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别人的命与我何干?”慕容睿理所当然地说道,他压根就不认为自己错,那个叫青衣的,若不是为汐然而死,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为惜,暴尸荒野如何,被豺狼吞食入腹又如何,与他何干?

    沈然突然觉悟,跟他争论这个问题,简直是白费唇舌,什么叫做‘死不悔改’这就是了,他的价值观念根本就是扭曲的。

    “那你何不干脆把我杀了?反正你本来就是要杀我的,不是吗?”沈然冷笑,她以无痕公子的身份处处打压魔宫,与他作对,他应该恨她入骨才是吧。

    “你知道我不会。”慕容睿沉声着低喃道,隐约有着一丝怒意,她是他这一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萌生去爱的念头,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他就是负尽天下,也绝不伤她。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她的,却像宿命一般,深陷了,不可自拔!

    “我不知道。”沈然闭上眼睛,她是一个敏感而纤细的女孩,如果到现在她都感受不了慕容睿对她浓烈的爱意,那她就真的太笨了点。她很感激也很感动慕容睿对她的好,她珍视每一个对她的人,但是他却杀了她视若亲人的青衣,何况青衣是为她而死的。不杀慕容睿,她怎么对得起青衣在天之灵?慕容睿啊慕容睿,他确实让她为难了。

    慕容睿‘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站在沈然的面前,黝黑得仿佛子夜繁星般深邃的瞳眸此时带着晦涩难懂的光彩,似带着怒火,更多的是无奈。

    “那你现在是想怎样?不就是一个奴才吗?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也许沈然真的在挑战他的极限吧,慕容睿破天荒地暴起粗口来,他从来都是邪魅优雅的,能将他逼到口不择言,沈然突然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秦汐然,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我让你捅一刀,成吗?”慕容睿大吼,眼中闪过狂乱与烦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至于跟他闹成这样吗?在她心里,他连个奴才都比不上。比不上慕容羿宸,他无话可说,比不上上官煜霆,甚至是慕容逍,他也可以勉强接受,但连个奴才在她心里的位置都比他重,那就太过了。

    慕容睿说到做到,果然拿着一把小刀递到了沈然面前。

    沈然面无表情地接过,美丽的瞳眸淡然如水,平静无波,是这把刀吧,就是这把刀夺走了青衣的性命。

    反手一推,刀锋直插慕容睿腰间,却在即将没入他的体内之时,她的手却被人紧紧扣住了,不是很用力,但足够阻止她‘行凶’。

    沈然轻笑,她早该想到,慕容睿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慕容睿一掌拍掉她手中的刀,刀飞向一旁的墙壁,深深地没入,只剩下刀柄裸露在墙外,足见他的内力之深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慕容睿现时的功力早已与那日在皇宫与她交手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她都打不过他,更遑论现在。

    “你当真要对我动手?为了一个奴才,你居然要杀我?”慕容睿双拳紧握,青筋暴凸,气红了双眼,或许更多的是心痛,他这辈子没这么掏心掏肺地爱过一个人,而对方却不屑一顾,将他的爱踩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青衣对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沈然淡淡地说道,与慕容睿的狂暴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如果慕容睿冷静点,他就会发现,沈然刚才那一刀虽然毫不迟疑,但是她选中的位置并不是要害。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破坏你和慕容羿宸感情的恶人?杀死你手下的仇人?或许根本什么都不是,秦汐然,你他妈的真残忍!”慕容睿破声大吼,腥红的眼睛透着冷酷阴狠,凝成的,是一种嗜血的美。

    在沈然还没有反应之时,慕容睿脚一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猛一低头,急切地寻找着她的唇。

    沈然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吓到了,不断扭动着头,拒绝他的亲吻,再淡定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她会怕,她捶打他,踢开他,他却将她压得越发的紧,似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里。

    慕容睿仿佛变成了一只发狂的狮子,沈然的反抗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激起了他的兽性,他压住她反抗的脚,将她的手抵在她的头顶上,就体力而言,男人与女人之间差距十分明显。

    沈然暗中运气,欲用震开他,即便伤口会迸裂,她也在所不惜,清白与受伤,该选择哪个,显而易见,不是吗?

    但她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一点内力都使不上来,慕容睿对她做了什么?

