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又是传销
顾盼颜问：“谁给你打电话？”
朱凌宇说：“朱启云，我和你说过的，我老乡，他现在要过来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顾盼颜有些受宠若惊，说：“算了吧，太客气，以后我请他吃饭。”
朱凌宇说：“没事，他有钱让他请。”
不一会儿朱启云到来很热情地和他握手，他们吃饭饼干后又休息一会儿，快七点的时候朱启云说：“走，吃饭去。”
朱启云带着他们去了一家酒店，点了五六个菜，吃完饭后差不多九点，她说不回去了，在外面睡一晚。
他们找到一家旅店，要了个双人间。到了房间顾盼颜想来个大的，但房间没厕所，朱凌宇跟着他也走公用的厕所，他刚蹲下朱启云也走进厕所，很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拉肚子。
顾盼颜说没有。
他以为他们是关心他，心里感动，他叫朱凌宇先回房间不用等他，他说没事。这更加让他觉得他是他兄弟。
朱凌宇叫醒他时他感觉才刚睡着，觉得头重重的，睁开眼见房间还开着灯，窗外不见一点光透进来，问：“才几点起来干嘛？”
昨晚和朱凌宇聊到一点左右，朱启云睡醒几次说他们不愧是朋友，没完没了的，特羡慕他们这份情义。
朱凌宇说：“我们得提前去报道。”
顾盼颜说：“又不是去上学，报什么道？又睡下。”
朱启云催促着说：“第一天要留个好印象，不要睡了。”
顾盼颜只得起来，匆忙洗漱完和他们走出旅店，刚走出旅店他打了一个寒颤，外面好冷！顾盼颜抱怨说：“我从没想到，出了社会已经四年了，又像是回到上学那会。”
没有人搭理他。
朱启云说：“我们快些走，抢个好位置。”
顾盼颜不明白，问：“抢我们位置？”
朱凌宇说：“听课。等下你就知道了。”
顾盼颜更加不明白，问：“听什么课？这么早，比上学的时候还早。我们又不是去上课。”
也许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所以脑袋反应迟钝。
朱启云走在前面，没有停下来，走得却越来越快，他这话又给了冷嗖嗖的空气。
他走在中间，跟着朱启云，朱凌宇走在他后面，一会儿他们三个又并排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但是不管怎么走他都感觉自己在中间。
朱启云突然说：“好奇怪，今天街上都没人。”
朱凌宇说：“估计是我们起晚了。”
朱启云催促着说：“那我们小跑一下。”
夜色正浓，偶尔可听到鸡叫的声音，顾盼颜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他说：“你们跑吧，我不跑。”
朱启云语气有些不高兴，说：“跑进来吧，别人都在等着我们呢。”
顾盼颜问：“那么早，谁等我们？”
朱凌宇说：“以后我们天天都要早起锻炼，要不然有了钱没身体花。”
朱启云说：“人就要多运动才会有动力追求梦想，要不然钱赚不了，身体也不行，枉活一世。”
顾盼颜开玩笑说：“要是读书的时候我们能有这么卖命，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朱凌宇和朱启云又没配合他，没有说话。不知道穿过几条街几条小巷，天逐渐有了颜色，越走越可以看见人影。他本来应该有所疑问或者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那时候有些心烦意乱。
朱凌宇在他身边，他相信他，没有再问什么。
朱启云走得很快，把他的思想都带走了，他们不说话的时候空气里好闷。
顾盼颜又开玩笑说：“这仿佛像是回到我们上学那时候，每天天还不亮就得起床上学。”
但是他发觉他说的话没有人共鸣，好像只是给急促的脚步声添加画蛇添足的歌词。
当朱启云停下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白，顾盼颜想他们至少小跑了一个多小时的路。他想起昨晚把手机借给朱启云打电话还没给自己，这才有机会问朱启云，说：“把我手机给我，我看看几点了？”
朱启云说：“你手机没有电了，等会我叫他们给你充电。”
顾盼颜问：“昨晚不是还有电的吗？”
朱启云说：“我玩了一会就没有电了。”
这时走过来三四个女的见到他们三个打招呼，朱凌宇把他介绍了给她们，虽然不太看清她们长得怎么样，但听她们说话的语气很和善，还主动要和他握手，朱凌宇叫她们以后多多关照他。
顾盼颜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平房，好像到了郊区，问朱凌宇：“学校在哪儿？这些都是学生吗？”
朱凌宇严肃地说：“别问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顾盼颜莫名其妙，问：“怎么了，那么严肃？”
