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陷阱以及系统
英洛动了起来，城防军的那两名魔法师躯壳便已开始腐烂，没有任何接触，就连魔力也没有使用。
这一切王绮都看在眼里，战斗力的差距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看着你们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只想说-已经完成了！只需献上祭品！”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人发生呵斥道。
“你还没有提这个问题的资格。”英洛随手抓起一人，仅这一抓，此人身体便溃烂地只剩一副骨架，而头部却完好无损，意识仍在。他将两人先后抛至王绮身边，俯身高呼：“伟大之主！吾等蝼蚁在此，为您献上祭品！”
仪式所需主体必须为极端地愤怒、憎恶、仇恨，最深刻的绝望。
所需祭品必须燃烧着高昂的信念、缓缓目睹死亡，最绵长的绝望。
一道刀光闪过。
“哦，我忘了还有个你。”英洛并无丝毫意外。
始终躲在王绮影子中的人终于有所行动了。刀光闪过，留下无数条刀影，影子化为实体刀刃再度斩向英洛。
英洛毫发无伤，而两具祭品已彻底死亡。
“稍微有点脑子，那便拿你做祭品罢！”英洛愤怒地高吼着，咬牙切齿地发起进攻。
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
一具身披黑色长袍的身影从王绮影子中飞溅而出，鲜血无情地洒落在冰凉的岩石上。
同时王绮的影子突然绽放为一朵黑色的花朵，将他包裹在其中。
“抱歉，沉寂在黑暗中吧。”
王绮听到了这个声音，人造的黑暗包裹着他，似乎要将他吞噬掉。
“很遗憾……呢。”英洛哈哈大笑，又有些失落。谁能想到祭品居然如此差劲。虽然时间不够，水平也太差，谁让保护他的居然是这种货色呢。
大型召唤法阵直接刺穿了这片黑暗，爬上王绮的身体。
两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异空间」！”
“「隔绝之心」！”
两个魔法同时命中王绮，单删桥使用异空间将王绮强制移动到安全地区，不过由于时间紧急干扰过多，他不确定王绮到底被转移到哪里了。而星琉璃的隔绝之心则是保证不会被追踪，让王绮能够等到救援。
王绮就这样向空间的彼端坠落下去。
知觉逐渐远去，仿佛接受这次传送只有他的躯壳。他仍能感受到魔法阵刺入骨髓，逐渐取代他的每一寸身体。
英洛并没有因为王绮突然被转移走而有所慌张，这一召唤法阵是不会因为这点原因而中途停止的。王绮身上已经附着了魔法阵的线，只要魔法阵还在，召唤便不会停止。
“呦，最好的祭品终于来了。”
英洛根本不怕面前的两名顶级魔法师。
在伟大之主的召唤法阵中，无论他们多么强大，也都不过凡间蝼蚁！
“「空间震」！”
单删桥怒呵道，但魔法阵无比坚固，空间震径直被挡了下来。
“麻烦大了。”他们之前见过这一魔法阵杀人的场景，而破解这一法阵的只有那位鲜有露面的神级魔法师。
他们很不不了解这个召唤阵的构造、原理，不过可以肯定，不知道这两点只是堆积当量与变化，是毫无作用的！
“这个魔法阵，可能是有生命的。”星琉璃咬牙切齿地说。
单删桥接着说：“他的生命核心偏偏不在这儿，倒像是……该不会是……”
“大概是王绮吧。”星琉璃有些绝望。
他们已经无法调动魔力了，魔法阵根本不需要接触他们便吸收了他们的魔力，并且蚕食着他们的意志、身体、灵魂。
而王绮这边仍在坚持，他身处黑暗的一隅，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流光与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可以看到金色光芒在挣扎着，但仍无法彻底阻止黑暗的侵蚀。
英洛崇敬地跪向魔法阵，低语着祷告。
“滋啦”很细小的声音从他手指尖传来，剧烈的刺痛让他意识一只手已经枯萎，这时他才注意到地穴边缘的另一边，那如针尖大小的光点。
“你是何人？”
莫名地恐惧支配着他，那位神级魔法师该不会出现了吧，不过现在正是他以身殉教，为伟大之主争取时间之时，这是他无上的荣誉！
「空间撕裂」洛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不可视的锋刃将光点所在区域撕成碎片，而光点不为所动。
「地狱光」一道蓝色炽热的光柱突然地连接在洛与光点之间，他赫然发现，强光之下对面什么都没有，而这术光却在曾是光点的位置无法继续推进。
反正仪式已经完成了，再拖延几秒的时间让伟大之主破开外壳束缚就足够了。
“似乎你所期待的没有发生呢。”
一个苍老地声音从久远之处传来。
一只少年的手接触到了魔法阵，疯狂的力量嘶鸣着咆哮着撞击着，然而它们只有消散一途，魔法线纷纷逃离他的身边。
