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继父的对峙
钱智的话像一个炸雷，瞬间在大家头顶开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凯。
特别是王婉丽，她记得王凯曾经因为女人与钱智发生过争执，甚至还动了手。当时，是她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可过后，王凯对此事三缄其口。她没问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心里一直有个心结。
莫非，这次还是那个女人？
“怎么回事？”钱卫民的声音阴沉，一双怒眼，似要剐了王凯。
王凯用余光扫了一眼卧室门，他心里有数，所以依旧不动声色。随后，他迎上钱卫民犀利的目光，他想要看看他究竟会偏心到哪一步？
王凯七岁跟着母亲王婉丽嫁到钱家，一晃二十年。
二十年间，他必须收敛自己的好奇、好胜、好动之心。只能做个安静内敛、规矩守时、举止得当的人。
是啊，又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还会惯着他。
可十八岁成年那天，他就开始为钱家公司挣钱。这么多年经营下来，钱家的资产至少翻了百倍，成了不折不扣的跨国集团。
这份功劳，他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难道这些还不够被公平对待吗？
呵呵……好像很可惜。
二十年的时光，二十年的相处，他与钱卫民的亲情越处越淡薄。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几乎零交流。
王凯不是讨厌他，相反，他从钱卫民那学了很多经商手段，虽没有父子之情，却有师徒之义。
但钱卫民毕竟是个商人，他的警惕心非常高。他一边欣赏王凯的能力，一边又忌惮王凯的能力。说到底，还是非亲生的缘故。
有时候，他真希望老爷子只是个商业伙伴，或许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片刻之后。
王凯缓口气，波澜不惊的道：“我真的不知道阿智在说什么！”
老爷子听完，面色依旧，只是一双怒眼变成了深沉的海面，让人捉摸不透是暴风雨前，还是暴风雨后。
其实，在他眼里一个女人确实不算什么，钱家想要女人，别说一个，一百个都不成问题。只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为女人争风吃醋。
他摆弄花瓶的手慢下来，轻轻摩擦着上面的花纹。当年，他的大儿子就是死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车里。所以，他对那些花蛇般的女人极其厌恶。
“哥，你当真要执迷不悟了吗？”钱智继续道：“自古二仇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所以……这次我真的不能再让着你了，大哥。”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烟云急忙插话道。
烟云自从死了丈夫，一直被钱家人照顾，特别是王凯，虽然不是钱卫民的亲生儿子，却对他大哥十分尊重，在他大哥死后，对她更是照顾有加，所以她不想看到王凯被训斥。
王婉丽拍了拍烟云的手，让她不要说话。她深知钱卫民最讨厌别人干扰他的判断。这件事若是假的的，她一定会让钱智付出代价。这件事若是真的，那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不，她相信王凯，她相信她的儿子。就算他真的要报复钱智也不可能让他抓住把柄。所以，这件事一定是假的。
坚定了信念的王婉丽看向王凯，眼神愤慨。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她早晚要让他好看。
“阿凯，你弟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回个话，别让人家以为咱不懂礼貌。”王婉丽故意说给钱卫民听。
王凯也觉得该挑明了，他似慌张的道：“阿智的意思，她是你的人？”
他这句话一出口，钱卫民眼睛一立，似要杀人。王婉丽差点没背过气去，难道自己的儿子真被那个女人毁了？
“老爷？”王婉丽情急之下叫了一声，却又急忙咽下想要求情的话。她得沉住气，她要是求情只会让事态更糟糕。
钱卫民不再摆弄花瓶，他把花瓶放在架子上，手扶着瓶口。然后招呼王凯过来。
王凯微微眯起眼睛，平静的走过去，在老爷子对面站定。
钱智小人得志的样子让王婉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是承认了？”钱卫民冷冷的道。
“爸，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知道她……”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说了”钱卫民打断他的话，“你们兄弟齐心，齐力断金。你们兄弟不齐心，钱家走不了多远。所以，你们不能为了女人坏了兄弟感情。”
说完，他忽然抬手，一花瓶结结实实的砸在王凯头上。
“啊……”烟云惊呼出声。
王婉丽一把拉住要上前的烟云，她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破，可她知道不能上前，老爷子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王凯像是知道钱卫民会这么做一样，不惊不慌，身体一动未动。只是大脑因为撞击，有一刻空白。随后，一股热流缓缓从头上流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血腥粘稠，他没有害怕，反而全身放松下来，不过是如此，再做什么，他也不必念及情分了。
卧室里，沈湾湾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是想要打爆王凯的头，可那也只是想，不会真的这么做。
可现在，王凯真的被爆头了，还是被他继父，简直太残忍了。沈湾湾忽然眼眶一热，对王凯的恨化成怜惜。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那个钱智到底在想什么？解决问题要靠告状？真像个小丑，找不到舞台，就胡乱到街上表演。
王凯的继父也是，根本就不相信王凯。不管他是不是亲生的，相处时间长了，总得有些感情。富贵人家情义凉薄，果然不错。
烟云终是沉不住气，急忙拿了毛巾给王凯止血，然后带着哭腔道：“爸，你怎么不听听他的解释，你该听听他的解释。”
“解释都是借口。”钱卫民道。
“解释是借口，说的不错。若是我做错了，就该如此。”王凯自己拿着毛巾，眼神一敛。
钱卫民听出他话里有话，他知道王凯对钱家的贡献，也知道他对钱家不满，特别是对钱智。但再怎么说钱智也是他亲生儿子，他不可能一视同仁。
“若是做错了？”钱卫民深思，“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终究只相信您的亲生儿子。”王凯把毛巾扔在地上，不顾头伤，目光犹如一条火龙盘旋在阴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