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报复

    “你!”张老太平日里对这个儿媳妇咳没有客气的时候,奈何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没少吵闹起来。

    然而这次,张寡妇却是直接跑了,倒是令张老太一头雾水,颇有一番吃瘪的滋味。

    在贺江竹那里受了气,又在自家老不死的那里挨了打,张寡妇的心中仿佛压了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

    此刻下午时分,贺家长庄静谧一片,她一边哭一边走,脚下有些急促,直到了一家人户前才停下了脚步。

    张寡妇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走到了院子后墙的位置。她将脚一垫,朝着院子里看了看。

    此刻,陈大福坐在院子里,挣百无聊赖地喝着小酒,而他家婆娘,却是并没有在家,而是去了贺家庄村西那头洗衣服去了。

    作为里正,家里条件算是不错的,他壶中的酒了没有断过。此刻二两香醇下腹,他脸色绯红,俨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见他这幅悠闲的模样,张寡妇心中更加气闷不过,她抹了抹眼泪,顺手从地上捡了个不大不小的石子,直接扔进了院子里。

    “砰!”这声响动,惊醒了半梦半醒状态的陈大福。

    “是谁!竟然敢……”那双耷拉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

    然而,待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他顿时一喜,随即止住了未尽的话。

    “绣花你怎么来了?”张寡妇的本名叫马绣花。

    里正匆匆瞟了一眼周围,拉着马绣花走到了屋后。

    此处是一个坪子,上面堆着玉米杆和稻草墩,位置倒也隐蔽,是两人平日约会的绝好去处。

    任由陈大福拉着,马绣花紧随其后。

    “我的美人儿,我可是想死你了!”陈大福神经大条,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他一把按了上来,将人搂在怀里,不停地揉搓着。

    “你给我滚开!”若是换了平日,这样的亲热,马绣花觉得是一种享受。可是此刻,她心头窝了一把火,只觉得陈大福的动作充斥着恶心与猥琐,令她恶寒无比。

    “哟?绣儿这是咋了?”见她脸色不佳,陈大福倒也没有继续深入直下。

    作为里正,他颇受人敬重,且陈大福性格野蛮火爆,可是面对马绣花时,极为有耐心。

    “哼!你就知道占老娘便宜,我受欺负了也没见得你帮忙!”

    马绣花将在贺江竹那里受气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又不停地抹眼泪,弄得陈里正心疼不已。

    待女人话音一落,他气得腾地站了起来,不过倒也没有一丝理智尚存,“哼!这个贱丫头当真这么说?她之前不是跳河了么,身子都好全了?”

    对于两人之间的流言,里正并未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没有怕过谁,只是……见心上人受气,他着实难受。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被他这么一说,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名节对我们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何况你是里正,她就当着这么多人把事情说出来了,岂不是剥了你的面子?”马绣花嘤嘤哭个不停,眼神却是瞟着陈大福,欲要让他动手。

    “那你要我怎么做?”虽是气闷,可是作为里正,对一个丫头片子做的太过也不大好。

    一时间,陈大福有些为难起来。

    “我要她身败名裂,滚出贺家庄,永远都是人人吐口水的娼妇!”在这个名节至上的男权时代,这算是最恶毒的诅咒。

    “阿嚏!”刚出门准备去黄大娘家学做衣服的贺江竹右眼皮跳个不停,心中骤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而这头,马绣花目光里满是凶狠,她附耳在陈大福的耳边说个不停,一个复仇计划诞生了。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心中有些犹豫,却又害怕心上人难过,陈大福只能满口应承下来。

    “哼!贺小丫,这就是你的最新我的下场!”马绣花勾唇一笑,很是得意,身子却也软绵绵的靠在男人硬实的胸膛上。

    温香暖欲在怀,陈大福哪能把持得住。下一秒,他已经将人按进了苞米堆里,两人搂作一团。

    他们翻云覆雨一番,心情舒畅,并未发现身后那道黯然而落寂的目光。

    趁着一下午的时间,贺江竹将布匹抱到了黄家,跟黄大娘一起裁剪,学着做衣服。

    索性原主的娘亲很是贤惠,从前也教了本尊不少女红的针线活,所以贺江竹学起做衣服的活儿来也不算得太难。

    过了一会儿,砍柴回来的黄二牛凑了过来,看着贺江竹手中的姜黄色袍子,样式很是别致,布料也是村里难得一见的粗纱,他好奇地摸了摸,忍不住道,“小丫妹妹的手艺真不错!”说完,他伸手欲要摸上一摸,却被自家娘亲打掉了。

    “看你手上全是污泥脏兮兮的,怎么能抹人家做好的衣裳!”黄大娘伸手一戳他的眉心忍不住数落一通。

    “嘿嘿,忘了……”黄二牛傻傻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对不起啊,小丫妹妹。”他看向贺江竹的眼神,近乎贪婪,却也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这一幕,哪能逃的过做娘的眼睛。

    “没事儿的,二牛哥。”贺江竹勾唇一笑,手上的活儿可是一点儿没停。

    她是新手,要不是有黄大娘帮着,恐怕只能做好宝儿的衣裳。

    而手上这件,则是给二娃贺之致的。

    “要不要给他做上一件。”细纱还有剩余,贺江竹有些犹豫。

    那人只有身上的那件玄袍,恐怕连换洗都有问题。

    看来,只能给他做一件衣服了。

    眼神落在仅剩的布料上,贺江竹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得挣更多的钱啊,否则别想做衣服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美丽女性,即便到了这穷乡僻壤,她爱好美衣的习惯依旧没改。

    正在她愣神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贺江竹这才回过神来。

    “小丫,你这是怎么了?”接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回声,黄大娘不由得担忧起来。

    “没事,大娘您刚才说啥?”

    “我听村东头的翠花说,你早晨领了个娃子回来,那人是啥身份?”黄大娘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头,生怕贺家几兄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