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回来这里做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王柠用着迷茫而空洞的眼神环顾四周，身边的人左一个右一个，那都是“猫耳开关舞团”的成员们。
“恭喜你们获得3000元的奖金！”主持人的声音重新划破沉默，台下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尖叫声此起彼伏，在那模糊不清的黑暗中全力地晃动。
那其中，会有若夏吗？怎么可能，若夏才不会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台下疯狂。自问自答的同时，王柠竟是站在台的中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台上的人听不见的嘈杂里，熊之一边挥舞手上仅剩的一支荧光棒，打着对希位的应援色紫色，一边朝身旁的若夏凑近耳朵大喊：“喂！关键时刻，不要抢我的荧光棒啊！”
光华褪去，沸腾的人海渐渐远去，万圣节舞台顺利地拉下帷幕，王柠也按照约定退出了舞团。当天晚上，哔哩网宅舞区的首页，“猫耳开关舞团”和“玻璃花舞团”的作品同时登在了宅舞区的首页推荐，巨大的封面照片几乎占了网页的大半个版面。作为回忆来说，这一切都有了相当足够的分量。
十一月份，零樱社终于迎来了名为“零樱祭”的十年庆典。行政部申请到了不错的场地，和王柠来到这所学校加入这个社团第一次登上舞台的地方是同一处。
没有特殊活动的话这里不会随意开放，重新环顾这里的全貌时，王柠发现整个空间和最前方的舞台都像是缩小了一个尺寸。真是这样吗？王柠歪着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轻笑着得出了结论——不，不是这里物件的尺寸变小了，而是自己在这一年里见过了更大的舞台。就像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回到小学一年级时的课室，看到那些尺寸非常小的桌椅，就会惊讶这之间不知不觉的变化，胸口中的情绪也不仅仅是充满怀念这么简单。
受邀来参加这次零樱祭的人聚在一起相互认识，不知怎的有一种认亲大会的感觉。室外的天色已晚，通到这里来的路上也没有任何的路灯，不过但凡有这样的活动，社团里的学生们都会自发地用各种创意在路上做些指引，将从天桥上经过的人引到活动的地点。这一次外面那条没有灯照的路不仅摆上了巨幅的手绘海报，还用五颜六色的荧光棒贴在地上，做成五角星和其他的形状，铺成了一条独具特色的荧光路。进来的人们熙熙攘攘，有的是临时才知道的，进来瞅一瞅有什么好看的表演节目。
姐姐王樱在王柠的联系下也以初代社长的身份来参加这一次的盛会。刚和姐姐在厅内相遇的时候，王柠很快就发现姐姐的身旁还站着一位比她高了一头的男性，似乎是王柠从未谋面的人。
“来，叫叔叔！你还记得吗？这位是送你数位板的叔叔。”
“怎么是叔叔？别听她的，叫哥哥！”
还没等王柠说句“叔叔好”，就听到眼前的人抢先一步答话。身高最起码也得有一米九以上，一头大波浪卷的黑发，后脑勺还扎着一撮小小的辫子。俊俏的脸庞上，眼窝很深，眼神深邃，尖瘦的下巴上还留有几撮胡渣。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是黑色，不知怎的，流露出一股英伦风的高贵气质。不管怎么说，这看起来都是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他和姐姐说话的语气来看，两人的交情已经深到可以不使用任何礼貌用语。
王柠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姐姐所说的送数位板的叔叔，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块数位板对王柠来说，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它，根本就不可能具备现在的绘画能力。只不过，不管是送数位板的叔叔还是眼前的这位男性，王柠都没有曾经见过的印象。
基本什么事情都会优先选择相信姐姐，所以王柠在打量完眼前这个人后，露出笑脸：“叔叔好！”
“好……好……你妹妹好可爱呀，要是能不叫叔叔，叫哥哥就更好了……”眼前的人一边耷拉两边的肩膀，一边垂下头，结果一旁的王樱看到了，不仅不安慰，还掩嘴偷笑。
再怎么看，这两个人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就在这个想法刚闪过王柠脑海的瞬间，另外一段记忆也随之略过。就在她加入零樱社的当天，在报名摊位的宣传册上见过姐姐和另外一个人共同的cos作品。没错，就是初代的社长零。即使相貌比当年老成了很多，这种又瘦又拔群的身高也很难找到第二个特征相符的人。
“您好！我是刚刚退休的社长若夏。”身边的人似乎也有了和王柠同样的想法，脸上挂着带有小虎牙的可爱笑容，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零，社里最老最老的那一位社长。”看似正经的回应，话里却带着几分幽默。
“传说中的初代社长零哥！”不远处的熊之发出了这样一声怪叫。
“这……该不会就是姐姐翘掉国际动漫节去相会的老朋友吧？”王柠有所察觉般地问道。
“真聪明。”姐姐微微点头。
“我和你姐就先到前排就坐了。你们要准备上台吧？小心别摔着。”零的视线重新和王柠交汇，毫无恶意地做了一下提醒，结束了这短暂的相认。
被邀请而来的人都有安排好的座位，第一排都是老师，第二排就是像王樱和零这样的社长，再往后一些就是提供给其他学校社团的座位，不过并不会全部坐满，剩下的座位都是留给听说这次活动以后从校外跑来美术学院看的人。整个台的节目基本都是由零樱社撑起，说得具体一点，其中80%都是表演部的节目，再具体一点的话，那就是这80%的节目中就有80%都是出自宅舞部的节目。
今年也和去年、前年差不多，会有新生和老生一起排练的舞蹈，也会有单纯由老社员们排练的难度高些的舞，若夏在这之中倒是贡献了不少力量。只不过，王柠全都没有参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视野缺损。能和“猫耳开关舞团”的成员们穿着高跟鞋上台已十分不易，很难在短时间内和太多的人排练新的舞蹈。幸好由于零樱社活动的特殊性，只求节目多不求节目少，从而允许了王柠特殊的请求，在节目单上有她参与的这支舞只有王柠和若夏两个人登台，也算完成了王柠的一个梦想。正因为只有两个人，平时都待在一起，若夏又很清楚王柠的情况，走位上做了许多修改，尽量让两人的配合少受一些视野缺损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