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鬼仆的精神世界
纷乱、驳杂的记忆一瞬间涌入郝方脑中。
即便有鬼脸的过滤，但从涌进来的鬼仆记忆中残留的那些暴戾、血腥的记忆印记却无法完全被抵消。
刹那间，郝方的精神空间被冲击得晃荡了一下。
要不是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守住自己的心台，说不定会被这股记忆洪流打得措手不及。
轻则影响到他的心性，重责当场脑死亡。
“忘记筛选了！”
郝方有些后怕地晃了晃头，他着实没料到这点。
不过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收集到有关夜鬼的信息。
好在有鬼脸的帮忙，郝方很快就从驳杂的记忆碎片中搜寻到了他需要的片段。
记忆片段中的主角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童。
他正一手牵着自己母亲，另一只手上握着一只甜筒。
突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而后惊异地喊道。
“妈妈，快看天上，有灰机！”
孩童的声音不仅吸引了身边少妇的目光，也吸引了介绍来来往往行人的目光。
他们齐齐望向天空。
下一刻，浓浓的惊恐占据了他们的脸。
只见，原本还万里无云，一片碧蓝的天空上，竟敢变成了血红一片。
好似有一条血色洪流贯穿了天际。
遮云蔽日。
就连天地间的气温也在这一刻骤降。
一股股阴森、冰冷的气息从天垂落。
霎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而郝方透过那名少年的视角，他隐约在那条贯穿天地的血色洪流中窥见了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所经之地，好似抽离天地间的光明，带来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来到这座城市的上空。
日光仿佛也开始畏惧它，变得暗淡直至彻底消失。
街道上，瞬间混乱，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人潮攒动，原本的秩序顷刻间崩塌。
它的阴影彻底笼罩了这座城市。
这段记忆碎片到此结束。
郝方退出意识空间，他的眼睛里满是凝重。
“那真的只是【祸乱级别】的夜鬼？”
一想到那只夜鬼出现时带来的恐怖压迫，郝方心底产生了疑问。
他继续触发第二道记忆碎片。
画面一转。
这次的主角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年。
他跪在一座喷泉广场中央。
在他的面前是一堵用鲜血绘成的壁画。
壁画上是一团团扭曲的黑影。
少年注视着壁画，他的眼睛里属于人类的光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邪性与暴戾。
他森笑一声，猛地捡起地上的匕首，一刀割破自己的手腕。
顿时鲜血如注，喷在那堵壁画上。
那些诡异的黑影竟然开始吸收来自少年的鲜血。
好似活了过来。
而对此，少年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惧，反而露出一股病态的狂热。
他开始靠近壁画，把脸贴了上去。
一团黑影被少年吸引，开始脱离壁画，逐渐爬上少年的脸庞。
慢慢地渗透进去。
一根根青筋从少年额头暴起。
他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依旧没有任何的退缩。
反而猛地咬牙，彻底把整个人全部贴上壁画。
一瞬间，那团黑影彻底狂暴。
它疯狂地涌向少年，拉扯着把他拉进壁画。
郝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他手脚发麻。
退出记忆空间，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激活第三道记忆碎片。
这次出现的主角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成年人。
他奉献了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已经成了“王”手下最忠诚的走狗。
但即便是已经中空的身体依旧填满不了内心那疯狂涌动的病态杀戮欲望。
所以他借由“王”的指令，开始虐杀这座城市里的幸存者。
不仅用他们的鲜血献祭尊敬的“王”，同时也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觉得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世界。
当然，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王”那样的存在就更妙了。
只是这念头，他不敢有任何的表露，只是偶尔在心底闪过就被深埋在心底。
第四道记忆碎片中。
主角的年纪终于和此时被郝方操控的鬼仆一样。
显然就是最近的记忆片段。
画面中。
郝方发现，他的内心极其复杂。
忐忑，期盼，亢奋，慌乱……充斥其间。
因为他已经有很长一段瞬间没有接受到“王”的命令。
而就在今天，他终于确认，“王”似乎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原市。
而且通过“王”留在原市内的血池，似乎它的能量正在慢慢减弱。
这个发现让他原本一直埋在心里不敢抬头的欲望一下子控制不住地开始生根发芽。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了。
【要是“王”不会回来了呢？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取而代之？！】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
但对于“王”的畏惧让他还残留着一点冷静，他开始等待，观察，尝试。
最终越来越确定“王”可能真的出事了！
虽然他不知道“王”到底碰到了什么，但很明显“王”残留在血池内的气息越来越弱，甚至减弱到让他心中的欲望战胜了畏惧的程度。
他开始试图谋反…..
他开始以“王”为借口，给自己收集祭品。
他想要变成另外一个“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碰到了郝方，他没成为王，却成了郝方的刀下亡魂！
全部的记忆戛然而止。
但是，郝方依旧没有从中找到任何有关那头夜鬼的身份信息。
唯一还算有点用的是，这只夜鬼似乎被什么困住了？
“难道？”
郝方眸子猛地一闪，他突然想到【岷江】下被镇压的大恐怖。
“难道这只夜鬼也被镇压在【岷江】下了？”
“郝队长，怎么样了？”同样解决了其他鬼仆后的许立几人围上来低声问道。
郝方收回鬼脸，他看着已然没有任何生息的鬼仆，摇摇头。
“只知道那只夜鬼似乎暂时回不来，但并不知道它的其他信息！”
郝方的话让许立他们目光一沉。
“不用太沮丧，我们这趟的收获已经足够大了。而且既然能够确定那头夜鬼暂时回不来，对我们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郝方点点头。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刘伟身上。
这个男人刚才向鬼仆出卖了他们的信息。
虽然他出于威胁，他是为了这个幸存地。
但以郝方的立场而言，刘伟的行为就是出卖，就是置他们于险境。
要不是他们的实力足够强，现在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郝方决定怎么对待刘伟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他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至于刘伟，他必须为了自己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郝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