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发
钟义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我直觉错了？凶手真的是周泽？”
“走吧！”谭笑笑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
“先听听周泽是怎么说的。”
两人刚准备离开鉴定科，小刘便快步走了出来。
“谭警官，有结果了。”
“嗯？”谭笑笑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说道：
“这么快？那根儿头发丝的DNA是谁的？”
小刘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化验单递给了谭笑笑。
谭笑笑接过化验单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
“什么！化纤成分？假发？”
“没错。”小刘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结果我仔细核对过，所以不会出错，那根儿头发丝就是假发。”
谭笑笑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小刘。”
说完之后，谭笑笑头也不回的离开鉴定科。
钟义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审讯室。
周泽面无表情的坐在审讯椅上，他的手腕上并没有戴着手铐。
因为他是来警局自首的，所以得到了人性化的对待。
谭笑笑坐在周泽对面，而钟义则是以陪审的身份坐在谭笑笑旁边。
“周医生，说说吧！”
谭笑笑转动手上的签字笔，她看着周泽，说道：
“你犯下什么罪过了要来警局自首？”
周泽闻言，缓缓抬起头，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杀人。”
听他的语气，杀人就好像和杀鸡杀猪没有什么区别。
“继续。”谭笑笑一边记录着，一边说道：
“你杀了谁？为什么要杀他。”
周泽微微皱眉，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就是你们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个婴儿标本，
其实他不是突然窒息死亡的，而是我杀死的。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我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的，
所以我不允许他活在这个世上。”
“就这么简单？”谭笑笑快速记录完，接着她抬头说道：
“杀人什么感觉？一定很紧张，很疯狂吧！”
“不，我感觉很爽。”周泽笑了笑，纠正道：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一步步走向灭亡，
那种感觉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当然了，兴奋过后就是煎熬，因为我是一名医生，
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可是我却杀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我逃不过内心的谴责，所以就来自首了。”
谭笑笑手指敲打着木桌，好像在消化周泽所说的话。
半晌后，谭笑笑对着钟义使了个眼色，
钟义见此，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来，走到周泽面前。
“周医生，当医生一定很累吧？”
钟义伸手捏住周泽后脑勺的一根儿头发，说道：
“你瞧瞧，你都长白头发了。”
说完之后，钟义猛地拔下手指间的那根儿头发。
“你干什么！”
周泽吃痛，不满的质问道。
“不好意思。”钟义耸了耸肩膀，淡淡说道：
“我看错了，原来这是根儿乌黑发亮的好头发。”
“哼。”
周泽冷哼一声，不再去搭理钟义，钟义则是走到周泽身后，对着谭笑笑摇了摇头。
“咳咳，周泽，你先在这里待会儿。”
谭笑笑咳嗽一声，对着周泽说道：
“这件事情我们会好好调查的，我们不会抓错一个好人，
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什么意思？”周泽愣了一下，不解的说道：
“我都来自首了，你们还要调查什么？”
谭笑笑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对着钟义招了招手，两人走出审讯室。
“怎么样？”谭笑笑看着钟义，严肃的说道：
“周泽没有戴假发吗？”
钟义摇了摇头，举起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拇指和食指间有一根儿头发。
头发是钟义刚才从周泽的脑袋上拔下来的，发根上的头皮屑清晰可见，显然不是假发。
“嘿，这就奇怪了。”
谭笑笑透过隔音玻璃看向审讯室的周泽，说道：
“看来周泽不是凶手，那么那根儿假发会是谁的呢？”
“谭警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跑一趟了，
去幸福小区守株待兔，看看沈从文有没有戴着假发。”
……
幸福小区。
谭笑笑和钟义一直在小区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沈从文和李秀琴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沈从文看到钟义和谭笑笑，皱眉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或者你们还想问我什么问题吗？”
钟义没有说话，直接上前一步，手掌猛地抓住沈从文的头发，轻轻的一拉。
接着，沈从文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光头，而钟义的手上也多了一个发套。
“哎呦，还真是。”钟义用手指摇晃着发套，对着沈从文说道：
“沈先生，你这个假发可真够逼真的，先前我们还真的看不出来。”
“警察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沈从文瞪着钟义，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警察就这么不会尊重别人？难道法律有规定不能戴假发吗？”
“沈从文，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谭笑笑掏出证件，义正言辞的说道：
“现在我们怀疑你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让钟义和谭笑笑惊讶的是，沈从文竟然没有反驳，而是恳求道：
“我可不可以先把我老婆送回家，我不放心她。”
谭笑笑微微皱眉，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可以，不过我们要跟着你一起。”
李秀琴此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抱着洋娃娃低头不语，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李秀琴送回家中以后，钟义和谭笑笑直接带着沈从文回到警局。
周泽已经被谭笑笑安排到了看守室，所以沈从文并没有看见周泽。
审讯室。
沈从文一言不发的坐在审讯椅上，他的双手已经戴上了手铐。
“啪！”
谭笑笑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从文，你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你是魔鬼嘛！”
“他不是我儿子。”沈从文闭着眼睛，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个孽种不是我的孩子，因为我有病，可是我的老婆却怀孕了。
呵呵，我被绿了，被绿的彻彻底底，
所以，那个孽种该死，我怎么可能傻到替别人养孩子呢！”
“呃……沈先生，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钟义挠了挠头，他看着沈从文，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实我们在抓你之前去过一趟人民医院，
医院的诊断书有误，其实你并没有生育障碍，那个孩子就是你的。”
“什么！这不可能。”沈从文愣了一下，摇头说道：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
此时，沈从文的情绪很激动，已经无法继续审讯。
钟义只好和谭笑笑走到审讯室门口。
“唉，沈从文太糊涂了。”谭笑笑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但凡他当时可以忍一忍，和婴儿做一个亲子鉴定的话，
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就不会……”
谭笑笑说到一半，突然发现钟义在发呆，她皱眉说道：
“钟先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钟义反应过来，疑惑的说道：
“谭警官，我在想周泽为什么要帮沈从文顶罪，难道他们两个有基情？”
“喂，你别瞎说。”谭笑笑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道：
“事情很顺利啊！沈从文没有任何的狡辩就认罪了，
你还在纠结什么，你的直觉不就是认为沈从文是凶手吗？”
“不，就是有些太顺利了我才觉得不对劲。”
钟义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我现在又感觉沈从文不是凶手了，凶手好像……另有其人。”
“钟先生，你不要在怪圈中走不出来。”
谭笑笑拍了拍钟义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洋娃娃上面的那根儿假发就是沈从文的，况且他已经认罪了。
你现在又觉得凶手不是他，难不成是婴儿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钟先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以科学的角度，
人是不可能自己勒死自己的，更何况还是个婴儿。”
“不，谭警官，我们错了。”
钟义突然想到什么，他吞了吞口水，对着谭笑笑说到：
“我知道周泽为什么会顶罪，沈从文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认罪了。
其实是我们疏忽了，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
也是一个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物。”
谭笑笑瞬间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是说……李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