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清剿乱党

    第30章 清剿乱党

    尚谣怔怔的看着,鼻腔一酸,眼底渐渐泛起了浅浅水花,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激,动的情绪顿如波涛般翻腾起来,她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不定,此刻,多想扑过去抱住哥哥,可是她不敢,那样就暴露了二哥的行迹。一看到尚轩,她顷刻间明白了一件事,那些大火和暴乱一定都是他做的,定是想趁乱将她带走。孰不知,此举只会让查哈巴特尔更加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强忍着鼻腔中的酸意,含泪的望着二哥缓缓摇了摇头,希望他不要做冒险的事。

    尚轩心痛的望着她,眼中酝酿着无数怜爱与疼惜,这是他最宝贝的小妹,如今却落到查哈巴特尔手中被其霸占,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只能装成陌生人的样子在旁边看着她。

    尚谣低头拭泪,感觉腰间的手臂倏的一紧,查哈巴特尔低问:“你怎么了?”

    她心头一惊,抬起头,发现尚轩在警觉的后退,很快从人群中隐没。难道他被发现了?她扭头看向身旁,查哈巴特尔的视线刚刚从她身上离开,调向刚刚尚轩站立的地方。幸好,人已经走了,查哈巴特尔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事,眼睛进了沙子。”她掩饰的笑了笑。大婚这天别院里人来人往,数不清的人向他们道贺,宽敞的院子里摆了很多席位,用来款待那些有官职的将领们和各方来客,紫阳和卓卓木等人陪着重要宾客在议事厅里用膳。尚谣先跟着查哈巴特尔在议事厅接受了他们的祝福,之后就被女仆们送回后院。大家享用喜宴的时候,夏宫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阿木尔还没带兵赶去,明朝士兵们就冲破了防线朝兵力薄弱的西南方向逃去。听了这个消息,查哈巴特尔的眼皮眨都没眨一下,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宾客谈笑聊天。事后不久,他给紫阳使了个眼色,单独把紫阳叫出来,命他带兵协助助阿木尔追截那伙逃兵。

    而那时,尚谣正在后院的新房里走来走去,桌上摆满了一盘盘盛满点心零食糖果的盘子,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心神不宁的想着二哥的事。此刻,他就在别院外头,没准也在考虑救她的事吧,不知他打算怎么做,现在查哈巴特尔已经在别院四周埋伏了重兵,如果他冒然进来一定会被抓的。

    前院的喜宴从晌午持续到后晌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时间在她不安的等待中悄然逝去,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的心一紧,停下脚步屏息的朝门口看去,神采奕奕的查哈巴特尔大踏步走进来,见她站在屋中央,满意的一笑走过来将她圈入怀中,“累了么,我这会儿还有事要办,不能陪你了。你要是累了就先歇息,等我回来。嗯?”他在她额头轻吻了一记,然后脱下新郎装换上黑色游牧装束,象是要出门的样子。

    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他要去做什么呢?尚谣心里升起疑问却没有问出口,查哈巴特尔换好衣服后径直离去。他前脚一走,她便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心头轻松不少,马上从箱子里翻出披风准备出去找二哥,不料刚走到通往外院的门口就被护卫拦了下来,“夫人,大人交待,您不能出去。”“为什么?”“外面发现有乱党做乱,不太安全,大人正带兵清剿逃亡的乱党呢。”

    原来那些逃兵的事还没有搞定,查哈巴特尔亲自带兵去控制战局了。看来苦窑那些明军惹出的麻烦还不小,竟然劳动查哈巴特尔亲自前去处理局势,即然不能出去,无奈,她只好返身回来。

    “夫人,您要是饿了,就先用膳吧,大人临走时交待说晚上不用等他。”女仆把晚膳端来放在桌几上。

    尚谣一直挂念着二哥的安危,没有胃口吃饭,凑和着用了几口就让仆人把饭菜撤下去了。查哈巴特尔会不会从这些事中联想到是尚轩所为?要是那样就糟糕了。她心事重重的抱着膝盖发呆,从早上与二哥照过面后,直到这会儿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也许二哥的计划失败了吧,这里是查哈巴特尔军机重地,岂会那么容易把她救走?她苦笑了一下,拉开被子侧身躺了下来。令她想不到的是,查哈巴特尔这一走,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

