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法阻止的战争脚步
第二十六章、无法阻止的战争脚步
“你们不觉得比起让后羿去赔罪，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决定吗？”
句芒的话语中，却带着一丝的阴冷。
“更重要的事情？”
一边的后土有些不解，但作为首领的帝江却明白了过来：
“哎！你说得对啊！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我们与巫族开战吧！”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开战的吗？怎么……”
后土的话说一半就停住了，她也反应了过来——现在这种情况下，巫族唯一能走的路，也就只有开战了。因为他们即使不主动向天庭进攻，但失去了儿子的帝俊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些罪魁祸首呢？不与天庭开战，将来肯定也会被天庭用手段整到灭族，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一搏——
“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吧！”
帝江现在的表情很难看，他黑着脸对后羿道。
后羿则没有回话——实际上，他也没法回答。无论是“是”还是“不是”，都不是祖巫们现在能接受的答案。因为事情已经被注定了，帝江这么问他，其实也并没有期望得到回答吧！
“要怎么处置我？”
最后，后羿只是这样问道。
“既然已经不能和天庭和解，那就要先下手为强！”
一旦下定了决心，帝江立刻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其实，他对天庭的不满也郁结了很久了，只是因为自己是首领的原因，一直以大局为重，在忍耐着罢了，
“后羿，你就是我们巫族攻击天庭的先锋！”
“原来如此！”
后羿一声苦笑。其实，在做出射杀九金乌的行动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类似的结果了——巫族内部虽然非常团结，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这么做，可以说是强行逼迫祖巫们通过战争决议——这种行为，肯定是会受到处罚的。帝江让他做攻击天庭的先锋，可以说已经是很照顾他了。
“需要我死在那里吗？”
在刚开战的时候做先锋从来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还是攻击天庭这种庞然大物。再说，后羿射死了帝俊的九个儿子，他现在主动送上门去，愤怒的天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后羿会这么说，却更多是一种看透了生死的淡然。
“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帝江自然是了解后羿的意思，他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如果你死了的话，你就是巫族的英雄；而如果你活下来，那我也不准备处罚你了！你自己选好了！”
“听起来似乎是死了好处更多啊！”
后羿脸上显出一种坏笑，鲜红的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干裂的嘴角，
“‘英雄’，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称号啊！”
“我觉得嫦娥恐怕不会这么认为吧！”
看不惯后羿这种掺杂这淡然的故作镇定，句芒很简单地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后羿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她……这些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啊！”
“不知道就不要说好了！反正，有的时候，说了的话，反而是徒增伤感——再者，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你儿女情长！”
句芒作为原本的主和派，虽然在得知了事情有变之后，迅速理智地转变了立场，但是，对于后羿这个罪魁祸首，他却是十分的不满，话语间对后羿也相当冷淡。
而后羿到了这个时候，也并不觉得句芒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事情本就是他一意孤行挑起的，现在自然也到了该他承担责任的时候——他正要领命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各位祖巫，东海龙王敖广还告诉我一件事情，是关于钉头七箭书的……”
后羿把事情细细到来，说的竟然是钉头七箭书的功用。原来，在后羿和敖广订立了射杀金乌的计划之后，他们又曾经为了完善计划而秘密碰了几次头，在那个时候，敖广就趁机把林德关于钉头七箭书的想法也告诉了他。而现在，既然祖巫们终于下了开战的决心，后羿也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说一下。
“这个计划却是不错！”
帝江抱着肩膀点了点头，
“和天庭开战，我最担心的就是没人能够克制帝俊、太一两个绝世大妖，这个方法倒是一个不错的途径。而且，如果那个林德也加入了我们一方，那我们的胜算就又加大了不少——只是，钉头七箭书虽然一直在我们的手中，这个时候却应该有谁来掌控呢？掌控的人法力低了，伤不到帝俊、太一；而法力高了，对于正面战场又是个损失……”
帝江历数着钉头七箭书使用者的挑选困难，而一边，句芒和蓐收却也点了点头——的确，使用钉头七箭书的如果是祖巫，那有种浪费战斗力的感觉；而如果不是祖巫，又不一定有能力伤到对手——让人头疼啊！
“就让我来好了！反正这样东西平时也是由我来保存的。”
就在后羿和祖巫们都沉默无言的时候，一个婉约的声音突然这样道。众人一看，却是后土，
“如我以前说的那样，我还是不赞同与天庭开战的。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不想直接参战，既然使用钉头七箭书同样也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那就由我来吧！”
