比往常都要活跃。
和林世君兄弟二人分开后,楚恒就和耿良一起回了书塾,已经有麻利的人朝阮文生报了信,他们到书塾门口的时候,阮文生带着学生们已经在等了。
阮秀蕊还特意打扮过,穿着好看的衣衫,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还戴着楚恒送的那支珠钗,描了眉,擦了胭脂,好看极了。
楚恒一眼便看到她,冲她笑了一下,这才掀袍跪在了阮文生面前,“学生不负老师厚望,高中解元,叩谢老师栽培之恩。”
“快起来。”阮文生严肃的脸上全是喜色,他扶起这个让他骄傲自豪的学生,拍拍他的肩膀,欣慰不已,“好,没辜负自己多年所学,也没给我丢脸。”
“楚恒哥,恭喜你。”阮秀蕊笑着恭贺。
同窗们也都笑着恭贺,“恭喜师兄!”
随后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向前一把将楚恒抬了起来,大笑着抛向空中。
一向对学生严格的阮文生这次也没有阻止,他的学生考中了第一名解元,这是多让人高兴的事啊,就让他们放肆一回吧。
一旁的耿良将一切看在眼里,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明明他先来的阮家,明明他是阮家的亲戚,明明这一切的风光是他的,可是现在,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被楚恒夺去了。
学生们闹了一阵子,阮文生就制止了他们,让他们赶紧去念书,而有楚恒这个解元在,那些学生们念书都有了劲头,希望有一天,他们也能像楚恒一样,这么风风光光的回来。
阮文生带着耿良去了书房,问了考试的情况后,叹息一声,劝慰道:“良哥儿,你别丧气,你还年轻,下次再考就是了。”
他原本就不同意表侄这次去考乡试,表侄的学问还不到火侯,但表侄执意要去,那就随他去了,想着去历练一下也好,谁知,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虽然他考完了也未必能中,但没考就出事,着实让人挺憋屈的。
耿良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表叔,我知道。”
“你清减了许多,身子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回屋去休息吧,课业的事先放两天,等养好身子再学也不迟。”阮文生再道。
耿良点点头,转身走了,背影十分落寞。
阮秀蕊担忧问:“爹,表哥不会想不开吧?”
离开两个月,表哥都瘦得不成人形了,好像表哥这次考试失利,比上次楚恒哥受的打击还大,她担心他会钻牛角尖,从此一蹶不振。
“没事的,你表哥不过一时悲痛,等过些日子就好了。”阮文生道。
之前侄子考秀才屡次失利,不照样挺过来了吗?他相信侄子这次也一定能挺过来的,这些日子他也会多开导关心他。
父女俩正说着话,楚恒来了。
“恒哥儿,怎么还不去休息?”阮文生见他也憔悴了不少,关切问。
楚恒看了阮秀蕊一眼,掀袍跪了下去,“老师,承蒙您不弃,收我为学生,给了我现在的风光和体面,学生铭感五内。这些年,蕊儿妹妹对我照顾有加,我对她早已不是兄妹之情,之前只是秀才功名,怕委屈了蕊儿,这次中了举人,我想正式向您提亲,娶蕊儿为妻,还望您答应。”
“你要和蕊儿成亲?”阮文生又惊又喜。
楚恒点头,“是,望老师成全。”
“蕊儿,你的意思呢?”阮文生看向女儿问。
阮秀蕊脸早就红透了,羞涩的看了父亲一眼,点了点头,“女儿任凭父爹爹做主。”
楚恒哥果然信守承诺,向爹成亲了。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这桩亲事我答应了。”阮文生笑道。
他本就有意让楚恒娶女儿,之前暗示过,楚恒并没有反对,但表露出来的意思是想中了状元再成亲,他没想过楚恒会在这个时候提亲。
不过也好,女儿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楚恒虽然才华横溢,但状元也不是那么好考的,要是又像上次一样出个什么意外,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女儿家的年华最是耽误不起。
他们能早点成亲,他也能早点安心。
自己最出色的学生娶了唯一的女儿,一想到这,他就高兴。
楚恒高兴的磕了个头,再道:“学生家中已无亲人,如果老师不嫌弃,我愿入赘,百年之后为您养老送终。”
“恒哥儿,你将来是要做官的人,为人赘婿终究不好听,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入赘之事就算了,我相信,以你的孝心,就算不入赘,将来也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阮文生起初是有意让楚恒入赘,但为了他的前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这孩子是个孝顺重情义的,入不入赘都一样。
楚恒心中感动,重重磕下头去,“对,老师对学生恩深似海,学生早已视老师为亲父,无论如何,学生都会为老师养老送终。”
“好,我没看错人。”阮文生扶起他,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握着女儿的手,高兴道:“蕊儿嫁给你,我很放心。”
楚恒看了阮秀蕊一眼,重重道:“学生一定会好好待蕊儿,绝不辜负老师厚爱。”
两人要成亲的消息很快在书塾传开,大家都很高兴。
唯有耿良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头顶险些冒烟,所有的一切都被楚恒抢走了,连表妹也被抢走了,他绝不会放过楚恒!
