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溺水
八十四、 溺水
“嗵”“嗵”两声传来。
小野、康炫先后跳进水池救人。
小野速度快已经游到小萱的身边，从后背一把将她抱住，向池边游来。而康炫那边也托住了夜瞳。
浮出水面的小萱，瘫软的靠在小野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岸边游去。在他们身后，康炫也抱着夜瞳游向岸边。到了岸边的小野、康炫喘着粗气，正要爬上岸，就见那个男人忽又窜出来，手里捡了根粗大的长树枝，向康炫那里走去。
“小……心……他”呛着水的小萱看到那个男人，不由艰难的喊着。
本以为这个人是来救人的，听到小萱的叫喊，康炫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看见走到他们面前的男人，站在岸上，高举枝条，向他们的头上打来。怕夜瞳受伤，康炫抬起臂膀挡着男人的痛打，双脚用力蹬了下池边，抱着夜瞳滑离岸边，向湖中游了过去。
男人见打不到康炫与夜瞳，不禁直皱眉头，向小野与小萱这边走来。小野见状忙要抱着小萱游离，哪知晚了一步，那个男人拿着笔直的枝条，照着浮在水上的小野与小萱身上扎了下去。
小萱紧紧地拉住小野，感觉身子向下沉去，不由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只能死死的抓着小野。在下陷的水里，两个头脑一片空白的人，视线在对望着，看着水里小萱惊恐的眼神，小野的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双臂，奋力蹬腿，再次带着怀中的她浮上水面。谁知刚浮上来的小野、小萱，又被那根粗大的树枝按向水里，反反复复，小野渐渐精疲力尽。
怀中的小萱看似相当难受，小野明白，呛水的她此时呼吸困难，但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将自己和小萱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都说，人死前会有清醒的意识，但是那一刻，他的全部意识里只有她。
看着挣扎在水里的小野、小萱，康炫哭了起来，他没有办法救他们，因为他的怀中还有一个夜瞳。
“小野，快点游过来。”康炫冲着小野的方向喊道。可是他也知道这么喊是没用的，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此时小野已经没有了力气。
“小野……小萱……”浮在水里的康炫低声呜咽着。
看见有人发疯伤人，尽管公园这个角落的人少，可是还是有几位跑过来，想要救人。都被那手持粗树枝的人，抡起树枝给打跑。有好心人，眼见这汉子撒疯，忙躲至一旁拨着报警电话。
男人打跑了企图要救人的围观者，向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已经再没有体力的小野、小萱走过来，举起树枝再次扎向他们。
一双手及时的出现，拦住了这个疯男人。
秦楚正向荷花池附近走来，就听到有人喊道：“荷花池那边有疯子，把孩子推到湖里了。”不由心里“咯噔”乱跳，夜瞳说她们在荷花池，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么想着，秦楚加快脚步，向荷花池跑了过来。正看到一个壮年男子，用粗树枝不断的向湖里扎去。放眼望去，离岸边较远的湖心水中，正是不住咳嗽的夜瞳与康炫两人。
不由分说，秦楚朝那个人跑去，一把拦住他拿着树枝向小野、小萱按去的手。
那人眼见自己被人拦住，不由怒目瞪向秦楚，这一瞪竟脱口喊出“秦楚！”两个字。
秦楚耳听着这人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仔细看向那人，并未感觉自己认识他。他岁数跟自己的师傅萧青翼差不多，可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这些孩子？
“你是谁？你要干嘛？”秦楚问道。
“哈哈哈。”那人也不答话，竟然拉住秦楚，跳进了湖里。
没有想到秦楚会水，那个人显然吃了一惊。在湖里起伏了一下，那人向已经费力挨到岸边的小野游来，准备再下毒手。谁知胳膊却被秦楚紧紧攥住，丝毫不放松。借着这空挡，小野一把将怀里的小萱推上了岸。
上了岸的小萱不住地咳嗽，一边咳一边用泪眼看向水中的田野。
男人与秦楚撕扯在一起，见小萱已经上岸，男人向疯了一般，在水中跟秦楚搏斗了起来。两人在水里不住地拉扯着，忽地，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放弃了秦楚，直接奔着夜瞳和康炫而去。
秦楚的心里毛了，他紧随其后，也向夜瞳那边游去。
