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棺木开18
“我本来有办法帮你。但是你的身上已经有着太多的杀孽。若我帮你，就等于我给自己找麻烦了。”
白小七眸色微沉。
她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这老婆婆为了能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在暗中策划，让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这一种杀孽，太大。要因为这杀孽而找老婆婆算账的，也远远并不仅仅只是一方天地。这样的行为，甚至在更大的范围，都并不被允许。而要是谁去帮助有着这样的行为的人，那么，就连那个人，都一样会跟着被这大的宇宙的意识嫌弃、厌恶。也会被其他的一些世界意识嫌恶。
就像是在系统大楼之中的系统。
其实他们在寻找宿主的时候，都相当的小心。什么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宿主，又什么人不可以，这些，都是需要经过反复的确定的。要是有人在一开始就选择了邪道，要帮助一些会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顾天地苍生的人，那么，他以后都只能选择这一类的人来当宿主了。
虽然，这样的系统会被很多的世界意识嫌恶，但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邪道中人往往能为系统提供更多的能量。虽然，和他们合作，也往往要承担更大的压力。因为这些邪道中人行事，往往比较古怪。他们也会相较于正道上的宿主，更想要消灭系统。他们不喜欢被人管控。与其任由一个系统，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那还不如他们自己想办法取代系统呢！干脆把系统变成他们的傀儡！
因此，风险和收益，往往是成正比例的。风险越大，收益自然也就越大了。
老婆婆则在听到了白小七所说的话后，眸底的那一丝光芒，更是不断地散去。
果然啊……要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眼前的这女子，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助她的了吧？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做过了不少的错事。
但当这一切，都已经和她的生命挂钩，她就可以很轻松地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选择了。
若就连生命都没有了，那她其他的东西，就算拥有了再多，那又如何呢？
倘若没有了生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若还能有着一个活着的机会，让她付出所有，她都愿意！
就算她要为此而犯下一身的罪孽，那她也能在今后，逐渐地找到一个弥补的机会！她还能逐渐地把自己的罪孽消除！
可要是她死了……
人死如灯灭。
还有，树倒猢狲散。
她可以不大关心她的那些亲人。也可以在自己或者的时候，恣意地利用自己的那些亲人的力量。
但她始终都无法否认，她和她的亲人之间，还有密切的关系。
而要是她死了，她过去的敌人，都会想着如何消灭她的家族。
到时候，她要连累的人就多了。
可要是她能找到让自己的实力获得更大进步的机会，要是她能突破这一片被诅咒的土地的限制，那么，就算今后，她也要离开这里了，其他人想要对付她的家族，都必须要去掂量一番。
她，是不是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
而要是她还能回来，那他们消灭了她的家族，又是否可以承担起她的怒火？
只要这些人还会担心这一类问题，那么，她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家族的安全！
“不过，你也不必灰心。我还没有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帮你。”察觉到老婆婆心中所想的白小七轻叹一声。
她实在无法继续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就残忍地说出，她也一定不会再想办法帮忙的话。
而且，老婆婆刚才所想的东西，就已经可以证明，她还有着良知。她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也并不会完全地把人最应该有的良知泯灭。
还能想着照顾自己的亲人这也就差不多了。
老婆婆的眼底似是多出了一丝星光。
她这是还有机会么？！
“我可以尝试帮助你。”白小七微笑。
……
阿兰瞪着莫文华。
她不知道莫文华想要做什么。
她已经被困在树中好一段时间了！
莫文华也没有说别的话。他只是在看着她。就像是今后都无法再看到她，因此，要趁着这仅剩的时间，尽量地把她的模样都刻入他的灵魂深处一样。
阿兰被莫文华的目光看得有些恐惧。
“阿兰。”莫文华的声音则是温柔到了极点。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
就算现在她已经变成女鬼了，就算在她的手中，已经多了许多的鲜血了，他依然觉得，那么喜欢她。
已经……喜欢到了，什么都放不下了。
“干嘛？”
阿兰的目光，却有着一点警惕。
“如果……你真的要进入轮回，要到地府，要喝下孟婆汤……你可不可以……”莫文华犹豫了一下，到底换了说法，“可不可以把我给遗忘得更加彻底一些？最好是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记得我了。”
“你放心，要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会的。”阿兰冷笑。
莫文华的眼中有着一丝的受伤。
他知道阿兰不喜欢见到他。但他也想不到，阿兰竟然可以说得如此决绝！
是真的……已经永远都不想要见到他了么？
但这样，也好，也好。
莫文华最后看了阿兰一眼。
阿岚只觉得禁锢着她、让她无法离开这一颗树的力量已经更加强大一些。她也没有太在乎。但渐渐地，她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莫文华在过去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
可莫文华……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不是想要……
还有莫文华问出来的这些话！都有着一点不正常！
她急切地想要挣脱力量的封锁。但那一种禁锢着她的力量，却只是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只是已经让她更加觉得，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阿兰的身体微微抖动着。
也许，这就是恐惧。
莫文华则已经走到了村子中。
这村子，已经存在着太多的怨气了。
就算村子里的鬼魂全部进入轮回，只要这村子残留着的怨气无法散去，那么，也一定会在今后孕育出新的邪恶的生灵。
而到了那时候，没有了他和阿兰的制约，就连这花山附近的居民，都要出事。
