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缅怀祖先
但当她听到自己的大侄也要去,一下又不由高兴的看着他说:“正雄!真是长大了!你要去那当然就更好了,你爷爷看到他的孙子也还记着他,爷爷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更加感到欣慰的!”
“大姐,你也总是把他当孩子,他今年这都三十多了。”沈天河说。
“是啊,转眼已经这么大了。那在咱们眼里,他们可不始终都是孩子嘛!”孙淑珍看着沈正雄,又转向沈天河说。
沈天河微微的点了下头。沈正雄看着自己的大姑,似有感慨。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儿子啊,你大姑那么多年可没少帮咱,千万不要忘了,还有所有人对咱的好,都不能忘了!”
“正雄啊,你去了不会耽误生意吗?”孙淑珍说。
“不会。大姑,家里还有你那么多的侄儿和侄媳妇的!他们也都不小了!”沈正雄说。
“嗯,那就好,大姑知道了!”正雄大姑说。
沈正雄到车站买了去程的车票,但他说啥也没要大姑给他的钱。
而当时大姑孙淑珍说啥都非要给他不可,沈天河见了也拦着,正雄大姑想了想,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临走前,沈正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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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忻口需要转车,他们一行六人到了北京。
大姑一看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说:“咱都到家里去吧,在家里一边歇着一边等!”
“大姐,你就回家去看看吧,时间也不是很多,我们回来的时候有时间再去看看!”三收说,二姑二收也是这样说。
沈天河也说。
正雄大姑略微的想了想说:“这也对。那样的话就回来的时候再到家吧!”说完坐了下来。
”大姐,那你也不回去了吗?“妹妹和弟弟们说。
”我也不回去了。“大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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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山西忻口。
这里的火车站据说还是在一九三五年,沈正雄的爷爷牺牲前那时候建造的。
下了火车,正雄三收觉得这里比在昌黎还要稍微冷一些似的。
“这地方我咋感觉比咱老家昌黎的气温还低呢?”他说。
“应该不会吧?”二姑说。
”我感觉浑身有些冷。“正雄三收说。
“你是激动的,再披件衣服吧。”大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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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忻口村。他们看见在忻口村的北边不远,有一座碑。沈天河说去看看,大伙都一起走到了跟前。
那是一个忻口战役纪念碑。石碑上还写有“省级重点文物保护”。
他们姐弟兄妹五个和侄儿沈正雄站在碑前,有的在看上面的碑文“忻口抗战记”,有的在看碑背面的阵亡将士名单,后来都过来看。但他们在里面找了又找,也没有发现他们的父亲,沈正雄爷爷沈福庭的名字。
接着,他们就又到了山上,去看了这里的红崖湾十五孔窑洞。
那是当年抗战将士临时居住的地方,其中第9号窑洞曾是国民党将领陈长捷的指挥所,而有的窑洞还写着“办公室”、“民国二十六年第二十五团”等。
但他们知不道这当年的二十五团会不会就是他们父亲的那个团。
另一处,是一座忻口战役纪念墙。这座墙比较高,在靠近108国道山上的一条沟里,沟里还长有去年的枯草。
那是一座白色的墙体,汉白玉的墙座,墙的正面有“忻口战役纪念墙”题词,下面有一组浮雕。右侧也刻着一些抗战时英勇献身的烈士姓名。
但他们同样还是没有找到沈福庭的名字。
战争的全部遗址,南北大约有一里多地,东西可能有差不多二里多这样。
忻口村距离恒山山脉的雁门关大约有六十公里,是山西境内长城的所在地。
忻口左边连着吕梁山脉的云中山,右边靠五台山脉,这中间有一道三公里左右宽的谷道,谷道里边有同蒲铁路,还有和108交汇的国道208线。
发源于山西繁峙县的滹沱河也流经这里的谷道南下,然后又东流进入沈正雄爷爷沈福庭的故乡河北,一路弯弯转转,奔向大海…
但那时候正是春寒依然冰封的时候,滹沱河像是一条暂时睡着的长龙。
早在两千多年前,这里就是军事要塞。刘邦伐匈奴失败,被围在山西大同的白登山,几乎已经无望生还。而当全军终于撤回到了内长城,走到这里时,才忽然感觉到了安全,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汉高祖刘邦欣然而笑,遂将这里命名为忻口。
站在山上放眼望去,沈正雄和他的父辈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浴血奋战...