康炫眼见小萱上了岸，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抱着夜瞳也向岸边靠过去。却发现那个男人在拽着秦楚跳下来后，又在水中进行着一阵撕扯，最后竟向自己这边游来。他忙加快速度，向岸边游去。
“康炫……快……”小野浑身无力，看着后边那个疯子在追着，忙对着向岸边奋力游来的康炫，虚弱地喊着：“快……”
男人的手抓住了夜瞳浮在水面上的胳膊。
拽住夜瞳，他把夜瞳向水底拽去。胸前忽然一沉，康炫一失手，夜瞳从他怀里被拽走，向水底沉去。水面上浮起一串气泡。
秦楚憋住口气，直接潜下去，向着那个男人游去。追上下沉的夜瞳，他一把拉住她的另一只胳膊，企图往上拉。但是那个男人却不放手，似乎是打定了鱼死网破的主意。秦楚心急，向那男人扑去，用力拽着他手中夜瞳的胳膊。那男人毕竟年纪大，刚才又和秦楚进行了一番搏斗，体力各方面已有所不支，被秦楚又蹬又踹的，原本抓着夜瞳的手，由于外力的作用一下子被拉开。
秦楚托着夜瞳向水面浮去，浮上水面，看到了正要下潜的康炫，忙将夜瞳推给康炫，费力地说道：“快往岸上游。”
被水呛的意识模糊的夜瞳，挣扎着睁开疲惫的双眼，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原本还浮在水面的秦楚，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顷刻间就从水面消失。秦楚……秦楚……
夜瞳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困惑地闭上了双眼，内心深处不断呼唤着那个名字：秦楚……
眼看着夜瞳被救跑，男人急了，他抓住秦楚的脚，将他拽回水中。
看着康炫、夜瞳靠到了岸边，小野向他们游了过去，已经到了岸上的小萱，浑身**的，困难地爬向夜瞳、康炫那里。田野、康炫使劲地托着夜瞳，向岸上推去。小萱伸出软弱无力的手，抓着夜瞳的胳膊，向着岸上拽着。
“救人！救人啦！”小萱无力地喊着。
由于这个角落很静，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在，好不容易有一、两个人，在不远处的商铺买着东西，无奈呛水后的小萱声音太微弱，他们听不见。
看着夜瞳闭上的双眼，不知道是什么开始在小萱的体内燃烧起来，“你上来……给我上来。”身体的最深处，忽地涌起一股热力，小萱拽着夜瞳的胳膊，在康炫、小野的帮忙下，终于将她拉上了岸。
三个疲惫的少年，看向湖中心，秦楚与那个男人正在水里一起一浮。那个男人显然不想活了，他拼命的将秦楚拉向水底。
没有多余的话语，康炫、小野深呼吸了下，向秦楚的方向游去。
“小心……”他们身后，传来小萱虚弱的声音。
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眼里只有碧绿色的湖水，和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水光。
身体被巨大的拖拽力拽向湖底，秦楚感觉相当难受，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前，他看向那水中拼命拉着自己的男人，看向那张脸……
闭上了眼睛，身躯已经不再受控，意识渐渐模糊，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秦楚听到了一阵哭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凄厉、悲惨……
猛的睁开眼睛，秦楚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脚踢向那个男人，身体借着这道力量，向上浮去。头上有片白色的光芒，那是水面，浮上去就行了，浮上去……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似乎是麻木了，秦楚的眼睛慢慢的合住，身体开始渐渐下沉。
两道外来的力量托住了下沉的他，将他再次送上水面。小野与康炫托着秦楚，冲出水面“呵……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康炫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的水面，气喘嘘嘘地说道：“快，到岸边就安全了……咱们把他弄过去……一定要游过去……坚持。”
水中的挣扎和活动，使得两人都虚弱无力，加上手上架着已经失去知觉的秦楚，更觉沉重。两人拼尽最后的力量，向岸边慢慢游去。在他们身后的水底，一个男人的口中正渗出丝丝血迹。
马上就要到了，坚持，坚持，康炫心里默默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