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缘由竟是梦
其实秦天在见到满脸伤痕的秦子风时，心底就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这张堪称恐怖的脸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神智被唤醒的他早已忘了那场梦魇，自然以为这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是错觉罢了，不管怎么说，他的风在他身边了，连他都没发觉的柔软让他完全忽略了初见面时自己的异样。
直到这次海上行。
脑海里深埋的东西竟因为这熟悉的环境一点点唤醒了。
他看到了秦子风和另外两人在海上求生的艰难，更看到了言瑛在风脸上动刀子的情景。
他好恨，好恨，好恨为什么没能保护好风，更恨的是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女人，周海。
早知道在试炼时无论如何也要杀掉这个女人，简单的沉入海底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直到后来，在白日里秦天竟也产生了幻觉。
在他暗杀了红日的王拿了他们的圣药后，风的脸早慢慢好起来，现在更是看不出一点异样。
可是？他眼前的风，脸却常常变成梦中的样子。
满脸鲜血被周海囚在舱底的样子，因海难被海水腐蚀伤口流脓的样子，在海岛被言瑛把脸一刀刀划过的样子
秦天只觉得要疯了，他的戾气越来越难以压抑，现在的他甚至不敢离秦子风一步，他怕转身的瞬间自己会失去理智的杀人。
但是对着这个心心念念的人越久，他的幻觉也越深，甚至他已经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岛上的其他人倒是很有眼色的躲远了他，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唯有哥哥尉迟雨，还时不时地来眼前晃悠。
而昨日
他竟不知是风的生辰。
原来晏子清把这些人收回清玉楼后，对于愿意保存名、姓及其他一切的人却是没说什么？而那些抛弃家族的人，他则给了名、姓或是生辰。
按他的话来说，每个人的出生都是值得期待的，若自己都不期待自己的存在，那活着还有什么意识呢？
尉迟雨这样说着时，秦天分明看到对方眼底隐隐的泪光。
当然只是一瞬，尉迟雨好似意识到了失态，扭头解下腰间的酒壶就灌了起来，脖子高高昂着，秦天却骤然想到了歌唱的天鹅，这种只存在于乾国典籍的生灵据说一辈子只会唱一首动听的音乐，高昂着头对着夜空中的明月，用着它的生命之火。
眉微微蹙着，秦天心里一阵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尉迟雨说的话还是对方此刻的状态。
他们来到这个海岛时，尉迟雨和小小已经在了，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甜蜜的是个人都能猜到两人的关系。
他记得那时尉迟雨脸上挂着笑一步步走近，然后熟稔地招呼道：“还好么，弟弟！”
秦天甚至不知小小是何时黏在秦子风身边叽叽喳喳的，回过神来，只知自己脸上挂着傻笑。
承认他为弟弟的尉迟雨才是他的哥哥，而没有记忆的人相互间不过陌路人罢了。
这一刻，秦天是放松而释然的。
也可以说入海以来，秦天首次笑得这样开怀。
然后尉迟雨时不时地来看他和风，顺道带着他的小尾巴，，小小。
对此，他由开始的欢迎到烦躁最后到视而不见。
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他的不安了，甚至他不知何时自己会对除了风以外的人突下杀手。
而对他的冷脸，尉迟雨直接视而不见，秦天不理他，他就去找秦子风拉“家”长，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而子云则被他家醋意大发的王爷禁了足，言瑛自己更不会来此，要不是秦天，他能跑到这个海岛吗？
于是，海岛上形成了很诡异的一景。
土着居民们在山的那一侧欢欣地过着日子，这一侧除了动的勤快的尉迟雨其他人都恹恹的。
秦天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的，哪想到昨日这个局就被打破了。
尉迟雨送了一点据他说千金难求的茶给风做贺礼，风一向嗜好饮茶，自然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而他比起茶，更喜欢酒，尤其是梨香。
所以下午风喝时，连意思性的询问都没对秦天说，直接自斟自饮地欢快。
然后晚饭时，开始不适了。
这样，若他还不知道是谁搞的鬼，也枉他为王这许久了。
尉迟雨，秦天在心里阴测测地念着这个名字，这样的好茶只让他家的风饮了当真是暴殄天物了，好东西正该分享。
而送茶后，尉迟雨就不见了身影，岛上却少了只小船。
当真是好的很。
看着忙上忙下急的团团转的小小，秦天心里的怒气倒是少了些，这个少年在手，他还怕尉迟雨不乖乖回来吗？
却说，尉迟雨出了海才发现丢了自己的尾巴。
主要是小小的一贯记录太优良，每次不用招呼，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小人准能随时跟住他。
哪想到，这见了秦子风没多久，竟连他都忘了
皱了皱眉，看着偏离海岛很远的小船，再想到他昨晚办的好事，他觉得他还是不回航比较合适。
怎么着，小小也跟了秦子风那么久，秦天总不能拿他撒气吧！。
摸着鼻子的尉迟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不安，越漂越远的他却不知道这种行为会让他死得更惨。
他也会说，小小每次眼睛都盯紧他。
对于他的小动作，坏点子，又怎么会摸不清。
他只是没想到他真的送了“茶”，更没想到他走时竟连招呼都没一声。
他跟着他这么久，是喜欢上他了。
但他小小也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按公子的话，他虽然有些傻，大事却不糊涂。
他一直跟在尉迟雨身后，只要尉迟雨露出一点迟疑一点对他的不舍，他会立时出来跟他走的。
他想为自己赌一把，而不是每次巴巴凑上前去。
其实他们在一起，哪次不是他主动，那个男人从来是半推半就，他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可有可无的小物件。
然后，那个人真的毫不迟疑地走了。
他在心里对尉迟雨说，再见，再也不见。
转身的瞬间，却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小童不假，但他不是没有心的无知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