    “放开我,慕容睿,你别这样,别让我恨你……”沈然真的怕了,急了,大吼道。

    “你不是早就恨了吗?”慕容睿冷笑道,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与狠绝,阴寒凛冽的冷光,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这样也好,我宁可要你的恨,也过好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他可以用柔情等待,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当初开始的时候她对慕容羿宸不也是没有爱,最后她也爱得死心塌地,为什么他就不行?

    可是很快他发现他错了,秦汐然她的心根本就是铁做的,冰冷如铁,像石头一样顽固。他不想这样对她的,是她逼得他放手一博。

    慕容睿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头拼命地撬开她的牙齿,长舌直驱,侵占她嘴里的每一片领域,他吻得很急很深。

    沈然张嘴狠狠地咬他,血腥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她咬的力度很大,却依然没有阻止慕容睿的攻势,他仿佛不觉得疼似,以侵略者的姿态掠夺着。

    慕容睿终于放弃蹂躏她的红唇,却依然没有过她,炙热的吻缓缓而下,在她的颈项逗留,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沈然发了疯似的挣扎,嘶吼,而慕容睿却置若罔闻,‘嘶’的一声,沈然的衣服被撕裂,身体突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不由得一颤,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不要……”沈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踹他,打他。天啊,她怎么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慕容羿宸……”沈然突然放弃了所有的反抗,失声大叫慕容羿宸的名字,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却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透着绝望的悲哀。

    慕容睿的手骤然停下,深深地看着这张令他爱慕不已的容颜,幽深的黑眸不再有邪魅**,满眼的悲痛,挣扎,甚至带有着一丝绝望,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再松开。

    他停下,不是因为她喊了一句慕容羿宸,而是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认识她那么久,他从没见她这么悲伤地哭过,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骄傲。

    初遇她,她就如仙子一般误闯他的禁地,古灵精怪,清灵剔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静如处子,动如惊鸿,即便她使计灭了他苦心经营的魔宫,他依然不忍心伤她分毫。

    她是他唯一想呵护的人,但他却最绝决的手段伤了她。

    “跟我在一起,真让你这么难受?”慕容睿放开她,站起来,拧着眉,满心的酸楚。他不懂,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慕容羿宸,为什么慕容羿宸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她的爱?

    废话!没人会喜欢被强抱的,好不好?

    沈然卷缩在床角边,将头埋在膝盖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样的慕容睿太可怕了,慕容羿宸再气,他也不会这样对她的,她想念慕容羿宸,很想很想!她说过,她要去皇宫找他的,等不到她,他一定会很着急的。

    慕容睿敛下眼睑,苦涩从他的嘴角荡漾开来:“秦汐然,我是真的想放了你,可是我自私惯了,我做不到。既然留不住你的心,那就留下你的人吧。”

    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挣扎,半晌,仿佛经历了千万年那样久的时间,他像是作什么重大的决定,坚定地说道:“三天之后,我们拜堂成亲,我们将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没有人再能拆散我们。”他舍不得让她哭泣,却更舍不得放开她,穷其一生,他都不会对她放手。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倾尽天下,对她好,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爱他。

    沈然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语!

    慕容睿朝她走进一步,沈然反射性地倒退一步,他的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走,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他有些懊悔,却仍邪邪地笑说道:“说来,宇文家的祖先跟你们沈氏的先祖也颇有渊缘,当年他们无法结合,我们这些当后辈的,也算了却了他们的遗愿,其实也挺美满的,你说,是不是啊,我的新娘子。”他自我调侃道,笑容中仍带着丝苦涩。被沈然咬到出血的唇,别样的妖冶。

    沈然视他有如空气,慕容睿太阴晴不定,他可以前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却狂风暴雨,聪明如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惹他。

    有一点慕容睿说错了,沈研爱的是慕容晔,不是宇文沧溟,再如何他们都不能算是‘了却先祖们的遗愿’。她突然发现,他们三人的关系很像当年的沈研,慕容晔,宇文沧溟,一切仿佛在历史重演。

    难道先祖预言的两百年后的轮回,指的就是这个吗?

    “你好好休息吧,三天之后,当我最美丽的新婚。”慕容睿不顾沈然的闪逃,强势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才放开她,丢给她一个迷惑众人的邪笑,才转身离开。

    没人发现,他在转身的那一刻,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他知道她怨他,怪他,恨他,但无所谓了,同样都是恨,他宁愿自私地将她绑在身边。慕容羿宸得到她的心,他得到她的人,很公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