所以，莫文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本来就不知道如何吸引鬼差的注意。他只是在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很自觉地感受到了，还有鬼差这一种东西。而要是他们遇上了鬼差，那就一定会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就为了克制他们而生的鬼差，所拥有的力量，远在他们之上。
村子里的怨气源源不断地往着莫文华体内而去。
莫文华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扩大。
他原本俊朗的模样，开始逐渐变得扭曲。
白小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旁。
怨气若潮汐。
白小七却是在潮汐中安然不动的礁石。
莫文华摇摇欲坠。
他像是一个被撑得过了分的气球，随时都会爆裂。
“值得么？为了她，你主动吸收这些怨气，主动让你的实力超过这个世界的限制。你主动吸引鬼差。只要鬼差来了，他就会把吸收了这里所有的怨气的人带走。而这里的一切，都会被归到你的头上。你将会在十八层地狱中，受着永生永世的折磨。其他人，则终于可以进入轮回。就连这一片土地，也将不会再有邪灵诞生。你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莫文华露出扭曲的笑容。实在是现在的他的身体已经变化太大，而且，他要承受的痛苦太重。
他已经无法正常地笑了。
他更无法说话。
他无法直接和白小七解释他的想法。无法告诉白小七，他是绝对不会后悔的。
但他的目光，却已经把他想要说的东西，都反映出来了。
白小七点点头。
“我明白了。”
莫文华，并不后悔。
他一个人受苦，能换来其他人的未来，已经值得了。
更别说，在这些人中，还包括一个阿兰。
“但你也应该让她见你最后一面。”
这一回，白小七并不准备征求莫文华的意见。
她直接破解了莫文华留了大树中的法术。
本来就剧烈地挣扎着，想要离开树中的阿兰则迅速地顺着怨气流动的方向的，来到了这里。
她呆呆地看着莫文华。
她已经无法再靠近了。
莫文华周围的怨气已经浓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
阿兰知道，她的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莫文华的反常，果然是有原因的。
阿兰的实力也已经不错了。
她一样能感觉到鬼差的存在，她更知道，鬼差还在不断地靠近。
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这个世界有着极其强大的壁障。这壁障，既导致了这个世界之中的修炼者无法离开，也导致了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的鬼差难以抵达。
这也是这个村子之中的怨气其实已经极为强烈，但是，依然没有鬼差来处理的余孽。
只有在这一片被诅咒的土地中的怨气到达更加强烈的程度，那才会有着鬼差，不惜破开两个世界之间的壁障，来到这里！
“他想要让你们都可以进入轮回。所以，他决定要牺牲自己。本来你已经杀了相当多的人了。你也应该要进入地狱中。但是，现在嘛，你也可以顺利地轮回。因为，他已经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因果业力。到时候要算账，也只会算他一个人的章。”
阿兰的目光呆滞。
她很想要拒绝相信白小七所说的话。
但她的理智更在告诉她，此刻，白小七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莫文华，真的是这样想的！
“鬼差要来了。你也马上就可以进入轮回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可以远离这里了吧？那你就应该可以满意了吧？”白小七似笑非笑。
阿兰摇摇头。
她的确应该要开心的。
这是她已经渴望了很长时间的东西。
但这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兴。甚至，她只觉得难过。
这个人，要走了啊……
她就算之前不喜欢他……那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和他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了啊……在这相处的过程中，她也似乎，就在自己并未曾察觉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上了他……
也许只是喜欢容貌？
又或许只是出于一种对强者的崇拜？毕竟，他的实力，比起她的实力要强大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她的感动。
始终，这个人在对待她的时候，是如此的用心。
他已经愿意为了她，而付出这么多啊！
而现在，更是如此。
“你该要进入轮回了。”
白小七的目光清冷。
她的语气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
莫文华则在这时候身体不断地缩小。
当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要继续增强实力，那就不是变大，而是不断地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但他的眸底，却多了如血的红。
那样的夺目。
黑发赤瞳。
他看向阿兰。
阿兰则只觉得就连自己的眼睛都已经被刺痛。
也许痛的是心。
“走吧。”
莫文华微笑。
就算这些怨气都拥有摧毁人的心智的力量，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的意志已经坚定到可怕。
也许死亡之前的他还有着软弱的一面。但在这之后，他已经不得不改了过去的习惯。
他已经经历过了死亡。
又在坟墓中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还做过了不少的其他事情。
他还要为了自己爱着的人，经受着怨气的洗刷。
这一切，都导致了他的变化。
而阿兰则只能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出现。
这两人手中的铁索一抖就把莫文华给锁住了。
在接着……一切都在改变。
她也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她已经看得到地府的入口了。
强烈的悲哀，自她心底透出。
她只觉得已经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她可以正常地转世投胎。
可是，莫文华，却必须要到十八层地狱！
这怎么能行！
明明……
绝大多数的罪过，都应该是她来承担！
可这个人，却在之前利用两人之间的冥婚关系，把这些因果业力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巨大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