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哑了

    高恬心神不安的看着靠在窗边,紧闭双眼,脸色铁青,周身源源不断散发出冷气的高朗,马车内的温度低到如身在冰窖。

    高朗想着刚刚那一幕,作为高家嫡子和高家掌舵人,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也从没有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就是皇帝见到他态度也要客客气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傅清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高朗蓦地睁开眼睛,盯着事情的始作俑者高恬。

    高恬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高朗,突然睁开眼睛的高朗,吓得她一大跳。

    她先定了定神,转而泪声俱下辩解:“哥,是那个傅清蓉先来莫名其妙找事的,我一直都将你的话牢记心中。”

    “够了!”高朗低吼一声。

    高恬呆呆的看着高朗,大气都不敢出,泪滴还在眼眶里挂着,不敢流下来。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你要是真的牢记我的话,就不会发生今日这事。”

    高朗语气不耐,满脸嫌恶。

    要不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带丢人现眼的高恬出门。

    “哥……”高恬声如细丝,眼泪最终还是掉落下来,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别叫我哥,我一再二,再而三的警告你,不要坏了我的事。既然我说的话对你来说是耳旁风,那你这段时间就不用说话了。”

    高朗眼中透出一丝狠厉,稍纵即逝。

    虽然只有短短瞬间,但高恬还是注意到了,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没反应过来,高朗已经到了她身边。

    高恬看着他手上精巧白玉瓶,瞬间明白了高朗要干什么,她紧紧抿住嘴巴,拼命摇着头,双手摸索着向后退。

    骄傲如高朗,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高恬知道这次算是碰到高朗的逆鳞了,她想求饶,但又不敢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高朗会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入自己嘴中。

    泪眼婆娑看着冷着俊颜的高朗,抱着最后一丝念想,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表现,都打动不了高朗那颗如铁石一般的心。

    “听话,张开嘴。”高朗言语中带着蛊惑。

    高恬干脆捂住嘴巴,背靠车厢,死命摇头。

    “既然那么不听话,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狠心了。”

    这两句话像是从牙缝中发出的,显得扭曲又怪异。

    他伸出手,狠狠捏住高恬的下颚,高恬死命挣扎,伸出双手想去抓他。

    高朗早有防备,躲闪开来,举起拿瓶子的手,对着她的额头狠敲下去。

    高恬吃痛,“啊”的大叫出声,一颗药丸稳稳当当进入口中,当她掐着喉咙不断“咳咳咳”想吐出来时,哪还能如她所愿。

    “你喂我吃了什么?”高恬抬起通红的脸,狠狠的看向高朗。

    高朗气定神闲的拍了拍手,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担心,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再过半个时辰,你就发不出声音了。”

    “高朗,你真毒!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为了外人,你就忍心这样对我?”高恬几近疯癫,也顾不上想身处在什么地方,大喊大叫道。

    高朗眸间满是精明:“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妹妹,这些年我对你的所做所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导致你放纵到如此地步。”

    高朗是个生意人,谁阻碍了自己的利益,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出手给点教训。

    “明明是那个傅清蓉还有鱼饼儿联手陷害我的。”高恬不甘心,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她把手挡在嘴巴前,尝试着“啊啊啊”,依然如此。

    声音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动听。

    令一个人心智癫狂,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夺走她最珍惜的东西,高恬最宝贝的就是她的这副好嗓子,还有那张脸。

    高朗不想做那么绝情,毕竟高恬是他妹妹,给她点教训就可以了。

    “看来药效是起作用了。”

    “我要杀了你!”

    高恬猛地向高朗扑去。

    高朗只用那柄随身携带的剑轻轻一挥,高恬惨叫倒地。

    “不自量力!”薄唇轻讽。

    剑并未出鞘。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这半个月内只要你乖乖听话,不惹事生非,解药我自会给你。否则,后面的就不用我说了,想必你自会明白。”

    说完这些话后,高朗靠在窗边继续闭目养神,再也不看高恬一眼。

    马车内又恢复了平静,要不是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高恬,好像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高朗知道,如果高恬不去主动挑衅傅清蓉,傅清蓉也不会知道他们要去傅府小住。

    高恬也安逸太久了,他早就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了,在京城碍于祖母,在来章州之前,他就准备好了这药,一直携带在身上。

    他给了她三次机会,高恬都不珍惜,那他就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了。

    这边马车内,鱼饼儿从上车到现在一直都目不转睛盯着安静看书的卫骋。

    卫骋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不自在,他干咳两声。

    鱼饼儿知道卫骋有话要说,他这个人老是假正经:“你要是有话要说,就好好说,这个动不动就咳个不停的毛病要改掉。”

    果然,卫骋立刻黑了脸:“我只是口渴了。”

    鱼饼儿瘪嘴,忍住笑:“哦,我以为你嗓子不舒服,还想一会到了傅府给你请个名医看看呢!”

    卫骋只想拿书拍死眼前这个女人。

    “多谢夫人的好意。”卫骋咬牙切齿道。

    “夫君说这话就客气了。对了,有一事想请教夫君,不知夫君能否为妾身解答?”

    鱼饼儿玩笑中带着正经。

    “说。”卫骋还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高朗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了他?”

    鱼饼儿闲适的伸了伸双臂:“只是看你这大半个月和他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感到好奇罢了!毕竟能成为卫公子朋友的人可少之又少。”

    “他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鱼饼儿感觉这话有意思:“难道别的生意人不正经?”

    卫骋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看向鱼饼儿,嘲讽道:“你想赚钱,好好跟高朗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