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鱼死网破?
午后,月之心入宫面圣。
金凤阁中红影缥缈,桌上摆了千奇百怪的小玩意,泥人,风车、各种木制品,要说京城的什么东西最好玩,就是这些民间的工艺品了,那做得可是相当的精美小巧。
一排各色面具摆放整齐,瞧那些神态各异的脸,就像这千变万化的世界。
月之心将一个面具放在脸上,那面具的人脸两眼发光,色眯眯的,像个猥琐的登徒浪子。
月未西笑了一下,拿起另一个牛头面具向她眨着眼睛。
“你这个色女,看我老牛怎么收拾你!”
“啊?这是什么剧情?”月之心急忙躲过月未西的攻势,两人嬉笑打闹,像两个活泼的孩子。
两人玩得正是兴起,云瑶夜看着桌上那本《古来帝王名人趣事》,她盯着那书看了一会,猛然听到月未西唤她。
“喂,你在那儿做什么呢,快来帮我抓住那个女色狼啊~”月未西调皮得用一条好长的的红绸将月之心捆了起来。
两人玩了一会,外边就有大臣说有要事觐见,月未西才依依不舍得走了。
月之心在这个空挡溜了出去,正是前往通明殿的方向。
通明殿平时少有人在,几个侍卫在门外看守,扑面而来的香火之气有些呛鼻,月之心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在角落里的虎像,两边各有一个,果然,这虎像做得的确威风凶恶,仿佛真的能镇住一切妖魔鬼怪似的。
虎像便也各放了一个香案,月之心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香烛点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得许愿。
转角处的宫墙边,云瑶夜看着月之心认真的模样,虽然她厌恶月影乐,却是敬佩她一片孝心,月影乐就算是罪大恶极,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这样的感情,宝贵而真诚。
云瑶夜在墙角坐下,头枕在臂弯之中,眼神迷茫起来,她的计策,便是利用月之心,施行巫蛊之术,便是那书所说的,用针将穿有黄袍的布偶扎满全身,在放在那虎像背后,迟早会被人发现,不管最后月未西怀疑的是月之心还是月影乐,那么她们的感情都会有一些缝隙,有了缝隙,便可渐渐瓦解崩裂。
月未西不会在因为月之心的关系,不会因为她们两人有相同的血脉而一直忍耐,月未西可以忍,云瑶夜不能,她在也不想被人控制,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在也不想看见月影乐的面孔!
她在王府借机偷书时,被易千霜逮个正着,见他就要拔剑,云瑶夜将伪装卸下,坦然面对。
易千霜只有一刹那的吃惊,很快又恢复原样,见她手上一直藏着什么,他走上前去,却是见她连忙后退。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怕了他了?
“藏着什么?拿出来。”他的剑入了鞘,质问她。
“我的事,无需你管,假如你还顾忌我们当日朋友之情,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如此,我们两不相欠!”云瑶夜能将伪装撕开,也料到他不会说出去,可现在她和他已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正要离去,易千霜动作极快,抓住了她拿着书的手腕,云瑶夜感到生疼,易千霜力气大,却是怎么也甩不开。
“是什么书,不惜差点暴露身份也要偷来,说,你偷这个干什么?”易千霜神色像是解不开的乱麻,有担忧,有寂然,有冰冷,也有一些莫名的情愫。
他有多久未见她了?自从那日她质问他为何嫁给月影乐之后,相见之日便是遥遥无期。
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已将他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经常这样问自己。
“易千霜,你放开我!”云瑶夜眼中浮现怒意,转眼之间,那书已到了易千霜手中。
易千霜飞快得翻着书,一眼便瞄到了那墨水方才干透的几行字迹,字迹小巧,仿佛在
拼命得模仿着作者的字迹,可到底是功力不足,仔细去看,也能发现两种笔劲上的区别。
“你以为这个就能瞒天过海?”易千霜将书扔给云瑶夜。
“所有的计策,都是一场赌博,输赢如何,我都甘之如饴。”
云瑶夜明亮的目光里射出寒星来,没有包含丝毫的紧张和害怕,她何时变得这样冲动,用这样低劣的招数,就妄想可以骗过所有人?
“你的字迹实在与前文不搭,而且不管你做了什么,出了事之后,你总也脱不了关系,就算你有伪装,也很有可能会被戳破,偷鸡不成蚀把米,云瑶夜,你何时变成了一个冲动而任意妄为之人?”
易千霜语气之中总还是那般温和的,就算是隔了让她不齿的身份,他依然是熟悉的模样,从未一颗想要远离靠近她的心。
“我是冲动,我是任性,那又如何,若是失败,我也认了,反正我没有办法看着月影乐权势滔天,看着她鱼肉百姓,看着她强占你!你别以为我就相信你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她月影乐就是不可饶恕,我……我讨厌她!我恨不得杀了她!她对我的侮辱我一辈子都记得,就算是她入了天牢,第一个想的,也不过是将我推出去。”
云瑶夜满目悲戚,慢慢走近易千霜,直到两人的距离形成微妙的亲密,她冷冷一笑,语气沉闷。
“还有我的母亲,她利用你逼我喝下毒药,利用父亲让我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让我九死一生,我受够了,我没有办法让月未西杀她,我便行巫蛊之术,让她们内斗,到那时,罗生与北月再次交战,母亲就不会在逼我了,因为她逼我也没用!”
“云瑶夜,尽快收手,还来得及,你不能因为对摄政王的恨而将自己搭进去!别忘了,你的解药还在汗王手上!”他已是嘶吼出声,深锁的浓眉之下,眼底的惊慌失措暴露无遗。
易千霜捏住她的双肩,颤抖着,希望她能清醒一些。
“你有什么资格劝我?”云瑶夜狠狠甩开他,将书册放在胸口。
“怎么?知道了我的计划,有可能会成功,你便心疼了,你怕你的王爷有事,对不对?假如你实在担心她,你大可以将这些都告诉她,也许还能赢得她的专宠,到那时我大不了与她鱼死网破!”
云瑶夜退了几步,从后门逃走了,易千霜犹如一座石像,冷硬得杵在那儿,她的那些话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入他的胸口,鲜血淋漓,毫无感情。
原来,这些年,他守着的,真的只是一个虚妄?而自己将一个虚妄当作了整个世界。
他无法撼动的那些心思,哪怕千锤百炼,也会越来越坚定,哪怕被她几句话伤得体无完肤,他是多么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