据说在那次战斗中,中华民国军队的十多个团都打光了…
当时的沈正雄直觉得,就好像是看见了当年身为团长的爷爷,正在亲自率领着勇士们英勇抗敌,个个顽强而又不畏牺牲,舍身坚守阵地时的情景;又好像看见了爷爷和许许多多的战士不幸倒下时,他那张壮志未酬,但却是那样英俊慷慨的面容…
这时候,沈正雄又忽然想起了大姑曾经跟他描述过的战争场景,这里的整个山上都是尸体,他当时听着大姑讲的那么多勇士勇敢献身时的情景,感动的只想流下泪来···
他也像当初奶奶活着的时候那样在想,这世界为啥就非得有战争,非要打仗呢?
这人不都是为了过个好日子,为了人的那份尊严,为了富裕,为了生命财产都会受到保护,自由自在的生活,过上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幸福生活吗?
既然都是为了这个目标,难道就非得要靠相互间的争夺,欺凌伤害,靠一方消灭一方,靠生命与生命之间的杀戮才能实现吗?
难道这人类世界就没有一种方法,一种智慧能够避免战争,而采用和平的方式去实现人类这一理想吗?
这个国家,那个国家的都在造那么多的飞机大炮,军舰导弹,如果把这些费用都用在自己国家的民生,老百姓的日子不是更好吗?
沈正雄似有天真,但却和他的父辈们都是一样心地善良的这样想着。
虽然已经是春节过后,意味着春天即将到来,但漫山遍野的依旧还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干枯的荒草。
只见山下与108国道交汇的208国道如鸡肠婉转于山下的谷底,昔日里奔腾不息的滹沱河似乎暂时因冰封而显宁静,一条条山脉山峦起伏,秀丽的山河不知浸染了多少先人滚烫的热血···
沈正雄和他的父辈们似在一起共同祝愿着:英雄精神永存!并且与日月同辉!愿无数先烈们流在这里的每一滴血,春来时都会开出无比绚丽的鲜花朵朵,与整个人类共同祈祷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美好,和平与自由,没有欺骗,没有残暴···
沈正雄和父亲,二收,三收,大姑二姑围在了一起...
大家商量着,开始本想将正雄奶奶的银发,埋在忻口战役遗址一个朝阳的地方。但沈天河说也知不道父亲具体牺牲在哪一块,建议把母亲的银发洒在这里,而母亲一定会找到父亲。
最后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建议。姐弟兄妹还有沈正雄,大家又都围在了一起,沈天河接过姐姐孙淑珍手上母亲的银发,走到山上一个略高的地方,沈正雄站在父亲身旁。
只见沈天河仰望着天空,缓缓松开了捧着母亲银发的手…
正雄奶奶的那一缕银发在空中飞舞,飞舞着,而正在这时,竟从云际里飞过来了一群小鸟儿…
沈正雄忽然想,这或许就是爷爷的在天之灵有知,而且正和奶奶一起,在共同祝福着生者安好,整个人类和平自由,人人都有一份自己想要的生活,永远也不再有战争…
而这时候,沈正雄侧身取出了自己当初来的时候跑回家,悄悄带来的苗青的那一缕头发:“苗青,你看过爷爷的照片,你也一定会见到了咱的爷爷,对吗?愿你在天堂里会经常和咱爷爷奶奶一起谈谈心,在那过的好…”
这时,他又不由的,就像奶奶在世时的时候那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呼喊着:“千万别再打仗,别再打仗了!愿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和平,每个人都会有生命安全的保障,不再有相残,不再有太多太多的事故与灾难!苗青,你看到爷爷和奶奶了吗?愿你和爷爷!奶奶还有姐姐一起,你们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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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沈正雄回到了家里。
“回来了啊!”妻子杨树花问道。
“嗯!厂里咋样?”沈正雄说。
“知不道呢!这几天我也没去。”杨树花说。
“往后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去厂里去看看,在哪呆着也是呆着。”沈正雄说。
“我咋还呆着了?我不上班啊!也用不着我,去干啥啊,家里这那的,哪不都得收拾收拾,再说我不得做饭吃饭啊!”杨树花说。
“啊,这可不是吗,对对,也是!”沈正雄说。
“那你说不是?“杨树花说。
”是,是!这不紧说是嘛!”沈正雄说。
“你吃饭了吗?”杨树花问道。
“吃了,还是吃的好饭呢!”