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做到这一点。
“你究竟是什么？为何始终妨碍我们？”
英洛质问，同时准备跑路。召唤阵倘若坚持不住，那他留在这里也就没有意义。召唤阵本体是不会死亡的，不管这次出现了什么故障，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再度相见。即使这人能够阻碍一次难道还能阻碍无数次不成，即使阻碍无数次，伟大之主依然会降临，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无名小卒。”
少年以着苍老之声回答道。
“砰”“嘭”两声响动。
英洛进行的空间传送，他所在的空间在下一秒崩溃了。
少年看着逐渐崩溃的魔法阵，一阵阵虚弱感不断袭来，这次世界又损失了什么呢？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样的对抗还能坚持几次？他有点迷茫。
不过这世界终究已经不是他曾奋战过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他干预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能维持一天便是一天。
*
王绮无知无觉，绝对寂静、绝对黑暗、体感尽失。视线的最后场景是两具身体腐烂而面容鲜活的尸体-为保护他而牺牲的两位魔法师的尸体。
时间流逝，噩梦不止。
梦境中
他的神经、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生长，刺破躯壳，于周身生长为无数或粗或细无序摆动的触手，躯壳逐渐膨胀、漆黑地骨架外露，最终它站起来，头顶所触及到天空，太阳为之熄灭，长满了触手地粗壮下肢伸向地面，大地因此崩塌。
梦中世界毁灭之时，王绮骤然醒来。
他能看见。
他四肢健全。
他目光所到之处尽是黑暗，然而他能看到身边的骷髅，高不可攀的穹顶，近乎垂直的岩壁。看来终究有人将他救了出来，因此那个祭坛召唤失败了。
即使没有一丝光芒，他也能看见！
这个空旷地地洞边缘有一个通道！
应做之事早已注定。
王绮宛如朝圣者一般向两具即将化为粉末的骷髅下跪。
“感谢你们，再次赋予我生命。”
从阴森幽闭的地下空间一路至今，尽管实力没有明显的成长，没有收获想象中的友情，但至少有人在保护他，有人为他而死。
既然能看见，便不能停下脚步。
希望仍在，前进不止。
*
通道为规规矩矩地四方形，笔直向前，有呈现直角地十字口或转向，无处不透露着人为打造的痕迹，能将山石笔直地切去，这不是那些早期人类所做。
这是哪里，有会有谁打造过此处？
另外如何记忆他曾走过的道路？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
单纯凭借记忆肯定会迷路。
王绮抚摸洞壁，有些潮湿、有些冰凉、无任何苔藓、比新一块地板砖要光滑。
“？”
有一个意识，一个不属于他的意识发觉了一个问题，但他不清楚那个问题是什么，那个意识很是模糊。
但仍令王绮冷汗不断。
毕竟他打不过。
“发现智慧生命体。”机械一般地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最终程序启动，检测到保护机制仍在运行。时间校正失败、定位失败、90%部件丢失，自检失败……”机械音不断，全部来自他的大脑。
这画风不对吧……
这是科技侧机器启动的声音吧。
该不会这里连接着他曾经所在的世界吧。
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啊！
不就是记住这里的路吗？太简单了。
王绮咬破手指在墙上擦出一个与周围颜色深浅不同的箭头-他眼前只有色度不同的黑白灰。
向着通道深处。
在手指离开墙壁之后，那个机械音便消失了。
王绮一路奔至又一个十字路口，他的手指已经完全恢复了。
“请不要解除直接接触，本系统已丢失全部外置设备。”
在王绮再次触摸墙壁时，机械音倒不如说机械意志如期而至。
“你是谁？”王绮在脑海中问。
“本机已丢失该信息，原本应该交给你的信息也全部丢失。”
可以肯定这里有个智造智能肩负着重大使命，或许与这个世界的谜团有关，或许它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它的制造者们或许从未预料到此时此刻。
“我该如何见到你。”
王绮在脑海中问。
“获取地图失败、获取目标位置失败、获取自身位置失败、获取备用计划失败。”
究竟发生过什么？
“发现新的智慧个体。”
是谁？救他的人吗？魔法世界的救援速度够快啊。
“好了笨蛋电脑，现在我来接。”
一个悦耳的女声从王绮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