虽然让一个祖巫使用钉头七箭书，可能略微有些浪费战斗力，但后土既然已经表明了不想战斗的决心，那以其他祖巫对她的了解，她是肯定不会直接出手了——既然如此，让她来控制这危险的钉头七箭书，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那就交给你吧！”
帝江最终拍板做了决定。
“那我可以去了吧？”
见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后羿便这样问道。他语气轻松，不像是去和人家拼命，倒有些像是去郊游。
帝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当后羿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有突然叫住了这个引起了战争的罪魁祸首：
“后羿，恩……我个人是希望你活着回来的，你明白吗？”
——至于“集体”的希望是什么，帝江却没有说。
后羿看了帝江的样子，却是洒然一笑：
“首领大人，我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留下她便宜其他人的！”
——这却是自从烛九阴转世之后，后羿第一次这样郑重地称呼帝江。紧接着，后羿就擎着他那副由蓐收、句芒两祖巫合力制成，射杀了帝俊九子的弓箭，大步走了出去……
而此时，天庭之中的气氛，却远比巫族一边紧张的多——
天帝帝俊像石像一般坐在他的宝座上，脸色铁青，一动不动。整座大殿中都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气氛，除了平时脸色就和铁青差不多的鸦丞相，其他的大臣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东皇太一在大殿中来回地走动着，步伐急促，“啪啪”的脚步声中，更蕴藏着一种火山即将爆发的感觉，而在他身体的附近，杀意和杀气也在越来越浓重地堆积着；
天后羲和此时也已经从东海的行宫回来了，她的眼睛通红，眼角还带着浓重的泪痕。这位刚刚失去了九个孩子的母亲，正紧紧地抱着她仅剩的一个儿子，就好像溺水的人抱着一棵浮木一般；
至于太一名义上的妻子千水，本来按照东皇太一的打算，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告诉她的——实际上，自从那次被千水将自己和兄长帝俊“配成一对”之后，东皇陛下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就有些害怕的感觉——然而，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天帝九子被杀，这么大的事情，同样住在天庭的千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因此，这位让东皇陛下恐惧和头疼的女仙，也出现在了天庭的议事大殿当中。
现在千水的心情，其实也是以悲伤为主的——毕竟，那九个被杀的，都可以说是她的侄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而且，看过了那个被羲和抱在怀中，惊魂未定的小十之后，她也知道，被杀的九只金乌还都只是孩子——为什么对未成年的孩子下这种毒手呢？一边同情羲和和九金乌的遭遇，千水一边对那个下毒手的后羿愤恨起来。
“陛下，是不是应该派人到巫族去询问一下？”
见大殿中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压抑，鸦丞相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他虽然一向号称“报忧不报喜”、“冷面无情”，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却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还问什么？巫族这根本就是要和我们开战！”
一向都温文尔雅的东皇太一此时难得地大声咆哮着，
“他们杀了九个我哥哥的儿子，我的侄子，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们还要专门再派人去被他们羞辱一番吗？”
“这……可这也有可能是巫族部分人的私下行为啊！”
鸦丞相再次为巫族辩解道，而一向了解他的其他大臣，此时却有了一种看到了怪物的表情——现在这个鸦丞相，真的是以前那个冷面瘟神吗？
“鸦，你不看好我们和巫族开战的前景吗？”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帝帝俊终于开口了。他的话在一般人听来似乎有些不着边际，然而，了解鸦丞相的人，如太一等，却立刻明白了帝俊的意思。
“我的确有些担心。”
既然天帝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那鸦丞相也就干脆和盘托出，
“单纯对巫族开战，我们的胜面还是很大的。但我担心的却是其他部族的反应——之前鲲鹏叛乱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如果这次我们再次收到损失的话，那恐怕就压制不住其他的部族了。”
“所以你才不想现在开战？”
帝俊的话中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几乎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感到一阵不安，旁边的千水，更是有一种后背上有爬虫在爬动的感觉——唯独被询问的鸦丞相，依旧是昂然挺立，不卑不亢：
“是的！现在开战的话，我们的准备不足。”
“是这样啊！”
出乎所有大臣的意料，一脸寒意的帝俊最终并没有爆发，他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向鸦丞相反问道，
“那你认为，现在是我们想不开战，就能够和巫族保持和平的吗？”
“这……”
“现在我们天庭也好，巫族也好，都被这件事情逼到了墙角。即使我们不动手，巫族肯定也会动手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借着这件事情，先下手为强吧！”
说完，帝俊大手一挥，对大殿中所有的人道，
“我命令大家尽快做好战争的准备，以为我九子报仇的名义讨伐巫族！——这次，要将这个麻烦的种族，彻底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