“你们都一块吃的?”杨树花问道。
“是。下了车大姑忽然想起了赵家馆。说他们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在那儿一起吃过饭!”沈正雄说。
“那谁花的钱啊?”杨树花问道。
“我花的。”沈正雄说。
“啊?我就知道!你咋总是那么大方啊!”杨树花说。
“我也是代表我爸。大姑二姑三收他们都是那老远来的,他们好几十年才聚在了一起,怎么也是到咱家了。“
”啥到咱家来了,那不是给你奶庆寿来了吗?”杨树花说。
”那不也是等于一样嘛!“沈正雄说。
”咋等于一样了?加在一起都有好几十个子子孙孙的,你以为就你一个吧?“杨树花说。
”我是寻思这一路全都是大姑花的钱,而我又是当晚辈的。”沈正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说。
“当晚辈的咋地了!去的时候不也是你买的车票吗?”杨树花说。
“你听谁说的?”沈正雄问。
“是大妹来送菜的时候说的,咋地了?”杨树花说。
“我也没说咋地啊!“沈正雄说。
“你就说你奶这件事,整个的海货都是厂子里的吧?这不等于所有钱都是一边花的?那你说这还花起来没完了!钱都从哪来,你们再能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吧?”杨树花说。
“啊,算了,花就花了,我爸不是老大嘛!收他们又都比较困难。”沈正雄说。
“那就你们富裕是吧,张口闭口老大老大的!老大不也都是一家过一家的日子吗?困难,困难咋的?都是自个的妈,那一门一户的该摊也得摊!给的是给的,借是借的,这又大包大揽的花钱,哪有这样的!”杨树花说。
“我们大哥好几个呢,这是咋还生气了咋的?”沈正雄说。
“我知不道,哥好几个不也是有我一份吗!”杨树花说。
“有也用不着这样啊,咱家大厂子开着,往后多挣就是了!”沈正雄说。
“用啥样?多挣多挣,多大的厂子也不能这样!万一有不挣的时候呢!我告诉你吧,真有那时候就晚了!”杨树花说。
”快别瞎说了,这点事还用真生气啊?“沈正雄说。
”那你说呢?啥都不说一声自己想咋办就咋办,要是换你咋想?“杨树花说。
沈正雄听了赶紧说:“以后我记着。厂里的事也没听弟弟们说过吗?”
“他们没来!”杨树花说。
沈正雄笑着说:“他们没来你就不会问问呗,比我还懒。”
杨树花听了说:“别说我懒,我才不懒呢!”
“对对,不懒不懒!”沈正雄赶紧说。
“那当然。你去看看咱院里!”杨树花说。
由于沈正雄回来的时候,是从后门进到屋里的,他听自己的妻子这样一说,心想准是有啥好事,就推开了屋的前门走到了院里。
他发现他在临走前,院门边上的那堆煤不见了,再一看,只见耳房的内墙角用红砖围起了一个方形的圈,那堆煤都放在了里面。
他见了顿时觉得一阵暖流。不由心想:“当时得有多累啊!“
“看我整的规矩吗?”杨树花问。
沈正雄听了说:“规矩是规矩,但当时得多累啊!”
杨树花说:“不累,就是累点干点啥我也觉得高兴!”
“可你的身板还正在恢复,像这样的重活以后不许再干了,啊!”沈正雄说。
“你在家的时候我说过,但你不定忘哪去了,你不干,我再不干那谁干啊!“杨树花说。
“跟我说过吗?我都给忘了!”沈正雄听了不由的马上感到一阵愧疚。
紧接着就又说:”那就等我回来的时候整也来得及啊!“
“你走的那几天里我正赶上了礼拜,也没事,我就都整过来了。“杨树花说。
“往后无关紧要的活可千万别再干了!多注意点身板,咱还得要孩子呢!”沈正雄说。
杨树花听了那样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说:“就要孩子才是有关紧要呗?处处规整点不好吗?”
沈正雄看了看妻子说:“好是好,可你也是挨累啊!孩子可不就是最重要的嘛!”
杨树花说:“往后你办啥事告诉我一声,咋累我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