    早上用膳是一个人用的,吃过饭,被圈禁起来的她无所事事,便把卧椅搬到院子里,躺在上面仰望天空静静的想事情。阿贡是唯一能给她带来乐趣的伙伴,她出神的时候,它要么在旁边兜转,要么伏在她脚底下安静的陪着,比人还善解人意。不能出去走走,让她有些意兴阑珊,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最近总觉得身子很乏,躺在卧椅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院外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接着前院响起了谈话声,查哈巴特尔在跟护卫询问什么,后来动静渐渐消失,她竖着耳朵细辨,隐约中听见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想动眼皮却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直到一双手臂轻轻搂上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浓浓的将她包围其中。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查哈巴特尔。他的唇正在她面庞上逡巡,轻轻的吻上她额头,鼻梁,最后在她的唇瓣处停伫沉迷的吻起来。被他一番索求,尚谣从沉睡中醒来,呼吸逐渐变得短浅而急促,大脑也跟着阵阵眩晕,长而微弯的睫毛微微颤动,查哈巴特尔抬起头宠溺的低笑:“醒了吗,睡美人?”

    睁开仍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见查哈巴特尔正微笑的看着自己,见他又要低头吻上来,她伸手捂住他的唇,他轻笑,索性把她抱起来,“回屋吧,外面天凉容易受寒。”她点点头,把手臂圈上他脖子,头也顺从的贴进他肩窝,象猫儿似的慵懒的窝在他怀里。他被她的变化感到意外又很惊喜,想不到她开始接受自己了,竟然不排斥他的亲近了。

    “抓到那群乱党了吗?”她问。

    “抓到了,一个也没放过,紫阳正细细审问他们,等找到谁是这次活动的策划人,一定严加惩处。”

    尚谣心一颤,呼吸紊乱了,暗暗祈祷:但愿他们查不到二哥头上……

    查哈巴特尔把她放在床铺上,细细打量着她,“仆人说,你昨天没吃饭,早清也没怎么吃,怎么,不舒服么?”她摇摇头,低声道:“一个人吃着没意思,又不能出去,也就不想吃了。”他释然的松了口气,宠爱的说:“陪我睡一会儿,晌午我们一起吃饭。”“……现、现在是白天……”尚谣听了他的话,心悸的感觉又来了,心头一阵紧张,好象在害怕着什么似的。

    她惶惶不安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手指轻触她下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还在怕我?”

    “我……我……”她紧张的咽下口水,看到他俯低的头,呼吸瞬间变得不紊了,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查哈巴特尔可不想搂着一个颤抖的羔羊,一看到她那双充满畏惧感的清澈眼神,竟让他有种犯罪感。他郁闷的低叹,拥她入怀轻轻拍抚她后背,慢慢等她紧张不安的情绪放松。“卫夫,我已经把他放出来了,以后还在马棚做事,不过你们不可以单独相处,我会派护卫时刻在旁边跟着。那小子让我很不放心。”

    “你想圈禁我到几时?”她低低的问。他抬起她下巴,深深的注视着她,“这就要看你了,等你彻底打消逃跑的念头,等你爱上我,等你怀上了我的孩子……那时就给你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只要你完完全全归顺我,爱上我。”

    什、什么?尚谣被他似乎痴狂的执着给惊愣住了,看着他坚定不动摇的眼神,她心神竟然忽悠一晃,怔怔的看着他忘记了说话。查哈巴特尔的眼神变得柔和开来,缓缓一笑,手臂渐渐收紧,“那一天不会太远,我发誓。”说罢,低头印上她的唇,温温柔柔的缠绵开来。

    尚轩曾说要在大婚那日带走她,如今暴乱火灾相继发生,计划却失败了,最终仍被查哈巴特尔的人镇压下去。在这里,没人能动摇查哈巴特尔的根基,因为这里是他的天下,一个由重兵把守的固若金汤的强权世界。当尚谣明白了这个事实,所有的期待也在这一刻分崩瓦解了。在查哈巴特尔热情的侵袭下,她头微仰,顺从的任由他孜孜不断的索求,一行口水顺着唇角边流淌而下,与以往一样,她一贯抵制不住他强势的热情,很快,所有的意识齐齐罢工,整个人完全被他主导了,继而陷入一片炙热无边的情海——