“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
“……这么神秘吗？”
“并不是我神秘，只是你太弱、太弱、太弱了，和你对话必须消耗掉超过一百个节点，而我剩下的不多了。”
“……能告诉我什么。”
“时间不多了，外世界民。离开这里，忘记这里，抓紧变强。哦，还有一句能说的-敌人比你想象中强大太多。”
“信息很明确，但是莫名其妙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指什么？敌人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世界民？”王绮有些焦急。
这事关他为何来到这里，面对着怎样的敌人，又该如何回去这样的重大问题。
“能接触到我们的必然是外世界民，你既然来了便意味着我们的计划扔在运行，但看你现在的状态，似乎计划已经被敌人看穿了。”
“也就是说本来不该由我来这里？”
“原定计划中来到这里的应当是一位强大的外世界民，然后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并将全部的智慧与力量转交给他。”
王绮急切地说：“既然你们的计划带来了我，那就将这些交给我不行吗？”
“当然不可以，如果你守不住这些内容，那我们的坚守便失去了意义。我的节点正在消失，找你的……”
突然间，这个声音不见了。
王绮只觉得眼前一晃，原本光滑、无尘的墙壁变成了粗糙、平淡无奇、集满灰尘的石头，这个笔直地十字路口也变成了歪曲的道路。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两侧-视野中尽是如此。
恍若从幻境中醒来，恍若眨眼已沧海桑田，世界如同被重置。
“找到了，他在这儿，看上去没有受伤！”欣喜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两名七级魔法师飞快冲来，警觉地侍立在他身旁。
王绮稍微懂了一点。
假设刚刚不是幻境，那至少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法听到那个声音，只要他们接近，世界就会发生变化。七级魔法师肯定做不到这一点，那台快要报废的电脑也做不到，那个女声说她什么都做不到。
那么这是谁做的？
又是何种机制？
“请问，我身上有没有遭到幻术的痕迹？”
这是一种可能性，他遭遇了一个与真实极为接近的幻术，为了让他以为世界其他人是敌人。
“可以走动吗？我们是赫瑞斯国家防务中心的人。”其中一名七级魔法师出示了身份卡说。
“请问，我身上有没有遭到幻术的痕迹？”
王绮重复一遍。
一人在稍作检查后说：“从我个人角度看，没有，但不保证更精密的检查不会推翻我的结论。可以走动吗？”
“暂时不想动，让我想一下事情。”
听王绮这样说，两人露出难办的表情，但还是把这个情况汇报了上去。
对方是如何将声音传递到他的脑子里的？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与科技侧有一定相似性。那个声音只能通过接触传播，肯定不是振动，莫非是电信号？
既然必须通过接触才能产生，那就砸开它！
“怎么回事？”听说王绮不想离开，单删桥便瞬移了过来，他显得有些狼狈，身上还有很多血痕没有擦干净。
“请问墙壁后面有什么？”
在两名魔法师开口前，王绮问。
“没有异常，普通的石头。”
三人都是同样的意见。
“可以砸开吗？”
对于王绮的请求，单删桥一挥手，一大块球形的石头被移动了出来。
紧跟着他呆住了--一米厚的土层后面，是一块透明魔晶石，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具有颜色的纯净魔晶矿。
“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墙壁后面是不是普通石头！”
“我不知道。”
王绮平静如水，对他们来说魔晶矿可能意味着财富与经济力，对他来说不过一个猜想：魔晶与那个声音有关，某一个可能性，那个声音所依赖的载体遭遇世界重置后将变为魔晶。
“你们隔着土层一眼看不出来这里面是魔晶？”
只是这一点让王绮有点疑惑，对于他们这些七级以上魔法师，无论是土系、声系、空间系，看穿个岩层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你不知道吗？魔晶最无法理解的属性，在你意识到它是魔晶之前，它与所在的岩层性质完全相同，甚至包括光学效应。在你提到这之前，我们中没有人意识到这后面有魔晶，所以使得它性质改变的只能是你。”
单删桥严肃地告诉王绮。
这属性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