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独角兽我还带着
泰莫利亚，通往维吉玛之路。
1272年5月。
凌晨，天还没亮。
杰洛特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他缓缓坐起，只见维瑟米尔早已睡醒，此刻正靠在树边，脚下还有一瓶黑麦伏特加。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放在篝火上烤了烤。
“睡得怎么样？”维瑟米尔看着正烤手的杰洛特问道，他觉得杰洛特与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同，最后只得归结为自己看错了。
杰洛特微微一笑：“嗯，做了个梦。”
“梦到了什么？”
“说来话长。”
维瑟米尔侧过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还有一会儿才能天亮，你可以慢慢讲。”
“一开始是凯尔莫罕客房。我在舒舒服服地泡澡，身边是……”
维瑟米尔试探着问：“特莉丝？”
杰洛特道：“是叶奈法。很奇怪对不对？因为她从没去过那儿。但我的梦好真实。”
“她又在你耳边唠叨什么了？”
杰洛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见此，维瑟米尔好似懂了什么：“嗯，确实很真实。”
维瑟米尔看了一眼天色道：“我们会找到她的。”
杰洛特点了点头：“我们会的，我并不担心这个。”他继续道，“你也看到她的脚印了。当时她全速奔跑，拼命跑过荒野和战场……她不是在赶路……就是在逃命。不管怎样，她肯定遇上了麻烦……”
“我一点儿也不惊讶。”维瑟米尔哼了一声，“她就爱自找麻烦。东戳个诡计，西破个阴谋……你还能指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团聚之后，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了，至少是短时间内。”
维瑟米尔笑了：“平静？跟叶奈法？祝你好运吧。”
杰洛特又说道：“在梦里，我去找希里，然后我们开始训练。”
“那段日子啊……那个小淘气鬼。”维瑟米尔看着天边，似乎在怀念，“我训练过比她更敏捷、更强壮的孩子，可她的性格确实独一无二。”
“你的梦结局……”维瑟米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
“结局算不上好，但也不差。”杰洛特笑了笑，“以前我梦到希里，就代表着有事发生，她遇到了危险。”
维瑟米尔安慰道：“我们教过她如何自卫，包括如何抵御妖灵。”
杰洛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天快亮了，该走了。”
他站起身来，踢灭了篝火，向着萝卜的方向走了过去。
萝卜是杰洛特的马，杰洛特有过无数匹马，他的每一匹马都叫萝卜。
维瑟米尔跟了上去，他突然叫住杰洛特：“等等……给我看看叶奈法的信。我们可能漏了里面的线索。”
杰洛特一边捋着马毛，一边摇了摇头：“不会看漏什么。她写得清清楚楚，我们要去威洛拜碰头。但有支军队把整个村子都烧了，我们只能追踪她的足迹，所以……”
维瑟米尔走过过来，杰洛特无奈转过身。
“先别说话，把信给我。”维瑟米尔说道。
这时，杰洛特掏出信来，维瑟米尔拿过去，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跟我想的一样！确实有丁香和醋栗的味道。”
杰洛特摊了摊手，“信是用来读的，不是闻。”
维瑟米尔没有理他，而是认真地看起信来。
【亲爱的朋友，】
【过去几年里未及时向你嘘寒问暖，请多包涵。时间总是不够用。】
【我有很重要的消息，必须亲自告诉你，越快越好。速来维吉玛附近的威洛拜，务必要骑上匹好马，切勿让我引颈期盼太久。】
【你的挚友，】
【叶奈法。】
【p.s.我还把独角兽带在身边。】
“……‘维吉玛附近的威洛拜’……嗯，没有其他提示了。”
“附注写的什么？‘独角兽’？”
维瑟米尔抬头看向杰洛特。
杰洛特道：“独角兽模型……我们用过一两次。当时情况……特殊……”
维瑟米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儿……”
“别跑题了……我们落后叶奈法多久了？”
听到杰洛特这么问，维瑟米尔走到小路边，向着远方看了看。
“两三天吧？路上的脚印还算新，但看起来会走到大路上，到时就没这么清楚了。”
杰洛特跟了上去，再次查看了一番脚印。
就在这时，几道令人惊悚的呼吸声响起。
杰洛特与维瑟米尔回过头来。
“等等……你听到没？”维瑟米尔问道。
杰洛特抽出身后的银剑：“听到了也闻到了，是食尸鬼。”
儿歌有言：
【食尸饿鬼趁夜来】
【东也吃，西也吃】
【趁你打盹把你吃】
【剖开切碎炖着吃】
身为猎魔人，杰洛特与维瑟米尔对食尸鬼十分了解。
食尸鬼很难描述，它们的每一个部分都类似人类，但组合在一起就和人类截然相反。
它们拥有类似人类的手臂和腿脚，却像狗或獾一样用四肢行走。
虽然它们拥有类似人类的脸庞，但丝毫没有情感、理智，甚至一丁点儿的意识火花。
仅有一件事物驱使着它们：对人类血肉永无止境的渴求。
这时候，几只食尸鬼缓慢地从草丛中爬了过来。
它们没有体毛，指爪锋利，四肢粗壮，与人类相比，它们的手脚明显要大得多。
全身上下，包括脑袋，食尸鬼身上没有一块不是血色，就好像刚刚从血池中泡过一样，十分可怖。
杰洛特最讨厌和这样的怪物打交道，虽然它们很弱，但太恶心了。
他和维瑟米尔分散开来，一人对付几只。
剑光闪过，没有任何一只食尸鬼能让他们出第二剑。
就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危险无比的食尸鬼，几个呼吸之间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维瑟米尔见食尸鬼都被杀死，他也收回了银剑，看着满地残尸，感叹道：“军队一走，食尸生物就会接踵而至……趁着其它怪物出现之前，我们快走吧。”
杰洛特点了点头，收集完食尸鬼身上有用的东西之后，与维瑟米尔一起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