    新婚那天的暴乱事件终于平息了,紫阳连夜审问一些重要犯人,试图探听谁是这次暴动的主使。他们深信幕后一定有人指使,不料,审问了几日几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暴乱的指挥官曾在明军中任过职,苦工们就是在他的唆使下成功突破了蒙军防线。但是紫阳不相信此人有那么大能耐,被关押了近两年的犯人怎么可能掌握蒙军的最新布署,分明另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蒙哈巴特尔下令严密监视嫌疑最大的尚轩和卫夫。蒙古人从不养闲人,尚轩就算不用做苦工,也有别的事做,每日他都要到郊外打草,然后运到马棚卸下。一连多天下来,监视他们两人的守卫发现尚轩跟夫人很少有过交谈,本本份份的做着各自的事,看上去就象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紫阳没有查出任何结果,这令查哈巴特尔很不满,“紫阳,安逸的生活好象让你变得仁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审出结果。”

    “属下能力有限。请大人见谅。”紫阳低头道。

    尚谣蹲在议事厅外面一边陪阿贡玩耍,一边听着里面的谈话。旁边随来的士兵用很低的声音在说悄悄话:“紫阳将军是四将中最聪明的一个,怎么可能会查不出结果,听说他提审犯人的时候从不让人旁观,神秘兮兮的。”

    “也许查哈大人说对了,现在的紫阳将军跟几年前相比少了几分锐气,我听说他这次审讯没有对任何一个犯人用刑,不用刑那怎么问得出来?”“但是,那个指挥暴乱的犯人就被紫阳处死了呀。”

    “总之啦,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瞧,查哈大人以前从不斥责紫阳将军,今天真的动怒了……”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查哈巴特尔看了紫阳一眼,不悦地说道:“看来,只有把这个差事交给伊达处理了,紫阳,你该好好反省,身为四将军却对犯人手下留情,这不是身为武将该有的态度,难道你不知道对敌人宽容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吗?去叫伊达来见我!”紫阳低声称是,转身出了议事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尚谣缓缓站起身,以前见惯了紫阳一贯微笑自若的笑脸,此刻见他垂眉敛目的默然离去,想必被查哈巴特尔斥责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尚谣正望着紫阳出神,有人悄然靠近手臂顺势缠上了她的腰,她扭头看向身后,刚要说话,正被查哈巴特尔低头吻个正着。“怎么出来了?无聊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查哈巴特尔的声音低沉又不失柔和,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发过火的样子。“你刚才在斥责紫阳?”

    “紫阳在这件事上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一点也不象以前的他了。看来,该放他出去磨练磨练了。”两人正说着话,伊达大踏步从院外走了进来,抱拳向两人行礼:“大人,夫人。”伊达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朝尚谣扫了一眼立刻回到查哈巴特尔身上。伊达以前一向瞧不上娇弱的尚谣,自从大婚之后,伊达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向,对尚谣毕恭毕敬的,眼神也不敢有所放肆了。“伊达,那件暴乱的事紫阳处理不力,现在交给你去办,五日内务必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是!大人请放心!”

    查哈巴特尔把差事交给了素以心狠手辣着称的伊达来处理,等伊达离去,查哈巴特尔也轻松下来,一把抱起尚谣,“走,接下来该陪夫人出去散散心了。想去哪儿?”

    “去附近走走就好。”她轻轻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淡笑。能出去总比被关在院子要好,其实要是能一个人散心就更好了。

    查哈巴特尔抱着她来到马棚,吩咐守卫备马。一会儿,查哈巴特尔的坐骑被牵来,他翻身上马,然后将她抱上马背。“看来今天将有场大雪啊。等下了雪,我们就哪里也不去了,打边炉喝烈酒吃烤肉,那时最有情调!”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尚谣笑了笑没有说话,当目光从草料房那边扫过时,无意中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眼花了不起吗?好象看见了尚轩和卫夫!当她回头正要再确认一下,查哈巴特尔已经带着她跑起来,很快将马棚远远甩向身后。

    “查哈,你说要放过我二哥和卫夫的,打算什么时候放他们走?”在效外溜马时,她忍不住问道。

    “会放的,但不是现在。”查哈巴特尔淡道。

    “那是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冷风吹得她小脸红扑扑的,扯过披风将她包裹起来。“等我确定那次暴乱的事与他们无关自然会放了他们,说到做到。另外,我不喜欢你用质问的口气说话,记住,你无权干涉我任何事,明白吗?”