古代婚事繁琐,最少得准备半年,接下来的日子,楚恒还是打算边读书边赚钱,之前赚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自古以来就有穷秀才富举人的说法,秀才一般都过得穷困,但举人却不同,在黎朝,考中举人已经可以做官了,当然得走关系,送礼,便能谋一个地方的官职,如果没有关系也没钱送礼,那也可以像阮文生一样,自己开书塾,或者去县学当教谕。
但大多人中举后都不会选择做官,除非是那种不想考了,或者觉得自己考不过会试的举子才会直接打点做官。
阮文生当年考中举人时,正好妻子病逝,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就没去考了,但他又没关系走后门,官也没做成,去县学教了几年书,赚得不多,为了养活女儿,就自己开了一家书塾。
在黎朝,秀才就可以开书塾了,举人开书塾的还是不多,所以阮文生收了不少学生,家境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要不是遇到原主那个渣男,他们父女也不至于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
举人便可以做官,可见身份要比秀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原主只是个秀才,楚恒去寺庙摆摊卖字画,要是遇到不识货的,估计一幅也卖不出去,但如今不同了,他不用去摆摊也有生意主动找上门来。
这不,这几日便陆续有书斋的人来请他写字作画,也有人请他写对联,匾额,碑铭,出的价钱比他摆摊时高多了,也有本地的富商士绅请他去作画,价格更是美丽。
但楚恒有个规矩,卖出去的画并不落款,除非价格真的出得很高,他才会落款一两幅,这也是防止以后他的字画流传太多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早在他在南峰寺摆摊时他就是这个规矩,所以大家也不介意。
半年后,楚恒赚了不少银子,足够办一场风光的婚礼,也够他明年去京城考会试的盘缠,还能买个宅子。
眼看婚事将近,楚恒近来便不打算接单了,等成了亲再说。
“楚恒师兄,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买了糕点分给大家吃,这包是给你。”这日,楚恒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一个同窗找到他,递给他一包糕点。
楚恒笑着接过,“刘渝,谢谢你,祝你生辰快乐,等会儿我给你写副字,算是送你的生辰礼物了。”
“谢谢你楚恒师兄。”刘渝一听楚恒要送他字,别提多高兴了,现在楚恒师兄的字可贵了,好多人想买都得排队呢,而他免费就能得一幅,说出去都有面子。
刘渝走后,楚恒看了看手中的糕点,察觉出不对劲来,他想了想,没有吃糕点,而是将糕点拿走给了阮秀蕊。
“蕊儿,我知道你爱吃甜食,刘渝送我的这包糕点也留给你吃吧。”
阮秀蕊一脸感动,“谢谢你楚恒哥。”
“马上就是夫妻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吃完了要是觉得好吃,我再去给你买。”楚恒笑道。
阮秀蕊点点头,心里甜蜜极了。
楚恒坐下来,拿起她的那份糕点看了看,道:“蕊儿,你这包糕点怎么和我这包不一样?”
“不一样吗?我看着都是一样的啊。”阮秀蕊看过两包糕点后道。
楚恒道:“样式是一样的,香味不同。”
阮秀蕊便拿起糕点嗅了嗅,顿时一惊,“楚恒哥,你这包糕点好像有木芙蓉花的香味儿。”
“木芙蓉花?怎么会?”楚恒也吃惊道:“书塾上下都知道我对木芙蓉花过敏,刘渝不可能给我送一包有木芙蓉花的糕点吧?”
阮秀蕊也觉得不可能,可她嗅着糕点就是木芙蓉花的香味儿,她想了想道:“我们去找爹,让他辩一辩便知。”
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木芙蓉花,阮秀蕊还是怕出事,自己拿着糕点,让楚恒离远一些,她对木芙蓉不过敏,就算吃了也没关系,但楚恒不行,吸入过量的花粉就会过敏的,严重的时候还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想让楚恒出一点事。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阮文生的屋子,阮文生正在看书,他也收到一包糕点,正放在桌上,见两人来了,笑道:“我不爱吃甜食,刘渝给我的这包糕点你们俩个拿去分吃了吧。”
“爹,让我看看你的糕点。”阮秀蕊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糕点嗅了嗅,跟她的是一样的荷花香味,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阮文生看出女儿的异常,问:“蕊儿,怎么了?”
“爹,你看看这包糕点是不是木芙蓉花的香味?”阮秀蕊把楚恒那包糕点递给了父亲。
一听到木芙蓉花几个字,阮文生立即提起了心,他接过糕点嗅了嗅,脸色便沉了一分,他打开油纸,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脸色又沉了几分,他道:“这糕点里确实放了木芙蓉花。”
“爹,这包糕点是刘渝送给楚恒哥的。”阮秀蕊有些生气道。
阮文生一惊,“怎么会?他是知道恒哥儿对木芙蓉花过敏的,怎么还会送这样的糕点给恒哥儿。”
“老师,蕊儿,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要不我们把刘渝叫来问一问。”楚恒道。
刘渝与他无怨无仇,是不会害他的,往他糕点放木芙蓉花的人一定另有其人,他猜,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耿良。
看来,耿良还没吃尽苦头,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新仇旧账与他一并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日九,小可爱们不养肥可以吗?感谢在2021-06-16 12:29:31~2021-06-18 08:1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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