朱凌宇没有理他，朱启云说：“等下要进去了，我们去方便去。”
顾盼颜说：“你们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朱启云说：“一起去吧，等下上课了人多出来不太好。”
朱凌宇也说：“走吧，听课要很长时间。”
顾盼颜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感觉自己糊里糊涂的，但是朱凌宇在，他没有什么好担心，只得跟着他们去方便。
方便的地方不是茅厕，而是几间破房子里，还可以看到十多米远的三三两两的人。
顾盼颜想说怎么这么不讲究，随便在人家的房子里乱大小便。但是看到进进出出的人都是这么做没有做声，他不想让人家把他当白痴，即便他知道他不是白痴。
看到人群开始走进屋子，朱启云说：“我们也进去吧。”
顾盼颜问：“我们就住在这里吗？这也太简陋了吧？”
又没有人回答他，他奇怪朱凌宇之前话那么多的，怎么老是沉默了？
朱启云刚走进门，他跟着踏进去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前，他顿时明白过来，又是传销？他心里一下子恐慌，拼命开始往后退，朱凌宇赶紧推着他，叫道：“朱启云，快拉着他。”
朱启云立即转身拉着他，他努力往外挤，朱凌宇一下子把他抱住。
顾盼颜说：“放开我，让我出去，我想透透气。他掩饰心里的慌乱，想乘机逃离这儿。”
朱凌宇不说话，死死地抱着他。朱启云拉着他的衣服，说：“先进去，都来了进去再说。”
顾盼颜嚷道：“放开我，让我出去，我要出去透透气。”
传销，他知道被朱凌宇骗了，一种恐惧从心底钻了出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要逃出去，远离这里。
朱凌宇还是死死的抱紧他，不说话，朱启云继续对他说：“先进来，你别挡住别人了，外面好多人要进来。”
顾盼颜说：“朱凌宇，让我出去，我不怪你，你让我出去，我理解你。”
朱凌宇抱他更紧，他本来比他矮也瘦，他拼命的挣扎，他一动不动。
朱启云见顾盼颜不听劝解，生气了，问：“顾盼颜，你是不是凌宇的朋友？是的话就安安稳稳地听完这节课，不要让凌宇为难，他一直把你当兄弟，你这么做太不够朋友了，知道吗？”
顾盼颜不管他说什么，一直往后退，说：“我理解凌宇，先让我出去，我不会跑的。”他心想只要我出去就报警抓你们这些搞传销的。
从后面又上来几个人，其中一高个子问：“怎么了，这兄弟？”
朱启云说：“他是凌宇的朋友，刚来就不进去。”
问话这人说：“兄弟，先进去再说，我们知道凌宇的为人，他叫你来是觉得你理解他，同时他也了解你，所以才会叫你来，帮他了解下他现在做什么。”
顾盼颜说：“我理解他，可我对这不感兴趣，让我出去。”
问话这人说：“兄弟，你都还不知道他做什么就走，你想害他吗？不要让我们觉得凌宇的为人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想陷他不仁不义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顾盼颜气急地说：“我知道这是传销，可我不做。”
问话这人说：“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是传销？又没有人要你做，只是叫你帮他看看他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你想做我们还不答应呢。”
顾盼颜本来还想说什么，这人又继续说：“你先进去找个位置坐下，外面还有好多人要进来，你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顾盼颜知道已经出不去了，说：“好吧，反正我不会做的。”
朱启云帮他找到第一排靠黑板的位子坐下，朱凌宇坐在他左边。
顾盼颜不敢看后面，也不肖看这里的任何人，他一直都瞧不起做传销的人。
慢慢的安静下来，他才稍稍转身喵了一下后面，全坐满了人，估计有七八十个。最后面还站着五六个人。他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他自己逃过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有逃出传销窝，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国人的悲哀，他只知道他很悲哀，心痛的无法呼吸。
但是他还是无可奈何地坐下了，他没法选择。
这所谓的教室还真是教室，也许是建了新教室才荒废的，有三道大窗户，但是都被木板钉起来并贴了一层报纸，而四周的墙灰大多已经脱落，楼顶上有几个大窟窿，要是下雨剩下的瓦片就会挡不住雨水掉进屋里，他们坐的是水泥砖块，一人一块，而黑板却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