    他似乎在提醒她要安守本份。尚谣听了很不自在,不快的说道:“身为夫人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那好,以后我什么也不过问,也不说话,权当自己是个言听计从的哑妻,这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查哈巴特尔岂会听不出她的情绪,眉头高挑,伸手插进她衣内游移起来,惹得她惊喘连连,“怎么,你也想反抗我吗?嗯?”他的唇来到她额头,尚谣慌忙压住他的大手,小脸红的象蕃茄,好在有披风的遮挡,没有看得见他的小动作。“不要,放开我……唔。”没等她把话说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印上她的唇瓣,放肆的掠夺起来。

    查哈巴特尔一如既往的大逞口舌之欲,直到尚谣气喘吁吁的失去力气倒入他怀中,被他用披风包围起来。他紧紧拥着她,贴着她的额头,声音轻轻却不容置疑地低叹:“我查哈巴特尔可以容忍任何人背叛与欺骗,但你除外,若有一天你也背叛我,我会让你尝遍背叛我的下场!”尚谣被他无情的话语吓得心一抖,眼中流露出几分惧意,听他的话音好象猜到她有背叛之心似的。他低笑:“怎么?这就吓住你了?我查哈巴特尔的手段你还没有见识过呢。”

    他轻轻抚弄她的秀发,宠惜的吻了又吻,哄道:“别怕,我宠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什么事也没有,还可以坐拥我所有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

    尽管查哈巴特尔一再说着绵绵情话,但先前留在她心中的阴影却始终挥之不去。尚谣只见识过他温柔的一面,从未见过他真正发怒是什么样子,但是刚才,只是轻轻一句话就让她隐隐感觉到他的威力:一旦激怒了他,那后果绝对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也许,盛怒下的查哈巴特尔才是人们传言的那个魔鬼式的人物吧。

    临近傍晚时分,吹来的冷风渐渐有了几分凛冽的寒意,查哈巴特尔开始驱动坐骑缓缓回返。

    经过马棚时,她忍不住四处寻找尚轩和卫夫的身影,但是却没有看到要找的人,暗暗叹了口气,失望的收回目光倚入查哈巴特尔怀里。查哈巴特尔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开口说道:“这个时候,你二哥应该回房了,卫夫还要照顾东棚里的马匹。”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二哥。”她低问。

    “再过几天,等暴乱的事有了结果,你想几时就几时见。”

    回到别院,护卫上前接过马匹,查哈巴特尔揽着她的腰朝后院走去。一进屋,垂手静候的女仆们齐迎上来,帮他们宽衣。

    “汤婆婆来了么?”查哈巴特尔问。这时,一位年纪稍老的妇人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跪地行礼,“大人。属下恭候多时了。”汤婆婆先是向尚谣叩了个头,站起身打量尚谣,尚谣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的,不由疑惑的看向查哈巴特尔。

    汤婆婆示意尚谣坐到旁边的卧椅上,尚谣依言坐过去。然后汤婆婆弯着腰,象大夫似的把两根手指按在她手腕处,闭目把脉。查哈巴特尔坐在旁边静静的喝着马奶茶,轻步走来走去,汤婆婆闭目听了一会儿,唇边扯出一抹会意的笑,直起身来冲查哈巴特尔点了点头。查哈巴特尔从汤婆婆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挥挥手,“行了,怎么做自己去准备吧。以后夫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汤婆婆躬身称是,转身离去,一位女仆也随后跟了出去。

    尚谣心里暗暗思忖,从查哈巴特尔对待汤婆婆的态度上,这位汤婆婆好象在这里蛮有地位的,女仆们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只是这个人的眼神显得那样高深莫测。

    查哈巴特尔让女仆拿来薄被,接过来亲自盖在尚谣身上,并顺势搂住她,“谣谣,这段时间在别院待烦了吧,以后想外出,我会陪你出去散步,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给你做。知道吗?”

    尚谣点了点头,心里颇为奇怪,查哈巴特尔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那个汤婆婆又是做什么的?过了一会儿,汤婆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糊糊的汤水进来,查哈巴特尔看了药汁一眼,随口道:“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